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在废弃大殿外面，江湖夏总算追上了艾柠，“我还以为你不认路呢。”

“……”艾柠抬头看了看这座荒凉的大殿，承认道：“我是不认路。”

江湖夏愣了一下，“那你怎么来的？”

其实艾柠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觉得，好像有种奇怪的吸引力，隐隐约约的引着她往这边走。

“鸾凤鸟？你醒着吗？我进去没事吧？”艾柠摸了摸爬满翠缕藤蔓的大理石柱子，想在心里询问一下他的神兽。

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翠鸟在枝头跳了两下，发出清幽的鸣叫。不远处就是学府尽头，看出去高大幽深的林木层层叠叠，暗影森林让目光探不到尽头。

“这家伙，用得上的时候就睡着了。没事的时候老是跑出来指手画脚。”

艾柠在心里幽怨的想：“简直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然而这句话也落在了森林的风中，一点回音都没有。

“骂它都不出来，好吧。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艾柠耸耸肩，想起之前鸾凤鸟信誓旦旦的保证，保证他进废弃大殿肯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据说武官世家出身，练了十年武的江湖夏。于是就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废弃大殿的门。

“嘎吱~”一声门响。

“啊！！！”江湖夏猛然大叫，把艾柠吓了一跳，“你怎么就推门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大小姐……”艾柠扶额，“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吓死我了！”

“我不是大小姐。”江湖夏疑惑的看着艾柠，“我是江湖本家的第二个女儿，所以应该是二小姐。”

艾柠：“……”

那我还是三小姐呢。

正无力吐槽着，江湖夏忽然又指着废弃大殿里面，皱起了眉头，“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好像是推门这个动作，打破了什么结界一样。原本隐隐约约，很遥远的东西，都在瞬间变得近在咫尺。而艾柠的第一个反应和江湖夏一样，就是“好臭”

往里面定睛一看，臭味的来源也就昭然若揭。一个像雨棚一样硕大的殿子里，躺满了受伤的动物。折翅的鸟，断脚的马，肠子都露出来的老鼠，还有各种艾柠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动物。

里面有一大半已经死了。身边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粪便。

尸体腐臭，粪便恶臭，伤口腥臭。有苍蝇嗡嗡的飞来飞去，落在那些将死未死，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动物们身上。动物们的呼吸痛苦而急促，仰望天空的眼睛空洞无神。似乎已经绝望，又有些不甘的等待着死亡。

“天哪……”江湖夏看到这个情形，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好脏……废弃大殿竟然这么脏……这哪是贵族做的事情啊！”

艾柠也在心里啐了一口。那群太子党的人也真狠得下心，居然想出让一个十五岁的贵族女孩子，来这种地方。

“幸好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艾柠耸耸肩，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哎！哎哎哎！你怎么就进去了！”江湖夏在门口徘徊着，着急的叫道：“这么脏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叫别人来打扫吧！喂！！只要出点零花钱，肯定会有人肯帮忙的！！”

艾柠转过头来，跟江湖夏说：“没事的。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了。”

江湖夏：“你……”

艾柠：“而且我还不认识这里的钱呢。”

“……”

天空像是有乌鸦飞过。嘎嘎的乱叫了几声。江湖夏愣神的空档中，艾柠就已经走进了废弃大殿里，靠近了第一个动物尸体了。

来不及纠结为什么春秋爱不认识这里的钱，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江湖夏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狠狠心，一跺脚。闭着眼睛冲进了废弃大殿。

“我来了…………！啊！！”

“……”艾柠转过头，很是无奈的看着江湖夏，“大小……二小姐，你撞我干什么？”

“我我我……啊！！你的手！！我的妈呀！！”

江湖夏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睁开眼睛。却看到春秋爱手里正拖着一只狗的尸体。尸体早已腐烂了大半，一被拖动，里面生出的蛆就到处乱爬，甚至爬到了春秋爱的手上。

啪嗒一声。江湖夏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又神经质的弹了起来，拼命拍自己的裤子，害怕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或者蛆。

“……喂。”艾柠很是无语。就算是经常进森林里打猎的江湖夏，居然也这么害怕苍蝇和蛆。不愧是贵族家养出来的小姐。跟他这种平民出身的穷孩子真是没法比。

“别这样嘛。”艾柠试图缓解江湖夏的情绪，“这些东西又不会咬你。根本没有害啊。而且……”他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其实虫子是高蛋白，还蛮有营养的。只要掐掉头就能吃了。”

“呕！！”江湖本家的二小姐，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艾柠无奈了。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果然不一样，他家的表弟听说虫子能吃，马上跃跃欲试的想抓来烤呢。“唉……要不你先回去吧。”

“呜……”江湖夏不敢看艾柠，但还是顽固的摇着头，“我……怎么能……临阵脱逃。呕！”

“都这种时候了，还逞什么能啊……”艾柠也是拿她没办法了。武将家的女儿都是这么一根筋的吗？

“那你去那边……”艾柠环顾了一周，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干净，最没有尸体的地方，“去那边帮我多挖几个坑吧。”

“……好……好说好说。”江湖夏有些虚弱的拖着步子，走到了艾柠指着的地方。蹲下身来开始挖坑了。不得不说，江湖夏虽然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好，但是挖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很大很大很大的一个坑。

“你这是挖天坑啊……”当艾柠第三次把动物尸体拖进那个坑里的时候，那个比例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孩躺在三米的席梦思大床上，艾柠看着那个坑，抽动嘴角，“想要焚书坑儒还是怎么着。”

“焚书坑儒？”江湖夏赶忙掏出小本本，就打算往上记，“是什么最新的阵法吗？”

艾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