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野,只爱江山不宫斗
作者:扎小瓜 | 分类:古言 | 字数: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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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她没这么好欺负
他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论起婚姻大事,不但白家父子变了脸,就连叶扶波也神情微动。
吴启芳对几人脸色视而不见,语重心长道:“我这人粗枝大叶,险些忘了叶侄女已到婚嫁之年,她没有父亲,我一个做长辈的该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
说到这儿,他温和地看向叶扶波,“叶侄女,你孤身在外总是不便,不如早日成家,也好有个依靠。”
话音刚落,就听叶扶波轻声一笑。
“吴将军好意,恕我不敢领情。”她声音清朗,泠泠传入众人耳中,“我与白添天并无儿女之私,吴将军若想保媒,咱们镇海卫有不少将士因伤退伍,不知他们是否都已安家?逝者家中的孤寡可有人照料?”
她一字字掷地有声,附近没走远的军士回过头来,露出钦佩之色。
“叶司吏高义,方才所言正是将士所需,”凤天磊负手道,“镇海卫驻守边城,历经大小战役,不知伤残将士可有妥善安置?”
吴启芳看向他。
自从这位钦差来到悬州,给众多官员的印象是年轻气盛,易受摆布,只需旁人几句话就能将他糊弄过去。
面对凤天磊的询问,吴启芳沉着点了点头,“自然依律而行。”
凤天磊笑了。
“那我们这就去探望一番。”
“现在?”他刚说完,一旁就有人脱口而出。
声音虽然很轻,却被凤天磊听见。
他看向那名吴启芳的随从,唇角依然微翘,“现在不行?”
吴启芳沉声道:“大人要去探望退伍将士,自然随时可行。不过——”
“不过军中每年都有将士退伍,名册尚在重新归整。”随从接话。
吴启芳微怒,“那你还不快去督促。”
“小的这就去。”随从赶紧跑开。
吴启芳这才向凤天磊抱拳致歉,“军中事务繁杂,近来本帅忙于海防之事,若有疏忽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是啊,”梁照安笑呵呵走上前,“大人,刚才我与吴将军已就礁州之事拟出章程,不如咱们先回大帐,将此事做一决断。”
“不急。”凤天磊道,“梁知府今日提醒得对,发兵之事非同小可,非一两日能有定论。梁知府与吴将军可各写一封奏折,上报朝廷定夺。”
梁照安愣了下,好端端的扯上他做甚?
三人之中,吴启芳力主攻打礁州,瞧他的意思,是想趁钦差在时将此事定下,那么无论日后胜败如何,都不会是吴启芳一人之责。
钦差身后立着皇帝,倘若赢了,皆大欢喜,倘若败了,皇帝为着颜面着想,只会将此事轻轻放下。
梁照安对于发兵之事本就可有可无,奈何受到吴启芳胁迫,不得不屈意相从。
既然大家都脱不了干系,自然希望此事由别人承担,吴启芳也好,钦差也好,只要不让他出头,他都可以配合。
然而眼下凤天磊却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何路数。
梁照安瞧了眼吴启芳。
吴启芳皱了皱眉。
他与这群府官在大帐费了半天口舌,眼看诸事将定,这位钦差说不管就不管,简直像把他们当猴耍。
若换做旁人,吴启芳定要叫他出不了辕门。
然而眼前之人偏偏动不得。
“大人说得是,”吴启芳仿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本帅这就去写折子——来人!”
他忽然喊了声,惊得梁照安往后退了半步。
“你们带钦差大人与梁知府四处转转,”吴启芳吩咐属下,“待我写完折子再来作陪。”
这话没有半分不敬,但在场官员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吴启芳是有意慢待。
他们偷眼打量凤天磊的神情,就怕他听懂以后与吴启芳杠上。
好在这位年轻人似乎没有听懂,他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今日我已看够热闹,改日有空再来叨扰。”
他的口气比吴启芳还要爽快,众人心头一松,虽然听着像是哪里不对,但钦差大人年少英俊,笑容爽朗,这话应是出自真心,而非讽刺。
目送钦差一行离开军营,吴启芳回到大帐。
他的随从已备好笔墨,摊开空白折子。
吴启芳低头往桌上瞧了一眼,拿起折子丢到地上,“告诉那边,按第二套计划行事。”
府官一行回程路上,途经皇甫药堂。
“听说这家擅治骨伤,”凤天磊将叶扶波叫到跟前,“你今日多有辛劳,不如去诊治一番,以免留下隐患。”
其余官员听了,连声附和。
“是啊,叶司吏今日为咱们脸上长光,是该歇息才是。”
“那些人虽然败了,拳脚可不长眼,叶司吏一个姑娘家,可别伤着哪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连梁照安也亲自出面关照,准了叶扶波两日假。
叶扶波在众人慈爱的目光中踏入药堂大门,再回头时,凤天磊已率人走远。
皇甫山芋见了她,二话不说将人引去后院。
“文大人状况如何?”叶扶波低声问。
“还没醒。”皇甫山芋回道,“半夜烧过一回,施针之后略微好转,现在由药僮守着,叶姑娘不必担心。”
他陪叶扶波看过文训以后,送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叶姑娘可在这歇一阵,”皇甫山芋道,“公子既让姑娘过来,晚些时候必然到此。”
叶扶波四下一望,认出这里是她头一回来时待过的房间。
那晚她与凤天磊对坐窗前,一壶酒喝了大半宿。
她在桌边坐下,“有劳皇甫大夫,你先去忙吧。”
皇甫山芋不是话多之人,亲手送上茶点之后,便退了出去。
叶扶波在屋里待了一阵,忽然有些好笑。
她本可先回家去,凤天磊若要找她,叫人来寻便是,她何苦在这里坐等。
但此时若走,来回又嫌折腾。
她见一旁的竹架上放着笔墨纸砚,索性全拿了过来,在桌上铺开白纸,蘸墨下笔。
纸上很快勾勒出弯曲线条,线条之间夹杂浓淡墨色,乍看上去如同小儿涂鸦。
叶扶波时而运笔如飞,时而凝神思索,不知不觉日已西沉。
一团烛火忽地亮起,照得笔下的影子一晃。
叶扶波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听熟悉的声音近至身旁,“画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