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招标会

六月的南方早已步入炎热的夏天，七彩光辉折射在长风集团大厦外的玻璃上。

这座楼的30层，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异常嘈杂。

“张总，许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王总啊，你也来参加这次招标会？”

在这一片表面祥和，暗地波涛汹涌的应酬中，一个有些消瘦的身影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招标书，丝毫没有关注其他人的意思。

只见她戴着粗框眼镜，镜片下明亮的眼珠被挡住了，同时遮掩的还有她眼底的情绪。

这个人正是锦城时代的苏木。

虽说她是锦城时代的CEO，但公司比不上长风集团，为了表示诚意，她这个管理者自然需要亲自参加这次招标会。

来之前，苏木早已知道长风集团。

作为国内排名第三又是最早开始研发智能车的公司，长风集团基本上没有公开招标过，这次也算是破天荒的一次机会。

正在苏木翻看招标书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苏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当那个名字出现的时候，眼底有些厌恶。

又是这种假惺惺的问候短信。

烦人！

因为这个插曲，苏木有些烦躁的把手中的文件合了起来，干脆闭目养神。

就在这个时候，招标会场出现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说这次招标会不是郑斌升董事，而是刚刚回国的姜家二少。”

“真的吗？”

那个男人看见了周围人关注的视线，喋喋不休起来。

“听说这姜家二少颜值很高……”

“那八成是个纨绔子弟吧，他来招标，能行吗？”

“说不定人家长得好看又有能力呢？”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这个动静让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明明有一双含情目，却让人觉得很是锋利，恰到好处的五官给了他一种独属于少年的恣意潇洒。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就猜出来了，他应该就是姜家二少，姜何年。

“长得不错。”

“长得不错有什么用，这种场合还是要看能力，这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嘛。看起来这次招标会容易不少。”

……

苏木抬起头，而姜何年也正巧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她被那双锐利且风流的眼神所打动，甚至开始心跳加快。

于苏木而言，此时的姜何年似乎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

姜何年扫视了一圈，没有说话。

站在他身边的高挑美女见状，轻声提醒，“姜总，请尽快开始招标会。”

姜何年这才收回审视的视线，带着笑意走向主席台。

“感谢大家，在这初夏时节，从各地奔赴我们长风集团招标会。这次招标主要是为了我们新款智能车——云来，招选智能车操作软件。”

“这次来的人，我们都准备了薄礼。”

此话一出，会场一片哗然。

虽说有些招标会也会准备伴手礼，但这是长风集团啊。

众所周知，长风集团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说伴手礼了，连门都不好进。

而此时的苏木紧盯着他，这股视线让姜何年很难不关注。

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对他方才的言论并不在意，只是抱着标书淡淡的看着他。

真是个奇怪的人。

姜何年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轻咳两声，“长风集团招标将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不设招标门槛。”

“现在，辛苦大家，把标书依次放到台上，便可以去门口领取伴手礼。”

着实不想在这种场合继续浪费时间了，姜何年说完这句话便去了休息室。

“真是莫名其妙!”穿着素色西装的中年大叔小声嘟囔，“这么大排场，还不是交个材料就结束，也不说后续，假模假样的。”

他一边吐槽，一边拽着小礼物盒，快步走出了会场。

苏木目送姜何年离开后，也上前交了标书，径直离开。

当她走出会场，手机突然开始响个不停。

苏木无奈停下了脚步，接通。

“喂，刚才在投标不方便接听电话，什么事？”

“这个项目怎么样？”

苏木有些不耐烦，“你说过不干预我日常的经营，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嘟嘟嘟的声音。

而会场的休息室中，姜何年一进去就拽掉了领带，刚脱下西装就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姜总，这是所有交上来的标书。”

姜何年点了点头，示意她放下，随意抽了一份便开始看。

眼前的女人有些诧异，“姜总，就在这里看？”

“叶秘书，时间不多，董事会只给了三天时间来看标书，我一定要选出几份可行的方案，不然他们肯定又要指定合作方。”

叶琴点了点头，“好的，我陪你。”

姜何年停下动作，仔细打量着叶琴，似乎在评判她是否可信。

“姜总，请放心，我的能力想必您也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我在公司也是出了名的嘴严。”

姜何年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在手中的标书上，“好的。”

一场招标会，光是标书就堆积如山。

而董事会为什么会把时间卡这么紧，姜何年也心知肚明。

不过是个下马威而已。

既然他们想玩，那姜何年心想，就和他们好好玩玩，从这堆标书里翻一份可行的标书，扔到那些老狐狸的面前，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他埋头苦看了两天两夜，愣是没看出一份可行的？

姜何年顶着两个黑圆圈，有些埋怨，“现在的软件公司这么水的？”

叶琴却没有放弃，一直翻着手中的文件，甚至头都没有抬。

“在找找看，总有可行的。”

姜何年叹了口气，起身去窗边透透气。

当柔风拂过他脸庞时，他脑中灵光一闪，之前那个穿着奇怪的女人好像是锦城时代的，她的标书为何还没有看到。

想到这里，姜何年快步走了回去，从那堆还没有看的标书中翻出写有锦城时代的那份，仔细翻阅着，没多久，他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这就是我想要的。”

姜何年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叶琴，等她翻阅完眼中泛起喜色。

“姜总，这份的确很好。”

“那就约上那些老狐狸，先把这事定下来，然后你就回去休息吧。”

六月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前天夜里还下着瓢泼大雨，到了清晨，雨水们开始鸣兵收旗，渐渐变小。太阳慵懒地伸着胳膊，射出第一缕光辉，斑斑驳驳地透过树叶，照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姜何年穿着一身素白的运动装，有些疲惫，但却强打起精神。

今天是他和那群老狐狸一起打高尔夫，谈论标书的日子。

一辆黑色造型流畅、线条优美奢华却又不张扬的亮黑色轿车迎面驶来。

这是他们长风集团的新款汽车。

“M12！”。

车门打开，一位高挑的女人走了下来。

那女人五官精致，面容姣好，一看就是富家千金，她下了车径直走向姜何年，“年年，你这么疲劳还要去哪里？”

“丽莹姐，你怎么来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林丽莹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姜何年的头发，有些宠溺的开口，“小祖宗呀，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姜何年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歪头躲开，“公司董事跟我约了球赛，不得不去。”

“那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了司机。倒是麻烦你把叶琴姐送回家，她在楼上也累了三天。”姜何年找了个借口，把她推给了叶琴。

说完这句话，姜何年就上了车，“我先走了。”

留下林丽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的想：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