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情有殇

“小舞！！！”

眼前的一幕让杨羽肝胆俱碎，裴小舞小小的身躯，轻飘飘的飞过那短短的距离落在了自己的怀里。裴小舞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显是命不久矣，杨羽面色苍白的怔怔看着怀里的女子，双膝跪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裴小舞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杨羽满是泪痕的面庞。她费力的抬了抬手臂，轻轻抚上杨羽的脸颊，断断续续的说道：“柳……柳大哥……你……没事……没事吧？”

杨羽哭着拼命摇头，手却是紧紧抓住自己脸颊上那只冰冷的玉手。

“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对柳大哥没用呢……谁知道自己……还是能帮柳大哥一点呢。”裴小舞勉强的笑了笑，却让杨羽更加的心碎，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拼命摇着头，紧紧抓着裴小舞的手。

“柳大哥，小舞一辈子……最庆幸就……就是能认识你……老天待小舞不薄，给了小舞这么……快乐的时光……柳大哥……答应小舞，不要难过……以后都要幸福啊……”说着小舞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股股鲜血从嘴里不断涌出，“还有……那个流星的……许愿，真的……好灵，小舞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呢……”

小舞最后看了杨羽一眼，眼中尽是浓浓的不舍，这一瞬，小舞的眼神像极了当年临别时楚儿的眼神。最后一眼之后，小舞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气息终是断绝！

小舞的最后一句话好像闪电般从杨羽的脑海中勾起了回忆，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那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还有那句“我许愿，可以永远和柳大哥在一起，直到生命尽头。”的无悔誓愿。

杨羽瞬间整个人好像疯掉了一样仰天悲声大啸：“小舞！！！！！！……”

杨羽抱住裴小舞时符定反倒停手了，这女子显然与杨羽关系不浅，若是受此打击他一头栽倒晕过去那不省了自己手脚？想到这里符定收手，目光却扫向了出手的符熊。

符熊脸上略显尴尬，之前不让符定出手是自己，后来要求符定出手的也是自己，最后偷袭抢功的还是自己，即便以符熊的厚脸皮在符定的目光下也有些讪讪。

抱着裴小舞渐渐冰冷的身体，杨羽的头深深的埋下，整个人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符定皱了皱眉，负手上前，这会这家伙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吧？那正好抓回去。

就在符定伸手抓向杨羽的时候变故陡生！一直抱着小舞不动的杨羽极快的冲着符定甩出一个东西，符定成灵境的修为何等高深，顷刻间身体就变前为后，向后飞退，不过那东西太快，而他和杨羽间的距离实在也太近了些，以符定的速度也只退了二十来步就被追上，符定不假思索运起自己土属性的内劲布于掌上，冲着飞来的玩意沉喝一声击出。

只听见一声巨响，刚才和杨羽对战时好整以暇的符定如同一个破口袋一般被炸了出去，身上不但衣衫尽碎而且双手齐断，胸前被炸出个极大的窟窿，竟是当场身亡！符家人包括符熊在内皆尽目瞪口呆。

炸飞符定的同时杨羽一声咆哮，身形居然比之前快了好几倍，若闪电般出现在正目瞪口呆的符熊身前，一拳砸出。符熊赶忙抬起两只手格挡，但是他只看见对面那双尽是赤红的眼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余符家人张大了嘴巴都傻了，事情的转折实在太快。先前杨羽被符定玩弄于鼓掌之间，紧接着符熊出手偷袭却被裴小舞所挡，再然后不远处杨羽就突然爆发，先杀符定，现在一拳就把聚灵境的高手符熊双臂打的反向弯折，甚至整个人都被打的飞了起来！

此刻的杨羽如同一只发狂的异兽一般，他不会言语，只会咆哮，眼中没有丝毫的人性只有无尽的杀气充斥。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直扑剩下的符家高手。

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快，符家人震惊之余竟然连逃命都没有想起来，直到杨羽开始大杀四方时才如梦初醒，不过为时已晚，所有人都没有逃过死神的收割，杨羽一个个的将符家高手尽数宰杀，不曾放过一个。

当四周安静下来时，杨羽一个人浑身鲜血，犹如一个出自修罗地狱的恶魔一般，四周横七竖八全是符家高手的尸体。充满杀气的眼睛冷漠的扫过一具具已经毫无声息的躯体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那个娇小的身体上，眼中的杀气迅速消散，转化为浓浓的悲伤和痛苦，杨羽大喊一声双目血泪直下。

“小舞！”

一把抱起小舞的尸体，杨羽一阵清风一样消失在原地，直奔莽莽崇天岭万兽山海而去。

湖岭坡上发出的巨大动静惊动了双山村的人，村长金宏让金铎带人去看看。等金铎到了地方却惊悚的发现了宛若炼狱一般的场景。同行的几人都被吓的呕吐不止，金铎不敢怠慢，急使人回报村里和湾河镇官府。

