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身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用药物稳住排异反应了，代价就是他的免疫能力也一并被降到了低谷。

他用最基本的巡流身体的法力时刻警戒着可能扩散的火毒，自己则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他好好打扮了一番，将夜兰织好的外套披在身上，照着镜子。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外观，只是情不自禁。

况且，也不能一直都是病态，太丢人了。

秋高气爽，长久的降雨带来了清新凉爽的空气，莫名打开家门，只觉面目一新。

“今天气色不错啊。”夜兰例外地起了个早，她将要再次到异国执行任务。

“你今天就走了？”

“对，今天就走。”

“什么时候回来？”

“尚不清楚。不过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嗯，好，注意安全。”

“我明白，你也保重。”

“保重……”

莫名看着夜兰在晨光中渐行渐远，他静悄悄走到夜兰屋前，透过窗子看着她房间内熟悉的摆设。

他知道只不过是一场寻常的任务，一次普通的别离，这样的别离在往后余生中将会有很多，但还是免不了有些黯然神伤。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过去，夜兰走得并不快，仿佛有意在等待他。

“夜兰，那……今年海灯节你还能回来吗？好像还有几个月，你总不会在外面待几个月吧？”

“当然不了，不过后面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莫名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石子，过了会儿才抬头：“去哪里？”

“至冬。”

“至冬？那里……好吧，好的，我明白。

我……能不能跟着去？”

莫名这幼稚的问题让夜兰忍俊不禁，她拍了拍莫名的肩膀：“当然不行了，你肯定还有别的任务。

你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要忘了，凝光说不定还需要你陪她去蒙德呢。”

是哦……莫名当然知道了，然而两个人的时光那么美好，他仍旧沉醉于幻想。

“没事我先走了。”夜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等……”莫名从背后抱住夜兰，“我在至冬国有三个化身，三人相貌迥异，你若有差遣，只需留下告示，上书‘布谷鸟细啄野蔷薇’，他们便会找你待命。

不用客气，这三个小子可不是齐苗，你尽可以吩咐他们做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再纠缠，我可就要去迟了。”夜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莫名的脸，拍拍他的后脑勺。

莫名鼓起勇气，飞快地在夜兰脸颊上点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手。

“真是，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一次寻常任务。

行了，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夜兰故作恼怒，抬腿踩了莫名一脚，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树林中，莫名这才深吸一口气，赶往璃月港。

他今天约了一位大人物，以后他在璃月要展开的行动，最好过问一下这位。

出于保密，莫名斥巨资预订了新月轩的包房。这人相当讲究，可不是荧这样在万民堂打发一下就好。

万民堂固然是好地方，但是如果要谈事，那里的烟火气有些太重了。

“呦，钟离先生，让你久等了。”一进门，莫名就看到钟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莫名可能会准时赴约，而钟离则会提前到来。

新月轩上菜都是严格按照时间来的，到了点才有人上菜。

等到桌上菜品齐备，按照礼节，应当是作为客人的钟离先动筷子。

钟离提起筷子看着这一桌子菜，有些无奈：“你点这么多食物，你我两人可吃不净。”

“你只管吃，剩下的由我兜着。”莫名心里哈哈一笑，我看你是小瞧了某家的本领。

“莫名先生作为天权凝光的左膀右臂，今日邀请我这样的一介草民，不知所为何事？”

钟离倒是不急着下口，莫名心里可有些着急。

这么多好吃的，有些他都只吃过一次，更有些他都没吃过，他早就馋了。

听钟离问起，莫名也不隐瞒：“你这样说可就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摩拉克斯，你不要装好吧？

今天是有一些璃月建设方面的问题，倒也不是凝光吩咐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先吃，咱们慢慢说。”

钟离不再磨叽，两人开动起来。

等到酒足饭饱，他们这才谈起正事。

“我以前以为璃月虽然有机关术，但与机械工业的技术差距很大。

后来到了层岩巨渊，乃至于刻晴在明蕴镇建设的现场，我发现不过是应用方式的区别。

既然是这样，璃月矿产众多，为什么大多数器械还要保留着木制的外壳呢？

要知道提瓦特绝大多数能量在金属中传导速度都比木头要快。作为岩王帝君，这些问题你应该知道答案吧？”

莫名讲出了自己的疑问，钟离则是悠闲自在地喝着饭后茶。

“若是所有事都做完，后辈又当做什么呢？”他只是问了这么个问题，莫名听得一头雾水。

“后辈自然可以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了啊。”

“再往后呢？”

再往后？莫名困惑地看着钟离，他这问题怎么问得这么怪呢，科学没有尽头，往后也不过是无限的探索发现应用论证罢了。

“一直发展下去不就好了？”

“世间诸事，很多并非如表象一般。倘若一直发展下去，只怕会重蹈覆辙。

不如藏富于民，待时而动，日后若有需求，再用不迟。

你是天外之人，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当今世人又不知当年事后之事，有此疑问，也是正常。”

莫名心说你这老头懂得倒是多，可你怎么瞎卖关子呢，这说了半天不相当于没说吗？

不对……莫名琢磨出味来，这明显是背后有什么隐晦的原因啊，老钟头这是有意无意地在传达什么消息吗？

莫名垂着眼睛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