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林婆子四人。

落在吴瞎子身上。

四人中对小福子记忆最多的人是吴瞎子。

他也信任吴瞎子。

但不管吴瞎子还是白鲸、林婆子，都对小福子三个字陌生的很。

“你有个闺女叫小福子吗？”

吴瞎子表示没听说似的。

何东的心彻底沉入大海。

他上当了。

元稹说是给他机会，让他动用自己的能量寻找小福子。

可事实上，他早就把路给堵的死死的。

当所有人都没了关于小福子的记忆。

他一个人记得，知道，能翻出浪来吗？

不，小福子不是全无痕迹。

何东回家。

他找有关于小福子的照片出来。

他、祝晴雅、何大成、张桂萍、小福子、小豹子…

照片有不少的。

而照片里的小福子，清楚的在眼前。

那么，一切也就无从抵赖。

“晴雅，妈，爹，嫂子，大哥，她就是小福子，我的小福子，你们看看，看看。”

熟悉的小家伙近在眼前。

可不管祝晴雅还是张桂萍他们都是摇摇头，表示没印象。

没记忆。

他们好奇小福子的存在。

却想不起来她的任何记忆。

何东拿着照片去公安局。

报案。

一个和尚带走了他的闺女。

照片，户口本上，都有关于小福子的记录。

存在。

公安局看他神情着急，焦虑。

很快答应说帮着找人。

何东打电话给原永明，问有关于元稹的事情。

这个人现在是谁，在哪儿能够找到人。

很有必要知道。

原永明答应帮忙。

何东挂断电话前多问了一句。

“你记得小福子吗？”

“小福子？谁？”

原永明讶异莫名。

何东没有说话挂断电话。

泪水涌进眼眶里面。

他抓着电话的手在抖。

却又紧握。

小福子你会在哪里？

从公安局出来。

何东到家就在门口，拿了大喇叭吆喝起来。

他手里拿着好几张小福子的照片。

找到有偿。

提供线索有偿。

几千上万不等。

很多村民还真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对何东照片里的孩子不怎么有印象。

但要说找到人，提供线索有钱拿。

却是愿意试试看的。

毕竟谁会讨厌钱呢。

再有，何东给的的确够多。

不要白不要的。

何东看着一张张因为金钱吸引过来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可随后他就想开了。

只要能够找回来小福子，这些人是自发的还是因为金钱的吸引，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小福子啊。

他拿着笔记录。

也让祝晴雅、何贵他们来帮忙。

有人提供线索，就要沿着线索找过去才行。

这就需要人整理和执行。

他还找了祝家人来帮忙。

开车比起走路、二八大杠还是要快的多。

元稹以为拿走所有人的记忆，就能让他无计可施。

不可能的。

只要小福子还有存在的痕迹。

就一定会有线索。

但到天黑。

除了几个为了拿钱而提供的假线索。

没有一条真实有用的。

小福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何东一遍遍给公安局那边打电话。

人也说还没结果。

何宇为这事还跑来找他。

“这孩子谁？为什么跟你们一张照片上啊…从没见过…会不会，被家里大人带回家了？现在公安局那边，问不到线索。”

何东看着面前说话的何宇。

心里拔凉拔凉的。

何宇是见过小福子很多次的。

现在和祝晴雅他们一般。

没了记忆。

也就没了情感。

仿若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何东心情灰败。

话也不想多说。

只让人继续找。

他白天吆喝的事情也还作数。

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就有钱拿。

就算是晚上也可以来找。

他还仔细描述了元稹的样子。

怕人记不住，拿了白纸过来画出来。

如果人没见到小福子，见到元稹也是好的。

“何东，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休息吧。”

“我不困，我再等等。”

何东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精神过。

祝晴雅讶然，“可，也没必要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这样…”

“那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晴雅，我们的！”

他不懂。

真的不懂。

为什么连祝晴雅都会忘却了有关小福子的一切？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也是第一次做爹当妈。

他们欢喜过。

烦躁过。

甚至因为照顾不好，哭泣过。

好在小福子好好的长大了。

四岁了。

可现在，所有人都没了对她的记忆。

这太残酷。

他们可以因为没有记忆，不去在乎和寻找。

他不行。

祝晴雅看他生了气，也不敢说什么。

她不想和何东吵架。

何大成和张桂萍背地里都说何东是不是魔怔了。

说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

还说他们何家的。

可分明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情。

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何东一个人知道。

那这个事情还能是真的？

祝晴雅敛了心绪，转身回院子里。

何东重新坐下来，看着月色下，空无一人的路面。

真就没有人来了吗？

没人感兴趣了吗？

就算不能提供有用线索，多个人询问，也是多分关注。

多个找回来小福子的可能。

“何东”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何东看向声源处，见到吴瞎子从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探路用的棍子。

走的不快。

脚步也轻。

何东起身过他。

“见到元稹？”

吴瞎子摇头。

何东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来。

“找我有事？”

“听说你为了找到那个叫小福子的孩子，赏金不少？”

吴瞎子是好奇来的。

还有就是，他运气好像不错。

这个时候来，何东还在。

何东没有否认。

他其实最没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吴瞎子也中了招。

不知道小福子是谁。

偌大的上河村里，他就没有一个同盟者。

孤军奋战。

“那个孩子是谁的孩子，很重要吗？”

“很重要很重要。”

何东说。

“你有听说什么没有？”

何东想要找点线索。

吴瞎子说是很少出门，但他的情报途径跟所有人不一样。

也总能提前知道。

他期待着。

吴瞎子摇头。

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他有意帮着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