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德拱手道：“老大，这狐媚娘身世坎坷，很小时候就被人拐卖到了浙江一带，在世间红尘中长大，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后来还自己开了一家很有发展前途的红馆，收留的也全都是失足少女，为我浙江安稳团结也算是做出了贡献。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张云如看中，但狐媚娘一向卖艺不卖身，坚决不肯就范，甚至还以死相逼。张云如万般无奈之下，或许也是想着感情需要慢慢培养的狗屁道理，便常常的资助与狐媚娘，还老去找狐媚娘聊天喝酒拉拢感情，所以，狐媚娘对张云如的情况很是了解。”

说着还一个劲的对李卫使眼色。

李卫顿时明白狐媚娘的身份，立刻装作很感动的模样，还上下打量了一番狐媚娘后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似乎对狐媚娘身在江湖漂，却没有挨过刀的人品表示很钦佩的样子。

实则心里暗道，不就是一个年轻漂亮的老鸨子吗？张明德这两年锻炼的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鸡头就鸡头呗，还被他说的这么高大上一般。

李卫明白张明德这么做的意思，先把狐媚娘的地位和人品抬得高一点，然后与她拉近了关系，自然就好套出对方知道的消息了。

狐媚娘听到这些话后，却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而是很大方的笑了笑道：“李大人，陆小凤陆大哥的话您不认同是吗？可小女子敢对天发誓，虽然我从小就沦落于风尘之中，但一直守身如玉。直到如今，小女子这身子还是清白干净的，您信吗？”

李卫和张明德瞬间都愣了。

张明德更是嘴张得老大，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尼玛怎么可能？烟尘女子这么多年，遇到的全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如同虎狼一般，可她竟然还是个雏儿？谁信啊？

自己也只是侧面打听了一下狐媚娘的经历罢了，要不是这女子知道张云如和甘凤池的消息，并且一再表明，只对总督李卫说关于她知道的消息，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将狐媚娘带到总督府来的。

李卫愣了一下神后，突然笑了。

“爷说狐大美女啊！”李卫道：“你还真是让爷对你刮目相看，身处于这样一个时代，能保持这份清白是很难得的。爷能明白你肯定承受过许多人都无法所承受的苦难，更别说是在这样一个嗷嗷狂叫的以男人为主的世界里求生存。或许整个世界在你眼里也就那样了而已，你是一个看破世俗，却又不得不生活在世俗中的人，你比这年代大多数人更加清醒，但也更加识时务更懂得保护自己。”

狐媚娘眨巴着毛乎乎的大眼，望着李卫。

“说句实话，爷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你的过往，那是属于你的秘密，爷没兴趣打听。但爷可以做到的一点就是，只要你能提供出真实线索，不管最后能不能抓住这些贼人，爷都可以保护你。别说是在江南，你的红馆就算是想开遍整个大清，爷都可以办到。”

李卫接着道。

这一番话，让狐媚娘不由得眼前一亮，像她这样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和不公平待遇的女子，对这世界的看法早就别人不一样了。她之所以非要见李卫不可，无非就是抱着一种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她也情愿用自己来进行交换。

狐媚娘前胸起伏，一时间有波涛汹涌之势，然后轻咬着嘴唇道：“李大人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刚见面就能猜出小女子的心思，真是善解人意——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地方语言的问题，总之那善解人意的意字，被她说的更像是个衣字。

听到这话，李卫还没什么感觉，张明德一旁却不由得感觉心头又是一荡，眼神也不由的望向狐媚娘身上那隐隐有些透明的衣裳。

“这尼玛真是个妖精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人产生无限联想。善解人意？你可真是小瞧我家老大了，我家老大那可是啥都善于解开。”

张明德望着狐媚娘的衣裳心想道。

李卫依旧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望着狐媚娘，等待着她要说些什么。

狐媚娘见李卫没什么反应，于是接着道：“小女子对那变态的张云如很是厌恶，甚至是恶心。别说他想将我纳妾了，就算是他多看我几眼，我都几天恶心的吃不下饭去。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同样恶心至极。小女子这里还得感谢李大人，您刚到杭州的时候就曾为小女子解决过一个大麻烦。”

“哦！什么大麻烦？”李卫不解的问道。

狐媚娘委婉一笑道：“就是那个变态小男孩甘霸呗！也是甘凤池的孙子，张云如的干儿子，江湖人称张家四爷。大人别看他年纪小，但他却把张云如那一套学的淋漓尽致不说，还更加令人发指。我的几个小姐妹都先后惨死在了他手中。要不是李大人为民除害，那小变态就已经将目光瞄向小女子了。”

看似说的轻松，可听得李卫都心头一颤。

张龙赵虎的小妹死亡时的惨景如今还历历在目，两人对这个张云如也是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张云如背后支持保护甘霸那个变态，他们的小妹也不至于遭此一劫，死的那叫一个无比凄惨。

李卫摆了摆手道：“与爷无关，那是疯丫头做的事情，爷才不抢这功劳。”

狐媚娘摇头道：“小女子也听闻过四娘斩首四爷的传闻，但小女子更相信这是大人您的安排。”

李卫不由的愣了一下，历史当中的传说故事，难道就是从这件事当中传播出去的吗？

只是此四爷非彼四爷啊！

但传言谁会管你这些？

大多数人相信是谁，那就是谁。

以讹传讹，远远偏离真实历史，没人会在意，还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

有些事情看来要提前安排了，即使自己舍不得，可也不想看着身边的人将来遇到麻烦。

弘历就算再怎么看不起他的汗阿玛，可对这样的事情也绝不会听之任之，置之不理的。

狐媚娘继续道：“小女子虽然没有张云如最近的确切行踪，但每次他的人到杭州的时候，总是会捎带很多东西来看望我，打探到他手下这些人的地址还是没问题的。”

李卫摇了摇头道：“这些人不用你管，免得因小失大露出马脚，所谓擒贼先擒王，你只要将张云如或甘凤池这两个大头的消息传递过来就可。至于其他的小喽喽，爷大面积的撒网就是了，地毯式的搜查，找出他们的窝点不是什么难事。”

狐媚娘点了点头道：“张云如每次来看望小女子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先来踩点，最近由于李大人您查得紧，他来的很少了。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但小女子敢肯定，用不了多少天，他肯定还会来的。毕竟他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惦记，越是心痒难耐，这点，小女子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说着，狐媚娘捂着嘴笑了笑。

如此模样，李卫依旧没什么感觉，可一旁的张明德看得都快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