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这种眼神看我，阿蛮虽然人天真了一点，但在观察力和警觉性这方面，你比他还是差远了”

………

张耀很想反驳他，但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最后请示了周敬，大家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最终认同柳山的意见

“阿蛮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是那些经历过的恐怖的事情，其实还是藏在心里，要是不解开，长期郁结于心，只怕更严重”

顾言走到张耀跟前

“这一次，若非必要可以暂时不回山，对阿蛮一定要寸步不离，古家的事情有蹊跷，可横竖是这些纨绔子弟自作孽，你只管查探，莫要理会其他的事情”

“阿言，你就这么肯定是有人捣鬼”

顾言的笑容里满是轻蔑

“别忘了，那古老头说的可怜，实际上却一直避重就轻，我记得张耀之前提过，山下流言所说，出事的并非只有古家，同古方知玩的要好的几个人也相继病倒，即便是冤鬼索命，这索得范围未免太大了一点，除非…….”

“除非他们是一起害得人，这冤鬼才要索所有人的命”

张耀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次

“我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你们放心，我这一次一定寸步不离，到哪都把阿蛮带着”

“好，去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耀立刻告辞，等他走了之后周敬捏着顾言的手

“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顾言嘴角挂上一丝浅笑

“我问过赵大夫了，阿蛮现在看似恢复，实则是病情更重了，今早上我去看他，他自己也说是夜夜噩梦连连，根本就睡不好觉，赵大夫觉得最好还是要刺激一下他，只有让他恢复了记忆，自己解开这心结才可以”

“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这件事情”

周敬比了个亲亲的手势，顾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话

再说阿蛮这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不想要下山，张耀又是哄又是骗的，这孩子就是不去

好就好在张耀力气还是有的，直接将人扛在肩上就走了，阿蛮拳头就跟流星雨似的砸在他背上，还挺舒服

“行了，下都下来了”

阿蛮一下山就蹲在路边开始画圈圈，就像一个不情不愿被拐带出来的小野猫，稍微一句话说重了，一爪子就挠上来

虽说是不小心，可看着张耀脖子上的红痕，阿蛮也知道自己理亏，纵使心不甘情不愿，也终归是起身跟着张耀去了古家

不比上次来时气氛的凝重，今日的古家里里外外竟都透着荒凉之感，人也不比之前多了

“如今外面都传，我们古家引了阴风进门，丫鬟仆人们害怕，请辞的请辞，偷跑的偷跑，如今这宅子里除了签了死契的和一些时间久的老人之外，都空了”

张耀还记得着管家当初带着一群人当街追赶他的样子，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如今仿佛像苍老了几十岁，全然没有当初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张公子，李公子，请”

张耀还没进门，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本想让阿蛮在门口等着，可想到自己“寸步不离”的保证，最后只提醒他捂着口鼻

“屋子里什么味道”

阿蛮一阵反胃，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古家的几个老东西几乎都守在古方知的房间里面，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独苗就没了

“我们先出去吧”

张耀也实在受不了了，到屋外才喘了口气，阿蛮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他怎么会得这个病，好恶心啊”

阿蛮蹲在门口的桃树下吐的厉害，张耀站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

“这种病都是不干不净才染上的，老头，你儿子是不是天天去烟花之地”

“没有啊，犬子从不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张耀无语的站在那里

说一个纨绔恶霸不逛窑子，谁信呢

“真的，张公子，老朽就这么一个独子，我也怕他在外面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他玩女人，我就在外面买了不少，供他耍玩”

“买？”

张耀狐疑的看着他，老东西见瞒不住，硬着头皮说道

“有买的，也有外面弄来的，但保证都是干净的姑娘，干净的哥儿，没有问题的”

姑娘是干净的，哥儿是干净的，就不知道你儿子是不是干净的

张耀没功夫在这上面跟他在追根究底

“那他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都见过什么人没有，尤其是陌生的人”

老头子摇了摇头

“没有，他整日就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他身边的奴婢小厮都是我亲自安排的，就怕他惹事”

张耀就静静的听着，他就好奇着老头子嘴里还能不能编出其他的瞎话来

“那狐朋狗友都是谁呀，总有个名字吧”

阿蛮突然插进来一句，老头子突然就闭了嘴

张耀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原委

“他那些个狐朋狗友，是不是也病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眼底里满是愤恨

“这些人平日里同我家知儿关系最好，如今古家出事，竟然纷纷要跟我们撇清关系，明明是他们的孩子带坏了我的儿子，如今却来怪我”

“你儿子就不是啥好东西，还需要别人带？”

阿蛮心直口快，老头子想反驳，张耀瞪着他，老头子一下就怂了

“行了，都是哪几家”

“刘家的刘通，钱家的钱来，杨家的杨庄还有韩家韩明韩亮兄弟俩”

“没了”

“没有了”

张耀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古老头说的这几家他虽然都不是很熟，但钱家跟砖瓦窑有过生意往来，他之前在砖瓦窑的时候见过，刘家人来过逸云庄买酒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老头子欲言又止，张耀恶狠狠的看过去

“最好老实点，要是敢动什么手脚，我保证你儿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敢不敢，老朽什么都不敢，就在家里守着”

“哎呀，走了走了，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在这呆的都快难受死了”

阿蛮实在是不想呆在这里，一个劲的拽着张耀，张耀差点话都没有说完

等出了古家大门，阿蛮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也没刚刚那一阵一阵的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