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不经意出手就利用因果界律抹掉了苏牧与宇尊相识的前因，其目的就是由“因”造“果”。

苏牧失去了和宇尊相识前因，就会改变他知道风绝羽存在的后果。

如此便可以做到让苏牧短暂忘却了“风绝羽”这个人的“存在”。

这就是因果起源的力量。

由“因”造“果”，影响事物发展轨迹。

当然，类似的手段虽然玄之又玄，强悍到违背世事发展的定律，但相对的，也要看作用在谁的身上。

假设他的目标不是神皇苏牧，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人、天神。

那这种“抹除”手段或许会影响目标的一辈子，甚至于永久性的抹掉其一部分记忆。

但目标如果是苏牧，那因果界律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毕竟，苏牧修为太强大了。

他不仅自身传承了阴阳起源，更夺取了劫难主源融为了一体，同时又剥夺获取了轮回、时间两种起源。

从根本上来说，即使是姜宴动用全部的实力，也很难对苏牧造成逆向型的影响。

这不，连十息时间都不到，苏牧就从因果界律中脱离出来了。

瞬间恢复了记忆。

可这短短的十息时间，苏牧也无法想起全部的前因后果，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姜宴对他使了手段，混淆了他的记忆。

“姜宴，我敬你是个人才，你居然也站出来对抗本皇，你是不想活了吗？”

苏牧双目赤红的咆哮着，灰白色的劫难力量在体内奔流激荡，持续冲刷消除因果界律的影响。

“咳咳，果然，这招对苏牧威胁不大啊。”

姜宴眼中闪过一抹苦涩。

出手之前他就知道，因果界律对苏牧用处不大，但他没想到，苏牧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他没有理会苏牧的咆哮，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一扫，沉声道：“还不快走，站着等死吗？”

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包括伤重跌落皇境的萧斩和时间神城的人。

也包括永恒神皇昊玄、寂灭神皇聂霸。

更眼神充满深意地看向华尊、王尊等葬神尊者。

这句话说完，姜宴翻掌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绽放翡翠玉色的乌龟壳以及五枚古铜质地锈迹斑斑的铜钱，不由分说，将五枚铜钱飞快塞进了乌龟壳里，随后用手攥住快速摇晃了起来。

哗……哗……

铜钱撞击乌龟壳的轻响密集的传来，姜宴右手一挥，五枚铜钱宛若神龙吐珠般逐一飞出，悬在空中。

高深莫测的大道神韵从五枚铜钱中流溢而出，交错纵横，顷刻间布下一座神秘的阵法。

那阵法中，阴森的死气弥漫氤氲，凝聚出大片的乌云，汇聚在他的头顶。

“占天爻卦！”

看到那乌龟壳和五枚锈迹斑斑的古钱，华尊等人无不惊呼出声。

占天爻卦！

这是从纪元母河的时间洪流中诞生的混天秘宝，已经遗失了多年，没想到在姜宴的手里。

看到占天爻卦的瞬间，华尊等人终于相信，姜宴就是葬神七尊之中的首尊……混尊大人了。

死气弥漫的空中，天气一下子暗淡无光了起来，那一朵厚重的乌云外围，隐隐有着淡淡的金边呈现。

只见姜宴颓然的吐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果然，不用占卜也知道是大凶之兆，这下麻烦了啊。”

言罢，姜宴突然伸出右手，隔空点在悬在空中的两枚古钱上。

随着他出手干预占卜结果，两枚古钱同时一翻，顿时那乌云压顶的景象倏然一变。

乌云溃散，背后金光如骄阳，刹那间这一片天空变得神辉灿灿了起来，一条若隐若现的神龙出现在晴空之中，强大的龙威席卷天地。

“这卦象，变了。”

华尊等人无不色变。

他们虽然不了解姜宴和混尊为什么是同一个人，但占天爻卦混天秘宝的威能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是一件足以改变吉凶之兆的顶级秘宝。

利用占天爻卦，足以篡改天机。

只不过天机难测，凡人强行篡改会遭到天机反噬。

姜宴这一举动，分明是不惜牺牲自己，也篡改这一片领域的天机轨迹。

“元亨利贞……见龙在田……”。

姜宴口吐神机，原本一则大凶之象的卦象瞬间转变成大吉大利的大吉之兆。

与此同时，姜宴身上神辉暴绽，向征着气运的混沌金光和意味着劫难的灰白神虹同时出现，让他的气势瞬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轰隆！

姜宴身上光雨如瀑、神辉如潮，心神微微一动，其脚下飞速流过的时间洪流都被震得为之一滞。

恐怖的大道神力滚滚涌出，蓦地化作一口万丈长的黑金色天刀，对着苏牧斩了下去。

这一刀出去，纪元母河四面八方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气运和劫难短暂联手，声势无比浩大。

刀锋尚未斩下，五叶峰附近的几百座高山同时土崩瓦解，变成了铺天盖地卷携的尘埃。

即便是肉眼不可见只能用元神感知的时间洪流，都被那一刀斩成了两段。

可怕的刀气纵横千万里，横断纪元母河。

“姜宴，你居然有这等本事？”

以一敌众的苏牧面对诸多神皇联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惶恐。

在那道神机天刀的锋芒之下，他瞳孔突出，神色骤变，根本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几乎本能的向远处逃去。

神机天刀，蕴藏因果起源。

如果能彻底炼化劫难主源，苏牧也不致于怕成这个样子。

可现在，刚刚融合主源的他还不能真正发挥出劫难主源的威力。

而姜宴这一刀，明显已经温养很长时间了。

其中夹杂的气运和劫难两种力量一看就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温养，两种力量不仅纯粹可怕，更能达到短暂的共融效果。

以让这一刀变得宏大无比，无所不灭。

苏牧根本不敢硬接，抽身狂退。

他额头鬓角挂满冷汗，一双犀利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姜宴身后。

虽然时间不长，但就在姜宴出手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彻底恢复了记忆。

姜宴在保护那个叫风绝羽的家伙，而自己则在风绝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又仇视的气息。

那是什么？

不言而喻。

是气运。

那个小子身上藏着泼天的气运。

而这个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气运主源才能有那般宏大无上的气息。

气运吗？

是主源吗？

怎么可能？

气运主源不是已经分化成了五大传承起源了吗？

可那股气息明明就是气运。

该死的姜宴！

想到此处，苏牧不禁暴怒。

筹谋了十亿年，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姜宴。

这个老家伙躲了十亿年，肯定在谋划着什么，要是弄不清楚他的意图，或许会对自己成就圣祖传承的计划造成巨大的阻碍和威胁。

必须抓住姜宴。

还有那个叫做风绝羽的家伙。

一念至此，苏牧把心一横，全力催动体内神力。

“姜宴，还不束手就擒。”

双掌虚托，骄阳冷月同时升起。

在劫难主源的推动之下，那一轮大日和银月瞬间遮蔽了几千里的高空，阴阳二气激荡滚动，化作两口阴阳神力交替的神兵，迎着天机神刀，劈空斩去。

“咳咳……”

姜宴又咳出一口老血，眼神清澈的摇了摇头。

“圣祖啊，我姜宴又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气运、劫难之子，给我这么大的担子，我怎么担啊。”

对着天空吐了句槽，姜宴目光凝视前方，心神一动，因果起源的力量山崩海啸一般涌入那道万丈刀气之上。

轰隆！

刀锋与剑锋的碰撞产生的能量波动持续扩散，将整个第七层世界都囊括在毁灭性的灾劫当中。

大地龟裂成无数碎片，山花海树灰飞烟散，就连散落在第七层世界的半数神明都被这惊世一战震得血肉模糊、神魂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