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围村

这天天刚亮，双山村所有的人都才刚刚起来梳洗完毕正打算开始一天的活计时，地面突然开始隐隐的震动着，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宏村长连忙跑出屋子，眼光扫过村子两边的大小金山，两座山一片安静。

“怎么回事？这震动，难道是流寇？可为什么山上没有任何警示？”金宏有些惊骇。

“村长!村长！！”金铎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村长！流……流寇！”

“哪边过来的！？”金宏脸上也变了颜色。

“东西都有，出村的路都被堵上了”金铎有些气急败坏，“大小金山上都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金宏倒吸一口冷气，他已经很小心了，只是论心机论谋略论武力，他们这种普通人又如何是常年和官军以及其他土匪周旋的流寇对手。

“走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到家门口了，我们也只能尽力周旋了”金宏苦笑一声，吩咐道，“让大家带上武器聚到打谷场吧，既然前后左右都没有路了，那也别分什么男女老幼了，全部都集中在一起，或许能拼条活路吧……”

说完，金宏率先向外走去，只是他的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这次的劫难太大，说不好双山村就要像孟古村一样从这片大地上除名了……

地面刚开始震动，杨羽就发现不对，这种震动显然是很多快速移动的大型野兽或者骑兵才能制造出的，大批大型野兽聚集在一起冲击双山村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太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流寇来了！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向院外跑去，刚出院就看到金莽和金秀正走来。

“杨羽你……”金莽话没说完就被杨羽一把拉着，同时另一只手拉住金秀，向着村西飞奔而去，那里是杨晋他们进山捕猎的方向。

“流寇来了，你们跟着我，我们要想法子通知外面的人！”金莽金秀一听都愣住了，不过身体还是跟着杨羽飞快的向村西边杨羽以前经常发呆的小山头上跑去。

一边跑着，杨羽的眼睛飞快的扫视着，才到村口就远远地看到了几十个骑着马的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冲了过来，他立刻拉着金莽金秀闪躲进旁边的一个大茅草堆中，三人大气也不敢喘看着外面。

就在杨羽拉着金莽金秀向村西奔去的时候，楚儿也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没多久就听见外面金铎一边敲着锣一边大声奔走疾呼：“所有人带上家伙到村东打谷场集合啊，流寇来了，大家团结保命啊！”

楚儿心中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晋才走居然流寇就来了。楚儿赶紧喊：“羽儿！羽儿！！快过来，流寇来了，咱们赶紧去村东打谷场给大家伙汇合啊！”可惜任凭楚儿喊破喉咙，此时的杨羽早就拉着金莽和金秀跑到了村西去了。

金宏和金晖快速的冲进杨晋家，看到正在焦急的到处找杨羽的楚儿，金晖赶紧说：“女先生，赶紧走吧，流寇已经进村了，再不赶去打谷场一但落单只怕就是死路一条啊！”

因为楚儿也经常教导金莽和金秀，所以金晖按照叫杨晋的叫法，在前面加了个女字。

“羽儿不见了！”楚儿此刻已经完全慌了神。

“杨羽小娃娃天生聪明，你既然找不到他，那十有八九是听见喊声已经先去打谷场了，你赶紧和我们一起走吧，迟则来不及了！”金宏沉声道。

楚儿已经乱了方寸，只好点点头随金宏父子赶去打谷场。

村民们听到锣声和喊声都慌忙的行动起来，村西冲进来的流寇们听到村里的喊声，又看到村民们慌慌张张的向村东跑去，反倒放慢了马蹄，不急不缓的跟在惊慌失措的村民身后，他们本意也是要把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如此一来到还省得他们驱赶了。

一位头目模样的人吩咐道：“去两个人挨门挨户看看，别有什么人藏匿下来了，统统都赶到村东的打谷场上去！”立刻有两名流寇跳下马，开始逐门逐户的搜索起来。

杨羽三人紧张的躲在茅草堆中，这个草堆本就不大，好在三个人都是小孩子，蜷缩在里面，外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一个流寇经过这茅草堆也没在意，随手拿刀在在上面扎了两下就走了。三人一声不敢出，看着那名流寇走远。

“悄悄的，慢慢跟着我出来。”杨羽小声告诫金莽金秀，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草堆中钻了出来，随后金莽金秀也出来了，三人沿着墙根拐角悄悄摸向村外。

村东打谷场上，双山村除去打猎的几人和杨羽他们三个之外全部都集中在这里了。男人们手拿村里发放的武器在外围围了一圈，内侧一些强壮的妇女则拿着木叉菜刀等等所能找到的，有防身作用的东西又围了一圈，最里面的就是些老弱病残。

