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野,只爱江山不宫斗
作者:扎小瓜 | 分类:古言 | 字数: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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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花楼
柳府近来气氛凝重。
府里的下人虽不敢议论,在外却听了不少闲话。
据说,二爷柳行言去了乾宁坊北街的花楼。
有没有花天酒地不好说,但昨日柳行言在祠堂跪了一夜,今日傍晚又没了踪影,似乎又往花楼去了。
柳万山还未下值回家,府中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处处透着压抑。
柳如葵从二房的院子出来,气呼呼道:“小叔这样成何体统,他就算不为自己的声誉着想,也该想想家里人有多难过。”
贴身丫环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姐,咱们回自己院子再说。”
柳如葵狠狠一跺脚,“不行,你去前院叫几个人,让他们再去花楼找小叔。”
“可先前去的那拨都没找到人。”丫环劝道,“咱们还是等相爷下值,再做打算。”
“等祖父回来就晚了。”柳如葵犯愁,“他昨晚责罚了小叔,这才不到一日,又闹出这番阵仗,祖父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你去打听打听,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大爷今早走前说过,祝大人孙子满月,他得上门贺喜,怕是筵席结束才能回来。”
柳如葵叹气,“婶婶现在六神无主,家中没个主事人,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万一被御史发现,明早的奏本又会说祖父的不是。”
她带着丫环回到院子,“你去找身男装,我带几个小厮去乾宁坊转转。”
丫环大惊,“小姐,这样不妥!”
她家小姐自从上次被李少寒严辞拒绝,回来像是收了心,整日扑在书本上,虽说课业没多大长进,但相爷看她的眼神无疑慈祥了许多。
谁都以为柳如葵自此会乖乖听话,哪曾想她刚收敛没几天,这就又要干出出格的事情。
“北街那片都是花楼,”丫环苦口婆心,“小姐您是女子,不方便去那儿。”
“我扮男装怕什么。”柳如葵不以为然,“京中有段日子不还时兴女扮男装去花楼长见识么?到那儿的女子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
“可那毕竟是玩乐之举,没过多久便偃旗息鼓,小姐还是别去为好。”
“我带着小厮,有什么不对会让他们探路,”柳如葵道,“别说了,赶快准备衣裳,我马上出门。”
天色未暗,乾宁坊北街已然亮起灯火。
这里彩灯高挂,美轮美奂,一眼望去犹如仙境。
街上朱楼绮户,琼楼金阙,其中若有仙人往来,远远只闻环佩作响,琴瑟齐鸣。
柳如葵虽胆子大,到了这里也是两眼一抹黑。
她问随行小厮,“有说小叔在哪家么?”
小厮道:“好像是噙芳阁。”
柳如葵左右望了眼,“那不就是?”
她带着小厮就往噙芳阁里走,小厮赶紧将她叫住,“小姐,这里面您去不方便,不如在外等会儿,咱们几个先进去看看,倘若二爷在里面,咱们再来叫您。”
柳如葵想了想,“也好。”
她见临门大街陆续有车驾到来,自己站在这里太过显眼,叮嘱小厮,“我去侧门等你们。”
东侧小巷安静无人,一棵桂花树从墙内伸出树冠,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柳如葵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她再怎么大胆妄为,也知晓不能让旁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否则丢脸事小,回家免不了挨祖父一通数落,下一个跪祠堂的说不定就是她。
柳如葵在原地跺了跺脚,往手心呵了口热气。
京城十一月的天,寒风阵阵,她就地蹲下,将自己缩成一团,暗自懊恼没带披风出来。
正抱着膝盖发呆,墙内传来脚步声。
隔着薄薄一扇木门,她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子道:“阁下一日未想明白,大可再想一日,相信阁下总有想明白的一天。”
“我给你的银两,足够让你安度余生,”男子道,“为何你还不死心?”
女子轻笑,“那点银两只有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放在眼里,你难道忘了,我见过的银子或许比你更多?”
男子沉声,“你别忘了,你正在谁的地盘上?”
“我当然知道,可你看我有怕么?”女子嗓音更柔,“你除了将我好吃好喝供着,又能如何?”
男子沉默半晌,“别逼人太甚。”
“不,我是寻求合作。”女子道,“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与我一样,都是不甘平庸之辈。”
“可你现在只是丧家之犬。”
“你何尝不是?”女子反问,“你若甘心受制于人,又怎会干下那些大事?”
男子再度不语。
柳如葵蹲在墙外,只觉心跳如擂。
她没太听懂这对男女想干什么,但她已然认出,男子的声音正是她家小叔。
小叔柳行言一贯待人和善,对她更是极好。
小叔只有两个儿子,膝下无女,时常对她父亲笑言,“若如葵是我女儿便好了。”
柳如葵每每闯了祸,总是小叔替她在祖父面前说好话。
她有时觉着,小叔待她比待自己的儿子还上心。
所以得知小叔流连欢场,她既是气愤又是不解。
她心目中的小叔不该如此荒唐。
方才突然听到小叔的声音,柳如葵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唤他回家。
但她听到小叔竟然给那女子银两,又忍了下来。
她想弄清那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能将小叔迷惑至此。
可听到后来,她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女子所说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小叔不想受制于谁?
他又干下了什么大事?
柳如葵甩甩脑袋,越想越是迷糊。
可不管怎样,她得让小叔回家。
这一念头刚起,柳如葵忽然发现,墙内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她起身贴在墙上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半分动静。
她心中一急,担心小叔与那女子走掉,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抬首踮脚,往墙内望去。
这一望,她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僵住。
在她正上方的墙头,朝外伏着一个女人。
女人扬起白生生的脸,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