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种工作而言，能不能清闲完全看天意。

莫名匆匆吃过早饭，两人甚至没有说太多的话语，就分别出门了。

根据从须弥那里得到的情报，以各种手段诱拐幼儿的确实是残火社，然而在残火社，这种行为又有不同的解释。

旧日魔神的复苏需要一批坚定的支持者好重新掌控璃月，这是一位仁慈的魔神，他不希望用强硬的手段征服人类。

所有的孩童都处于刚出生到六岁这个年龄区间，为了寻找出与贤火之主相性最好的那几个，从而让他们成为坚定的信仰者、宣传者，甚至获取瓦索戈的部分力量作为人间代理，以代替七星统御人类。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孩子，这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所必须要付出的“微不足道的牺牲”。

莫名翻阅了千岩军的卷宗，对各个所谓意外死亡的孩子的尸检报告进行了详细的阅读。

这些孩子似乎并不是残火社直接杀死的，而是被他们遗弃后又被野兽之类的杀害。

在那几个“战车”的供述之中，他们并没有被授意杀害幼童，只是任其自生自灭，能活下来的就是目标。

根据卷宗，这些被野兽杀害的孩子大多死因都是被掏空了内脏，而四肢据调查多是食腐动物清理掉的。

璃月郊外的食肉兽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无论是躯干还是肢体都有充足的肉，它们对此视而不见，反倒对内脏情有独钟。

而且在几百例相似案件中，大多数都是这样，占比超过了八成，这就很奇怪，莫非是有同样口味的甚至压根就是同一批野兽？

莫名觉得很奇怪，这并不符合野兽的生活习惯，为了生存，它们基本不会这么挑食。

会不会是人做的？不对，尸检结果确定的确是野兽啃食，而非工具伤。

并且，近日又有孩童失踪的案件，和残火社恐怕又脱不了干系。

莫名一口气看完了所有卷宗，是十分认真的阅读。

他心里有了一个判断，造成受害者死状如此相像，仅仅是用巧合很难说明。

死者从璃沙郊到沉玉谷，从归离原到轻策庄，在这样广泛的分布面积上，没有能够造成死因高度吻合的兽群。

莫名推测，极有可能是残火社自己饲养的野兽，让它们吞食婴孩，而“战车”甚至对这一过程都并不清楚。

璃月艺术展又要开始了，届时标点将会传播新的信息，战车的车轮又会继续滚动。

之前在须弥之所以要让那些人自杀，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璃月这边的残火社成员，让他们相信那些人什么都没说、须弥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这个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因为他们的纳新还在如期举行，各种行动似乎也没有收敛。

艺术展在绯云坡举办，听上去高档，实际上就是书画展，一方面是展览，另一方面是约价卖出。

莫名从须弥方面掌握了残火社的“残火文”，从展示的画作中浅墨绘成的山体上，潜藏着人们不认识的符号。

没有人能看懂，也没有人在意，这就是他们传播的信息。

根据画展的顺序，莫名将分散的文字组合起来，得到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枉死窟现，朔日子丑。

虽然第一眼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里似乎有个地名？

在已知的信息中，的确有提到过这个地方，这是众多集会地点的一个，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莫名从来没有前往哪一处调查，而是等着他们新的集会开始。

枉死窟，名字这么吓人，其实是为了悼念为了大局而死的孩童，以此彰显他们的慈悲心，从名字看来似乎始作俑者也知道这些孩子是枉死，貌似还有些良知，但在莫名看来却是假惺惺的道貌岸然。

这个地方坐落在轻策庄附近，曾有传言藏着古螭的宝藏，但在异乡的旅人探索完后，这里就没了什么神秘气息，只是位置偏僻，所以鲜有人去往。

尽管有些冒险家听说后也尝试着再去碰碰运气，但那里除了旅行者留下的痕迹，就没有别的了。

墙壁上破坏的痕迹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大战。

朔日子丑，顾名思义就是集会的时间了。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一天，也就是十一月的朔日，时间就应当是今天的子丑时分。

“字画不错，怎么卖的？”莫名正低头看着，该说不说这些作品还真有些水平，旁边就有一个声音响起。

莫名顺着声音看过去，来者正是陆行舟。

“这得看您买哪个了。我们这最便宜的书法教习帖子，只卖两千摩拉；但你要买大家的作品，两万打不住。”书法展览的位置，专门的经营人讲解着。

他认得出莫名，毕竟也算出名了，虽然不是好名声；也认得出陆行舟，这位是新吸纳的社员，而且没有什么背景，倒有些愤世嫉俗。

陆行舟咂咂嘴，晃着脑袋离开了。两万摩拉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掏得起的。

夜兰当然也知道了关于艺术展的事，在刑讯司检查结果出来后，陆缨琉提供的证据根本就是伪证。根据璃月的律法，诬告坐实了，可是会反坐的。

结果出来了，她自然心情舒畅，也有精力帮衬帮衬莫名。

“看上哪个了？”夜兰又换上了自己的常服，外套披在身后。

莫名摇摇头：“都不咋地。”

他这话一点没避讳，直接惹得经营人心头不快，看他的神情也变得皮笑肉不笑。

“走了走了，我还要去证明清白呢。”莫名理都没理那个人，大声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陆行舟又折了回来，脸憋的一头大汗，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钱袋子：“贵就贵了些，毕竟都是佳作……这天衡春居图多少钱？”

“这个？七万。”

“七万？！……区区七万，给你。”陆行舟又捏出来两三个钱袋子，经营人清点了一番，面露满意神色。

“还是您识货，那不想有些人啊，狗眼看人低，山猪吃不来细糠。

高作有价情无价，良驹还需伯乐赏，这天衡春居图便以一万摩拉便宜卖您，权当赠送，您看……？”

“呃，呵，我自是不需这种优惠……但心意在此岂能拒绝，多谢多谢了！”

经营人乐呵呵把画交给陆行舟，瞟了一眼一旁冷眼旁观的莫名，哼了一声。

莫名看着美滋滋离开的陆行舟，眉毛挑了挑。

“还真是没见识……”

夜兰可是知道莫名的部署，也不知道这逢场作戏是不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她貌似在等着莫名，实际上将整条街道的情况一眼收尽。

今天可疑的人可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