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跟她套近乎，故意提起刚刚离开的王莹莹和胖老头：“那位老爷真是宠女儿，一直握着女儿的手呢。”

老婆子鄙夷地道：“什么父女啊，那女的就是个狐狸精，为了给弟弟还债，勾搭上我们东家老爷罢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年纪差那么多。”燕姝故作惊讶。

“那女子穿的不怎么好，看起来不像是镇上人，她怎么会认识你们东家呢。”她话里满是疑惑。

老婆子呵呵笑了一声。

“还不是她那弟弟有本事，千方百计把姐姐卖给我们东家，也亏她有几分姿色，不然老爷哪儿看的上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什么也不懂，还喜欢指点人，我呸。”

这嫌弃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婆子说的是什么讨人厌的东西。

燕姝无意去探究二人的恩怨，见话套得差不多了，随便买了几样东西就付钱离开。

——

燕武从外面回来，看到王莹莹大爷一样坐在树荫下，脏衣服都在木盆上堆了半人高了也不见她洗。

他正想说两句，忽然目光一凝，快步走过去，拉起王莹莹的胳膊，问道：“你这衣服哪来的，怎么没见你穿过？”

王莹莹虚虚眯着眼，正眼都没看燕武一下，她语气随意：“新的。”

“新的？你哪来的钱买新的？”燕武狐疑道。

“不是，莹莹，你是不是把家里钱拿去买新衣服了，这衣服多少钱，你个败家娘们，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还买这么好的衣服！”

果然，富男人只担心你吃不饱睡不暖，穷男人只责备你乱花钱。

闻言，王莹莹轻蔑地瞥了燕武一眼。

她把胳膊抽回来，语气变得很不耐烦：“这可是绸缎，就是把你卖了都买不起这身衣服！”

燕武越发疑惑，他恼怒道：“既是家里买不起，你这衣服哪来的，你给我说清楚！”

说完就想强硬地将王莹莹拽起来。

王莹莹挣扎起来，她尖叫道：“燕武，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赚不到钱就算了，还敢打媳妇，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放开我！”

燕武虽然没大本事，却是个爱面子的人，王莹莹一叫，他怕被周围邻居听到，就松开了手。

王莹莹心疼地检查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被燕武给扯坏了。

燕武脸色很不好看，他又问了一遍，“你衣服哪来的？”

“我就不告诉你，你是想因为一件衣服休了我吗，你休啊，休啊。”王莹莹十分嚣张地吼着。

燕武反而平静下来，他蹙眉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大火气，还动不动把休妻挂在嘴里，都老夫老妻了，还休什么妻。”

王莹莹不屑道：“你们燕家这些破事哪一件让我省心，穿件衣服还要被怀疑，你还不如直接休了我！”

如今的王莹莹可谓是有恃无恐，伏低做小这么多年，也该她嚣张嚣张了。

“别闹，我怎么会休你，我们的儿子都那么大了。”燕武不再提那件衣裳的事。

王莹莹都震惊了。

她从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能这么低声下气，哪怕是跟他偷情的那段时间，燕武也是不屑于哄人的，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现在才说这些话，晚了。”

燕武越是放低身段，王莹莹就越是矫情，怎么都不肯好好跟燕武说话。

燕武又是哄又是各种保证，甚至承诺以后再也不吼她，一切以她为先，王莹莹才终于肯跟他好好说。

燕武也总算松了口气。

“看你表现，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对我呼来喝去，我就带着小宝离开！”

燕武咬咬牙道，“行，你说了算。”

现在他哪里敢轻易休妻，休了就没人给他打理家务，再娶一个，谁又肯嫁给一个一穷二白还拖着好几个小孩的男人。

尤其是他现在年纪大了，脸也不好看了，不会再有像王莹莹这样年轻又貌美的女人跟他的。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稳住，衣服的事他可以自己查。

——

燕姝回来得晚，没看到这出好戏，不过燕锦看完了全场，悄悄给她复述了一遍，燕姝听完嗤笑一声。

王莹莹真是典型的小人得志，就是不知道她能高兴多久。

晚饭后，燕姝去打水洗脸，刚放下毛巾，面前就落下了一道阴影，一抬头，就看到王莹莹跟花孔雀一样站在她面前。

真不知道该说这女人什么好，一个住在村里的农妇，身上穿着这样好的绸缎，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事啊。

“姨娘有事？”燕姝不咸不淡地问。

王莹莹故意在燕姝面前转了个圈，阴阳怪气地问：“姝儿，我这身衣裳怎么样，听说你大舅母是做布匹生意的，怎地你还穿得这么土？”

燕姝慢条斯理地将脸擦了一遍，抬头语气悠悠：“衣服是挺好看的，可惜了，再漂亮的衣服，也盖不住有些人没脑子的事实。”

王莹莹气炸了，燕姝竟然敢直接骂她蠢，她哪儿能忍受得了。

正要怒怼回去，她忽然想道什么，吃吃笑道：“姝儿我知道你嫉妒，这也没办法，毕竟衣服是穿在我身上，你只能羡慕羡慕了。”

她顿了一下，又似无意地道：“唉，姐姐真是可怜，一辈子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吧，也不知道在地府能不能穿上。”

语气里满满的恶意，连死人也不放过。

燕姝蓦地笑了：“姨娘还是管管自己吧，现在积善行德，到时候东窗事发，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

燕姝并不打算这个时候揭穿她，可是王莹莹实在太嚣张了一点，不敲打她一下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闻言王莹莹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左顾右盼，心虚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东窗事发，我听不懂。”

“听不懂要我详细说说吗？”燕姝好笑道。

王莹莹惊骇地瞪大眼，虽然她极力掩饰，但那一瞬间的慌张，还是被燕姝给捕捉到了，燕姝不禁勾唇，玩味一笑。

“你，你……”王莹莹死死盯着燕姝，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燕姝脸上还是笑着的，连表情都没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