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梁队，你让技术的人过来我们这边吧，我们应该是找到第一现场了，需要做血迹反应。”

白舸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了通电话，直接打给刚才场务留的谷安丘电话。

没人接……

白舸又挂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挠挠下巴，白舸又给梁铮去了通电话道：“梁队，你派人去找谷安丘吧，让他跟我们回队里，做一份笔录。”

电话另一头的梁铮开口道：“那个导演，我觉得他也有问题。”

白舸挑眉，笑道：“干脆把剧组里的人全带回队里审一遍，您觉得怎么样？”

“去你的，嘟嘟嘟……”

白舸含笑，刚放手机回裤兜里，就撞见陆凡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里，带了那么一点幽怨的意思。

“怎……怎么了吗？”白舸诧异问道，不明所以。

自己就和梁队开个玩笑，小陆法医也不至于这么看自己吧。

难道是怕把她偶像也牵连进来，累及名声添上一抹黑？

陆凡收回目光，调侃道：“你的电话铃声，挺经典，就是响的不是时候。”

白舸明白过来，原来是在吐槽自己的铃声。

他不以为意，蹲在陆凡身边，和对方一起看油漆下的痕迹，笑回道：“他们说我是中二青年，铃声中二，人也中二，但中二青年欢乐多啊。

我跟你说，上次王树的事件，要不是你一直打电话叫醒了我，那王树可能就溜了。”

陆凡好笑地弯起眉眼，侧头看向白舸道：“所以，是要感谢你的响铃喽？”

“对。”白舸笑道，抬手摸了摸椅子上的砍痕，正经起来，“从现在的情况看，这里被补成褐色的地方，应该都有类似的砍痕。

从这些痕迹的深度看，施暴的人，应该用了很大的力气，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但按照向晚的体格，怎么会和凶手产生如此激烈的搏斗呢？”

陆凡轻声开口道：“如果不是精神不正常，乱砍一通的话，那就是故意砍空，有戏耍向晚的心理。

这要等做完血迹反应后，看现场的情况而定。”

“嗯。”白舸点点头，又道，“一个追一个逃，才有可能留下这些痕迹，这说明向晚活动自由，身上没有被束缚。”

呢喃着，白舸站起身，走到车门前查看，“戏耍嘛……你觉得给导演休息间泼绿漆的行为，怎么解释？

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还是这个凶手干的？”

白舸问陆凡，但却没有等到回应，他立刻回头看去，这一眼，吓了他一跳。

只见陆凡的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两只腿还悬在车内，惊呼一声，白舸快步跑了过去，忙扯住陆凡的衣摆，怕对方掉出去。

“你干什么呐？”白舸问道，拧眉望了眼窗外。

陆凡单手扶着窗框，挪回车内，示意白舸看自己白手套上的血迹道：“从这个车窗翻出去，有血迹，应该是被凶手遗漏了，没有处理干净。

这辆电车既然一开始停在钟楼那边，向晚在被凶手戏耍的过程中跳窗逃去草地的位置，也就说得通了。

凶手的手里既然有凶器，却没有选择用凶器杀向晚，只是砍伤她，最后才直接用手掐死了对方。

这一行为，我不太能理解，难道是觉得非要亲自动手才解恨？”

陆凡歪了下头，看向白舸，在等对方的解惑。

白舸移开视线，他不坦荡，自然也不太敢看陆凡的目光，揉了下鼻子笑道：“我虽然是你们的顾问，但也不是全知全能嘛。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我想想，容我想想……”

白舸转过身，走下了电车，他吁了一口气，开始绕着车身排查。

除了陆凡在车窗外发现的血迹外，他在车后灯的位置，也看到指甲盖大小的血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痕迹，有些模糊。

这个时候，警方的车开了过来，梁铮从驾驶室探出脑袋，唤了声白舸道：“白舸，技术员带过来了，我去片场找谷安丘。

结束后你们去西门，那里有车载你们回警队。”

白舸朝车内瞥了眼，看到郑流坐在里面，识趣地冲梁铮挥了下手。

梁铮适才关上车窗，一溜烟走了。

白舸叹了口气，挠挠后脑勺，叫来一个技术员道：“车灯这里有血迹，来一个人提取一下吧。”

交代完，白舸就看到陆凡直接从车窗跳了下来。

扯了下嘴角，白舸走到落地的陆凡身前道：“小陆法医，我之前没发现，你挺皮的。”

陆凡拍了拍裤脚的灰尘，指向身后的车窗道：“我只是在模拟向晚可能移动的路线，那扇车窗外有血迹，她只能是从窗户处逃出来的，所以电车门当时应该是关上的。

这辆电车不是很高，从上面跳下来，不至于受伤。”

陆凡解释着，径直绕到车门的位置，看到技术员已经开始在喷洒试剂了，车上的窗帘被一一放下，遮住外面的光线。

过了片刻，技术员的声音响了起来，颇为激动，嗓音都颤了起来：“白顾问，你们过来看，有反应！”

陆凡和白舸快速上了车，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均倒吸一口凉气。

地面沿途都有血迹反应，包括椅子上和窗边的位置，泛着蓝色的荧光。

技术员滚动了一下喉咙，指向陆凡身侧的车门，提醒道：“你们看那里。”

陆凡侧过视线，恰好对上一个显现出来的手印，非常清晰。

抬起手掌，陆凡比划了一下，诧异道：“这个大小，不像是向晚的手印……该不会是，罗烈的？”

白舸蹙拢眉心，吩咐一旁的技术员道：“都取一下样本，回去化验。”

“好。”技术员弯腰取工具，不禁念叨起来，“好久没看到过这种现场了，凶手究竟和死者有什么仇？

向晚那种美女，他也能下得去手。”

白舸走到陆凡发现血迹的窗边，看向这里的血迹反应，同时也看到了沿途显现的足印。

他立刻蹲身查看，眼前一亮道：“小陆法医，你来看一下这些反应出来的血足印。”

陆凡小心翼翼地往里侧挪动，在技术员那里要了相机，走到白舸身边，蹲了下去。

“不一样的足印。”白舸轻声说道，“死者被砍伤，流了血，她的脚上会踩到自己的血迹。

但凶手也在这里，他也会踩到血迹，那这些偏大的足印，一定会有凶手的吧？”

陆凡点头，举起相机拍下现场，她仔细寻去，疑惑道：“目前看，只有两个人的足印，但车门上的那个血手印大小，明显不是向晚的，应该是个男人的手印。”

“这么变态的吗。”白舸轻挑眉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道，“沾着向晚的血，盖了一个自己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