“方大爷，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走了，不过没关系，您和乡亲们在这里等一等，吃点东西喝点水，我这两个部下是侦察尖子，让他们去侦察侦察，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方国威赶紧摆手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长官，我们自己去找就行了。”

陈晋在他的手上拍了拍道：“打野别跟我们客气，我们是自己人，有什么使不得的？侦察这事啊，我们是专业的，来来来，方大爷带乡亲们去吃点东西，喝碗鱼汤。”

方国威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人了，但还没有见过这么仁义的队伍呢。

陈晋让李俊和郭世红，朝着西边的方向沿着水库岸边侦察，又叫过关铁柱和方伟东，让他们去多煮一些鱼肉和鱼汤，等一下给方家堡的乡亲们垫一垫肚子。

方国威见状也没有再矫情，就回去和乡亲们宣布，

陈晋走回来，看到拿着弓箭严阵以待的姜义山等人，笑道：“行了，都是误会，把武器放回去保管好，然后帮忙照顾这些乡亲们。”

“是，师父。”

孩子们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开始行动起来。

李月小声问道：“陈晋，没事吧？”

“没事，误会解除了，应该是王越路他们那帮人打死了这些乡亲生产队的八只羊，乡亲们这才追过来，一开始以为是咱们抢的羊，现在都解释清楚了，而且也太巧了，这些乡亲和方钢方铁他们兄弟是一个老家的，这位老爷子还是方钢方铁的爷爷。”

“不会这么巧吧？”李月惊道。

当初方钢和方铁兄弟俩打了使馆区的外国人，事情闹得挺大的，陈晋和卢文锦他们回来也会说这件事，李月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事情就是这么巧，对了，你去帮帮忙，多弄点吃的给乡亲们，后来还要去抓王越路他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乡亲们养羊容易吗？抢了八只羊，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李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带着孩子们去忙碌了。

可能是因为心理上对衙门的抗拒，方家堡的群众没有一股脑儿围过来，而是在帐篷外面三五成群地在说话，看着帐篷里的烤肉和鱼肉，闻着扑鼻的香味，眼神里都是羡慕。

“狗剩，看到那鱼肉没有？我的乖乖，这么厚的鱼肉，还有那鱼头，这鱼得有多大啊？”

“这些当兵的也太厉害了，这么大的鱼都能抓到。”

“不会是用炸弹炸的吧？”

“不能吧？炸弹那玩意不会把鱼都给炸飞了？”

……

这边群众讨论很热烈，方国威也和陈晋在说话，此时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对陈晋有一些信任了。

当然要说完全信任那是不可能的，他见识过太多的人和事，早就不会再完全相信任何人，只不过看陈晋人这么诚恳，又是方钢和方铁的上官，所以才相信三分。

“长官，这实在是麻烦各位大兵了。”

陈晋连忙摆手道：“方大爷，可不敢这么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叫长官了，您叫我陈同志就行，什么大兵也不能叫了，我们是人民子弟兵，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我呢名字叫陈晋，您叫我小陈就行。”

“新社会不让叫长官了？”方国威疑惑地问道。

陈晋点头道：“没错，现在不兴这个叫法了，不然是要犯错误的。”

“哦，那你现在是什么官？告诉我我才好叫你啊？我老头子一辈子待在山里面，还不知道天下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方国威抽着旱烟问道。

陈晋笑道：“叫我陈同志就好，方大爷，咱们军民鱼水情，不用这么客气。”

“行，那我们就客气了，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你们几个小娃娃打猎的这些个小玩意，那也不够吃啊。”

方国威说完一挥手道：“老四，老四，去抓两只老羊过来，赶紧动手烤上！”

陈晋赶紧拉住他的手臂道：“方大爷，使不得，使不得，不能让群众破费了。”

“这怎么叫破费呢？这是招待你们的，不破费，不破费。”方国威一边说，一边使劲要挣脱陈晋的手。

“方大爷，真的不用抓羊，如果抓了，那我们不是和抢羊的那些人一样了吗？乡亲们养这些羊不容易，不能祸害了。”陈晋也是手上稍微用力了一些。

方国威心中一震，不说功夫了，就说这力气，自己在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有对手，怎么现在连个小年轻都挣脱不开了？

嘴里却道：“这怎么能是祸害呢？都是进了自己人的肚子，不叫祸害。”

陈晋问道：“方大爷，咱们这养的羊卖到哪里去啊？”

方国威心中一酸，摆手道：“陈同志，这羊啊不值钱，还不如养猪呢，只是咱们这方家堡周围都是大山，没地方割猪草，养不了多少只猪，就只能养羊了，羊养大了公社收购站会收购。”

“一只羊能卖多少钱啊？”陈晋问道。

方国威吸了一口旱烟叹气道：“一只大羊只能卖三四十块钱，咱们这个还不是计划内的，计划内的还只能卖一半，不如养猪划算，但没办法，我们没有多少地，又没有地方割猪草，除了养羊，还能干什么呢？”

陈晋心里也叹气，嘴里道：“方大爷，我们国防科工局每年需要很多羊，不如我们合作养羊，我们国防科工局提供种羊、羊羔和饲料，方家堡的乡亲帮我们养羊，羊养大了我们国防科工局按市价收购，扣除成本以后都是乡亲们挣的，怎么样？”

“还有这样的好事？”方国威很吃惊，但是并没有多少惊喜，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来，没准就是骗人的圈套。

陈晋笑着道：“这是双赢的好事，我们和延寿公社的青龙寨生产大队在去年就开始合作养猪了，今年也扩大了规模，和整个延寿公社合作，养了几千头猪，而且我们的饲料很好，出栏特别快，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到延寿公社去转一转，看看行不行？”

“这我可得想想。”方国威心中很是意动，但是事关方家堡几百口子乡亲的生计，也不是他这个生产队大队长能决定的。

陈晋点头道：“当然可以，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想去延寿公社看一看，尽管和我说，我来安排。”

他也没有胡说，和延寿公社的合作已经扩大到了整个公社，现在延寿公社年产生猪超过两万头，已经成为了京城市场的重要供应商，陈晋也想在方家堡获得一个羊肉的稳定供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