金宏带着金铎金晖站在外圈的正中央，所有人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们是普通的庄稼人，不是军队，面对这杀气腾腾的悍匪，这些人脆弱的心理时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们的对面则是大约两百人的流寇，将他们团团围住。金宏的眼睛盯着远处正缓缓走来的几人，其中一人首领模样，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让人心惊肉跳。

“呵呵，各位乡亲不用紧张，鄙人孙劳，也曾经和你们一样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因官府所害才落草为寇的。”一个瘦小的汉子笑眯眯的对着被围在打谷场的双山村民喊道，“想来大家也知道，我们兄弟时运不济被官军追剿，不然我们也不会到你们湾河镇的地界来。此次我们当家的要带领大伙重新占山头竖大旗，但是眼下缺些周转，只要大家能老老实实的把你们的金银钱财、古玩玉器、粮食布匹甚至一些有用的草药野味什么的，只要值钱的都行，把这些都交出来，我们立马就走，绝不伤人。”

听到这些即便明知道可能是假的依然有人动心，毕竟和命比起来钱财是身外物，如果这些煞神能拿钱走人就最好了。孙劳满意的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心中决定再加一把火：“当然了如果有人冥顽不灵，要钱不要命，那我这些兄弟也是不会在意送他一程的。”周围的流寇们似是配合一般都大吼一声，晃动起手中的钢刀。双山村民围成的圈子不经意间又再次紧缩了一下。

孙劳笑眯眯的看着村民们也并不催促，他知道必须得给他们挣扎的时间，不然如果真现在将他们一股脑杀光，恐怕想要把这些庄稼汉藏起来的金银宝贝找出来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和手脚，所以流寇们最喜欢的做法是先给羔羊们希望，等他们乖乖自己把所藏全部拿出来后再把他们一举杀光，当然这个结局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

“真的……真的拿了钱就走，不伤人么？”人群中终于有人胆怯的问道。

“当然，我们求财而已。”孙劳连忙说道，随即一挥手，周遭的流寇都将手中的刀子插回了刀鞘。

沉默了半晌，“当”一个布袋扔在了村民圈子的外侧，随后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为了生存的希望将各自藏的财物都拿了出来，全部都走上前去丢在打谷场的空地上。金宏和金晖以及金铎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说任何话，他们和对方比起来实在是悬殊太大，完全没有胜算，现在只能期望对方守信，拿了钱走人了。

楚儿有些犹豫，虽然身上没什么钱，但她手上有个做工颇为精巧的镯子，可这个镯子是她当初逃离家和杨晋私奔时唯一带出来的东西，这也是她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纪念。心中挣扎了半天，她还是选择放弃这个镯子以换取安全，毕竟她还有杨晋和杨羽，她要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活下去。心中思量定了，她摘了镯子缓步上前也要将镯子丢在那堆财物上。

在楚儿走上前的一刹那，所有的流寇眼睛都亮了。那一直端坐马上一言不发的流寇首领刀疤脸更是突然两眼发光，他无法相信在这种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极品的女人！楚儿天生丽质，容貌极佳，又自小受到过最完善的大家族教育培养，那种与生俱来又经后天雕琢的高贵气质不是这么几年山野生活就能完全磨灭的，纵然此时身穿再普通不过的粗衣布裙，脸上也未曾有过任何粉饰，但是就这么莲步轻移的瞬间，已经完全勾动了刀疤脸内心的欲望，看着这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缓步上前，首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必须是我的！”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打马上前，拦在了楚儿身前。

楚儿一惊，连忙后退，不想那首领却是身法如电，前一刻还在马上，后一刻就已经侵到楚儿身边，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楚儿的皓腕：“你！跟我走！”

一旁的金晖看到急忙喊道：“女先生……”

金宏立刻跺了他一脚，金晖忙住口。金宏看了金晖一眼，转头看向孙劳，满脸堆笑，一拱手恭敬的说道：“这位大人，之前不是说只拿金银不伤人的么？如今我们所有的财物都交出来了，各位大人还望能信守承诺……”

刚还一脸笑容的孙劳却是瞬间反了脸，他一脸的冷漠：“我们当然守诺了！！之前我的确说‘不伤人’，但是从头到尾我也没说过‘不杀人’啊！嘿嘿……”说着孙劳的脸上流露出狰狞嗜血的冷笑。

所有人全部脸色大变！楚儿更是俏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