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张明生来说，他也不愿意搞那些事。所有一切的发生，都是在发病的时候，他完全不能自主。

这才给了那些不甘寂寞，或者有猎奇心理的妇人们，一个可趁之机。大多数人被好奇心害了，也怨不得别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明生的病情渐渐好转，晚上发病也越来越少。他现在已经不流口水了，言语表达也敏捷了些。

他专门请求严老，即使他发病了，也不要让人把他带走。他宁愿待在619病房，也不想去409房间。

至于王有德和杜东风，被张明生折腾后，差点旧疾复发。但是经过一个礼拜的调养，也逐渐恢复如初。

又过了十来天，《天赋异禀》栏目，进入到了第二轮复赛。此时选手变少，每次出场仅有两组，一共十个人。

但是难度也有所增加，不再是一到两位数，全部是三到四位数。数字变大，意味着记忆时间变短。

而且更容易混乱，也就容易出错。对心算能力，也是加大了考验。比如222跟2222，232跟223之类的数字，因为不是按顺序出现，也就容易混淆。

每次大屏幕翻开十页，数字减少到490个。每行七个数字，总共七行。最厉害的是个叫大江的会计师，他能记住三百十七个数。并且每次的得数，也最接近。

但是在619病房，甚至是陇下精神病院，不管医生还是病人，都看不上那些选手。

因为他们有张明生，那可比他们厉害多了。随着他病情好转，似乎记忆力，心算能力，也有所提升。

每次对着电视机，他都说的一个不错。最厉害的是得数，可以准确无误。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几百个三四位数相加，能说的一丝不错，这就不是一般人。

所以电视节目叫天赋异禀，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明生的突出，搞的很多事无所适从。大家居然渐渐不看了，也对《天赋异禀》这档节目失去兴趣。

更有甚者，总是自艾自怨，连个神经病都比不上，简直是糟透了。

不过619病房里的人，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因为张明生是他们的人，这也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这天上午，又一帮人聚在电视机前，一起观看《天赋异禀》。忽然进来这个穿白大褂的女子，她声音清脆，问道：“谁是张明生？”

大家看的太投入，有的那笔记数，有的看着屏幕，有的重复着张明生念过的数字，他们都没听到女子的问话。

女子只得提高声音，连咳了好几声，这才又问了一遍：“请问谁是张明生？”

这下大家都听清楚了，开始一个，接着两个。然后三个四个，最后所有人看着姑娘，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姑娘接近一米七，被白大褂包裹的身形，看不出胖瘦。不过标准的瓜子脸，蕴含的是典型的东方美人气质。

她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干净的犹如一汪清泉。坚挺的鼻尖，更具诱惑力。

再配上浓妆淡抹，真的是好看极了。在场十多个病人，包括两个中老年妇女，也都瞧得目不转睛的看着。

大家均在心里想着，这丫头，大概是陇下精神病院，最好看的人了吧？

姑娘看大家发愣，只好又问一遍：“请问谁是张明生？麻烦出来一下好么？”

张明生这才反应过来，先是对身边的严老说：“这姑娘我喜欢，这次是我主动的。”

然后他站起来，大声应道：“我在这。”

他拨开人群，冲到女子面前，又大声哭着说：“师娘，你咋才来啊，人家好想你。”

张明生这次不是犯病，纯粹是故意的，就是想去抱姑娘。

可女子比较正派，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她右手拿着药箱，左手抵着张明生胸口，不让他靠近，然后说道：“你就是张明生？该吃药了。”

张明生比较矮小，被女子抵住胸口后，两只手愣是够不着姑娘。他只好放弃，问女子：“你是谁？今天不是彭语汐当班么？”

女子答道：“我叫艾草，新来的护士，专门负责619病房。至于彭语汐，好像请长假了。”

病人王大妈对张明生说：“你不知道吗？彭语汐请长假，还不知道能不能来上班。而小李小王两个人，全都辞职了。还不是你害的，她们正在闹离婚呢。”

张明生大声叫屈，右手叉腰，左手指着王大妈说：“你讲话要凭良心，不是我勾引她们，是她们在皮肤我。我是个疯子，杀人都不用偿命，你现在来怪我？我才是受害者。”

王大妈被怼的哑口无言，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只好讪讪的走了。

艾草劝道：“好了，别吵了，吃药吧。”

张明生接过药片，也不用喝水，就那么干吞下去。

艾草又对他说：“你跟我来一趟护士站，我给你做个常规检查。”

所谓常规检查，也就是聊聊天，问一些常识性的问题。看病人的反应，以及思维方式，来决定药物的用量。

张明生默默的跟着艾草，进护士站后，在她的办公桌坐下，艾草坐在她对面。

可是艾草一直忙着手里的事，足足过了十来分钟，张明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问她：

“你还检查不检查，要是不用检查，我就回去了，还有好多病友在等我呢。”

艾草依旧忙着手里的活，不过总算开口，她说：“我之前在上海工作，认识一个朋友，也叫张明生，人称赌坛圣手。”

张明生愕然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草说：“他跟你长的很像，也是个子不高，长的还丑。”

张明生十分生气，问道：“他有我的本事么？怎么跟我比？”

艾草观察张明生的表情，说：“他是没有你撩妹惹骚的本事，但是人家赌术高超。”

这话极具讽刺，张明生气的站起来，骂道：“神经病，有本事你让他跟我比比。”

他不等艾草回答，转身就走了。

艾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自语道：“看来还是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