几日后一则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慕廉、琅夜两行省：符家一位成灵境、一位聚灵境和二十几位结丹境、内息境高手尽数被人宰杀在慕廉行省的一处叫湖岭坡的荒山野岭中！帝国东部皆尽骇然。

符德城，符家。

符铁面色难看的站在大厅里，一众符家核心人物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过此刻大厅内的气氛非常难受，比之几个月前符环死还要压抑。是啊，符环也不过就是个结丹境的小人物，作为小小的虎跃镇主事人，他被杀最重要的是符家的面子问题。

现在就不一样了，死的是符家一位成灵境和一位聚灵境还有七八位结丹境以及数量更多的内息境。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于为什么会有为数如此之多的符家高手出现在那么个和符家毫无关系的地方也没人知道。如今的一切都等待着族长符铁来解释。

符铁铁青着脸一直没说话，良久后，一个淡漠的声音冷笑着响起：“符铁，你不准备和大家伙说些什么么？难道你以为一声不吭就可以蒙混过去？”

符铁面色一动，略微偏转头看向了左手一排第一个位置上的人，那人明显比符铁苍老些，不过保养颇好，面色红润气色极佳。

“等大长老来了我自然会详细交代此事，符北你也不用着急，就算此事是我疏忽失误，这族长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做！”

符北一笑：“我几时说过我要坐族长之位？族长之位有德有能者居之，只会耍阴谋诡计的人就算得逞一时也不会得逞一世。”

听到符北阴阳怪气的一通话，符铁的脸色也愈加不好看，只是现在不想和符北斗嘴，所以也没有理会他。突然一阵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厅之首的座位上就突兀的坐着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动静仿佛他一直就坐在那里，不过厅内众人可都知道，他只是刚刚进来而已。

“符铁，说说吧，怎么回事？我符家可有一百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血亏了。”阴森的声音从首座那人嘴中缓缓飘出。符铁恭敬的躬身拱手，不单符铁，大厅内所有符家核心人物全部起身，对着首座恭谨行礼，口中叫道：“见过大长老。”

抱着裴小舞离开湖岭坡，杨羽一刻不停的飞奔进了崇天岭，一直向东。他心里有个疯狂的想法，找师父，师父一定可以救小舞！就在这个疯狂的念头支撑下他一口气不歇的狂奔了三天，最后终于是力竭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此时杨羽的体内并不好。当时在湖岭坡，悲伤、悔恨、痛苦等等绝望的情绪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下意识的使用自己的最大底牌击杀符定，然后在疯狂中居然引动体内三丹之劲融合，这种融合在五圣诀的下半部其实是有讲到，算是五圣诀自带的一个强悍的底牌，不过柳一川没有，自然杨羽也不知道正确的应该怎么做。

这次完全是无意识的强行聚合三丹之劲，但是也显现出五圣诀的玄奥之处。虽说杨羽本身可以和符熊一斗，甚至利用符熊急于建功大意轻敌的弱点一举击伤了他，但是真正说起来他显然还无法做到正面击杀符熊。但是体内三丹之劲聚合后，虽然大部分都乱冲在体内，可就这能调用的十之一二不到的能量却是让他一拳正面击杀符熊！这是何等威能？这威能的反震之力甚至震的杨羽自己的拳头都有了骨裂的迹象。由此可见当时杨羽体内的能量之大，这之后对符家高手的屠杀虽说也宣泄了一些，不过因不得法，大部分还是淤积在体内加重着自己的内伤。

此后三天狂奔，精疲力竭，体内伤势引发，杨羽终于坚持不住了。

一只虎牙狼追着空气中的一丝血腥气缓缓来到了杨羽昏过去的地方，地上躺着两个人，虎牙狼谨慎的绕着圈子一点点接近，地上两人一动不动，虎牙狼终于确认没有危险了，正要扑上去享用大餐时一股强横的威压突然破土而出，这种威压下虎牙狼别说跳起，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他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看到一只大老鼠正从土里窜了出来。

“老夫不过是离开了一下下而已，这小娃娃怎么搞成这样？”大老鼠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回头看了看一旁的虎牙狼，挥了挥爪子，虎牙狼如获大释赶忙跑了。

大老鼠回过头看着地上昏过去的杨羽，眉宇间有些痛惜，自言自语道：“你这娃娃……唉！”

说着，大老鼠爪子一挥，一股劲风包裹着杨羽离地而起，大老鼠犹豫了了一下，又一挥爪子，同样一股劲风包裹着裴小舞的尸体也飘了起来。大老鼠身子一动，瞬间就出去几十丈，两团劲风也是如影随形一般跟在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