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名离开的这段时间，荧搭乘着南十字船队回到了璃月。

听北斗说起，她才知道在自己身处稻妻的那段时间里，璃月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璃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与稻妻的贸易已经初步定了下来，这次我去海只岛就是专程联络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开通贸易往来。

然而损失了几十万的青壮年人口，想要恢复以往的生产实在是可望不可及。”

北斗作为海上商路的领头羊，对于商业的嗅觉可以说很敏锐，她和凝光合作起来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什、什么！”派蒙捂住小脸，“几十万？太多了吧……”

“刚逢送仙典仪，百业初兴，一切调度刚刚走上正轨，就又遇这等事，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不幸中的万幸，璃月的核心地区没有受到波及，战火燃烧在旷野，现在还能缓过劲来。”

派蒙眉毛弯成八字，不安地在空中飘荡。

几十万人的伤亡，哪怕他们在稻妻的战争中参与得那么深入，也无法想象这会是多么惨烈。

事实上，直到现在，野外军人的尸身都没有全部收回，随着大雪降临，他们安眠在寒冬里。

“对了荧，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荧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她茫然又忧虑地看着北斗，派蒙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意识到，或许自己熟识的一些人在这场战争中如秋日落红一样枯萎了。

“万民堂……被毁了，新的店面还在重建，现在的万民堂临时开在绯云坡。”

听了这话，荧松下一口气，派蒙更是大喊大叫：“什么嘛！我以为发生了怎么样的坏事，只要大家都还好好的，在哪不都可以嘛！”

“还有……”

派蒙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名他……离世了。”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荧脑袋晕乎乎的。

“莫名……？”

她实在无法理解，莫名并非前线人员，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怎么可能会死在战争中呢？

“长耳朵……不会吧！他，他不是那个什么情报员……之类的吗，他怎么会……”

“不止。他和夜兰是凝光暗中的左右手，这就是所谓‘特别’一称的缘由。

这次灾难，璃月共在三个方向有三头魔神，莫名就在明蕴镇独自抵挡上古的灾凶，不幸罹难。”

荧仍旧沉浸在这消息的巨大震撼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和莫名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但起码也是朋友。像她这样的人，哪怕为了陌生人都会四处奔波，更遑论是有些交情的友人。

“关于这件事，请不要在凝光行秋夜兰他们面前提起，这毕竟是大家心头的伤疤。”

“我明白。”荧的语气被失落裹挟，原本过节的兴致在这种阴影下荡然无存。

夜兰把齐苗叫过来，商讨凝光新下达的任务。

“此次事件除了残火社作祟，背后还有愚人众作为推手。

海灯节是璃月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个日子里，我们都忙着过节，他们就会很容易松懈。

所以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探查愚人众们在璃月大地的各处藏匿点，引千岩军破之。”

齐苗听了这消息，不觉面露疑色：“果真如此？可是昔日愚人众在明蕴镇也曾帮助我们共渡难关，这样一刀切未免有些太过绝对了吧？”

“我更倾向于那是至冬执行官故意扔出来的弃子，他们甚至未必知道博士的安排，而博士也乐得用他们打掩护。”夜兰抱臂在胸前，抵着桌子答。

齐苗低头思考，缓缓点头：“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们便出发。”

“能否延缓几日？”

“只怕不能，凝光并无此意。”

“明白了。”

齐苗离开了，他一直住在旅馆，也亏得他有钱挥霍。

等齐苗走后，夜兰暗暗叹口气。

齐苗一定是谋划着什么，而她并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齐苗的谋划是对璃月有利还是有弊。

齐苗为人正直，但也正因如此，他相比莫名更容易钻牛角尖，凝光已经知道他和愚人众私下往来的事，就算他是为璃月好，也应该告知凝光一声才是。

这可是大忌。

张义驹在莫名走后有一段日子郁郁寡欢，后来在夜兰的训斥下打起精神，研读莫名留下的法术文章，学习应用元素力。

他也在秘密观察着齐苗，游马帮在战后重新组织起来，随着战后重建的进行，许多人需要帮忙邮寄搬运，许多家庭失散，许多老人行动不便。

游马帮趁着这个节骨眼复活过来，并一举打下口碑，一天天壮大，飞马邮更是随着道路的疏通，延伸到了翘英庄。

他的眼线也在暗中盯着齐苗，虽然齐苗和莫名一模一样，然而发现他与愚人众私交的正是游马帮，这让张义驹怎么放得下心。

荧终于回到璃月的土地，此时已暮雪纷纷。

“莫名的坟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北斗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犹豫再三，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怎么了？”

“他的坟墓……”

“让我来带荧去吧。”

甘雨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

凝光早就知道荧将要回来，她又知道甘雨一直想去莫名的坟前祭奠，却因为公事脱不开身。

这次索性直接安排甘雨带着荧前去探望。

甘雨与荧沿着清理了积雪的道路来到无妄坡，那里有很多新坟。

甘雨在一处坟墓前停下脚步，这坟墓尤为新鲜，其土壤仿佛才翻了没几天，与其他地方的冻土相比，这里的土还有些松软。

“莫名曾经葬在这里。”

“曾经？”

“他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荧倒吸一口凉气，由于冬天凉气太凉，激得她牙生疼。

难道莫名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