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这么说吧，正所谓不破不立，破后而立，想要突破这一道坎，对北熙悦你的情况来说，早晚是要走这一步的。”

“啊？无心大哥，你的意思是，熙悦只要还没迈过这道坎，危险性就会一直存在？”

“嗯，理解得还算不错。”

无心点头，对于自家阿墨的朋友们，他向来还是有着不少的耐心。

“熙悦，这事儿你……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虽然越天菡特别担心北熙悦的情况，但这最终的决定，还得是北熙悦自己做选择。

“你要不要等卿墨出来了再说？”

“我……我想先自己试一试。”

北熙悦的这个决定，众人也没觉得意外，毕竟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要是真的万事都依靠别人，反倒是不像她北熙悦自己了。

“那你一切小心，万一要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就赶紧停下来！”

越天菡挽着北熙悦的胳膊，一边嘱咐，一边准备和北熙悦一同回到刚刚比试的地方，却被身后的无心，再次叫住。

“等等。”

“嗯？无心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越天菡和北熙悦同时回头看向无心，只见他右臂轻抬，手腕轻挥，一道能量瞬间精准地射向了北熙悦的丹田之处，速度快得根本无法来得及反应。

“想要寻求突破，就不要小心翼翼的。”

修炼本身就是一种“争”，与天争，与道争，与自己争，与极限争。

如果每一次尝试，都带着犹豫，那这道坎是注定迈不过去的。

“是，多谢无心大哥指点！”

北熙悦能感受到，无心刚刚朝她挥来的那一道能量，是为了保护她的丹田，看来今天她确实是可以放手一搏了。

陆明商看了一会儿北熙悦与周曦交战的场面，又忍不住地凑到了无心的身边，出言感慨：

“你说，卿墨身边的这几个姑娘，天菡灵动轻巧，招式上多为出其不意，南湘是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红羽就更直接一些了，剑招大开大合，颇有其父上官宗主的气势，只有熙悦，她好像还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剑势风格。”

北熙悦的实力在同辈之中，绝对不低，但这并不代表她目前修炼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这一点陆明商能看得出来，无心也能看得出来，言卿墨自然更是知晓的。

“她之前一直将阿墨视为对手，在某些剑势上颇有模仿的意味，后来是将阿墨视为目标，再加上卿墨导师的身份，更是让她的这种模仿，成为下意识的反应，想要纠正过来，可不容易。”

无心对北熙悦的印象，多是从幽州战事结束之后开始的，那时候的北熙悦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与言卿墨的差距，但不服输的性子让她并不会那么轻易地低头。

“哎呀，卿墨还真是害人不浅呐！”

陆明商打趣地一笑，却直接迎来了无心的一个白眼，外加怒瞪。

“行行行，是我用词不当，不过卿墨的剑意，当真是无人能模仿，尤其是每一式之中，包含的无数种变化，颇有那无招胜有招的意思，剑随意动，意在剑先，随心所欲，不拘一格，这样的剑意，反正我陆明商是使不出来的。”

认识言卿墨之前，陆明商觉得自己算是个天才，那时候无心虽然神秘，但出手并没有几次，而认识言卿墨之后，陆明商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尤其是言卿墨那些自创的招式，仿佛每一剑皆有斩九霄、撼天地的气势，只观其一次，就难忘终生，也不知道卿墨到底是怎么悟出来的，虽说是实战出真知，可卿墨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打架啊？

陆明商百思不得其解，原本是在讨论着北熙悦和周曦的比试，不知道什么时候，聊着聊着就又跑偏到了言卿墨的身上。

不过，有一点陆明商是想得没错的，那就是言卿墨的顿悟，确实多是来自实战，只是这个实战并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多在灵域之中的九重试炼塔中进行的。

在外人看来，言卿墨是绝世天才，但只有言卿墨自己知道，在那些寂静的黑夜中，她在试练塔里究竟进行了多少次死里逃生，即便是天才，想要成功也必须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积淀对于修炼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无心？嘿！无心！”

陆明商见无心的眼神微沉，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便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往常夸卿墨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安静过。”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次夸得还算是有些水平，也就不用我再出手了。”

无心掩去了眸底的暗色。

别人不清楚，但他很清楚，卿墨的招式看似随心随意，可却都是步步精妙，招招奇险。

这种招式的领悟，可不是只靠想想，灵光一现，就能灵活运用的。

那是一种超脱于固有招式的反应，只有久经战斗，已经形成了下意识反应的人，才会有这种能力。

而仅仅以卿墨这不到双十的年纪——

无心突然停下了继续深思的念头，他知道他家阿墨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他并不想探究。

既然阿墨不想说，他无心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管阿墨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今后余生，他都是阿墨的人。

“咦～”

“无心，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这么——”

骚啊！

“这么什么？”

“没什么！笑得挺好看的，挺好看的，卿墨肯定会喜欢的。”

陆明商想了想他今天调侃的次数，也是够多了，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还是违心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