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女推官
作者:肖相柳 | 分类:古言 | 字数:4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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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破碎的衣衫
梅符了然的点点头,他也是这两日才开始出门,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那这一群人这么着急,莫不是唐推官出事了?”
在窗口处站定的梅符眺望远处的虞山,突然反应过来,带着几分担忧的询问。
“应该是。”
公子榆点点头,没有否认。
梅符嘴唇动了动,目光闪了几闪,当初唐欢帮忙查出秦姨娘死亡的真相,后来还被冤枉入狱,他还没有来得及向她道谢,梅府整个就被关了禁闭,直到前两日方才解除。
他还记得当初唐欢的恩情,他想去看看,能不能够帮上忙。
“子初可是有什么想法?”
梅符的生辰在十二月,年前已经及冠,起字子初。
公子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两人也相识多年了,更是心意相通,很多事情即便不说,他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当初府上的事情虽说结局不是很好,但是唐推官也受累许多,且还因此入狱大病一场,这份恩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报答的。”
梅符没有说出的是,当初因着唐欢插手案件,秦姨娘的事直接上达天庭,父亲被禁足家中,对唐家多于埋怨,即便案件查清,梅丞相也没有去唐府说一句话,更何况是送礼感谢呢?
“你想去帮忙?”
公子榆眸色微暗,闪过一道幽光。
“阿榆,你可能借我一队人马?”
梅符重重点头,他不敢带自己府上的人,只能向公子榆借人。
“当然可以。我的人还不是随你怎么用?”
公子榆很爽快的答应,对于梅符的请求,很少拒绝。
梅符开心一笑,温润的容貌上竟带着几分天真。
“阿榆果然是最好的人。”
公子榆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深不可见的眸光此刻变得澄澈无比,笑容也是前所未有的真诚温柔。
他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可在梅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不希望自己带一点私心。
公子榆送梅符回府,看着他欢快去收拾行李的背影对护卫方固吩咐:“你们此行一切听从子初的命令,不得对唐欢有其他的动作。”
“公子,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唐欢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保护,上次咱们鼓动齐王埋在兼霞舫的眼线对她下手都没有成功。以后恐怕更难下手了。”
方固不是很能理解,公子榆将来不会继承家主之位,能够有如今的地位都靠自己谋划,唐欢已经不是第一次破坏他们的计划,他们行动受制也不是第一次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为了儿女私情放弃。
“这次不是我要救唐欢,而是子初。子初说梅丞相为他取这样一个字是为了让他时刻记得自己的初心,本心。他本心向善,我怎能将他拉入深渊?”
公子榆仰头看向远处的云卷云舒,湛蓝如洗的蓝天很是清楚,有几朵调皮的云朵在上面随风舒展,缓缓移动着。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而梅符才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也是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在这阳春三月的日子里跳下湖泊,带着自己的小厮将他救起。
他还记得那时他担忧的模样:“大哥哥,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少年时的公子榆闭着眼睛仰躺在湖泊边不发一言,他在湖里本就没有昏迷,只是心存死志而已。
那是救他的梅符没有被他迁怒已是他好心了。
“大哥哥,人死不能复生。秦姨娘说,人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不平事,只要顺从本心,保存初心,砥砺前行,终有一日会遇上一道光抚平你心里所有的伤痕,在这世间开心快乐的活下去的。可是如果死了,就什么也不会遇到了。”
他睁开眼睛,带着婴儿肥的少年扎着两个总角,蓝色的绸带绑在总角上,清澈透亮的眼睛让人心生平静。
那一刻,他只想活着。
可,他还是把他拉入了深渊。
当他察觉到自己心思的时候,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还记得他告诉他的时候,他说:阿榆哥,如果我是你的那道光,那么将是我一生的荣幸。
“方固,他本就不是处于深渊的人,我已经害他很深了。我不希望他满心满眼的去报恩,最后却落得个恩将仇报的名声,他该是站在岸上的人。”
想了许多,也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他回过神叮嘱方固。
方固是他的贴身护卫,两人自幼一同长大,也是对他和梅符之间了解最多的人。
“公子放心就是了。”
方固点头应下,这件事他会严格按照梅符的命令去办。
卫矛一行人在附近仔细的寻找,山间小路很是复杂,大多都是荆棘,衣衫早已破烂不堪。
在中午时分终于找到疑似通向悬崖底的小路,很是崎岖不平,中间甚至隔着一道两米长的裂缝。
卫矛派人回山洞处报信,自己带着仅剩下的十人向山崖下走去。
唐欢已经掉下悬崖差不多一天了,在这深山密林中,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简直就是猛兽蛇虫口中的大餐。
直接用绳子下悬崖的卫二等人已经在下面搜寻一上午,他们是在日出的时候方才到达崖底的,深夜的山林对于人类来说非常不利。
卫二带着人与卫矛等人汇合,当即扩大了搜寻范围,这悬崖底下有个水潭,因阴冷潮湿,此刻还在结冰,初初查看,大概有十指厚,上面有爬行的痕迹,带着点点血迹。
“这应该是唐推官的血迹,可见她落崖后并没有昏迷,应该受伤了。这爬行的痕迹能够看出她行动不便。”
卫矛跟着胥景破案五六年了,看到一点血迹就习惯性的进行分析当事人的状态。
一群人跟着爬行的痕迹来到水潭边,只有点点滴落的血迹一路蔓延进入眼前干枯的树林中。
然而,三四米后,便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远远的只看见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亵衣挂在不远处的干枯荆棘上,几乎是破碎的,耀眼的似乎在嘲笑他们,来晚了。
“分散搜寻。”
卫矛心中一凛,一股寒意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