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请命去趟祁连城。”凝黛跪在苏言可榻前。

“你，你去那地方干什么？”苏言可说话都气息微弱。

“奴婢听说，奴婢听说祁连城有一座莫干山，山上有一神仙居，若是可以徒手爬上那莫干山神仙居，诚心许愿，很灵的……”说着凝黛抬头看了一眼岱渊，又继续低头道，“当初，当初毓王殿下昏迷不醒，郡主去求了平安福……奴婢也想去试一试……”说罢头低到地面，声音颤抖。

听到此话，原本呆愣的岱渊这才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黛。

“请公主准了，奴婢，奴婢也想去替公主求一个平安福……”

“罢了，心意领了，此去危险，璐瑶，璐瑶那次也是受了许多伤……”就连说这么几句话仿佛都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公主，奴婢不怕，奴婢想让公主好好的……”凝黛说到最后轻轻的啜泣。

“别哭……”许是想伸手替她擦一下眼泪，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

“我陪你去……”

众人朝门口看去，门口站着一少女，也是红了眼眶。

“我陪殿下去，我去过一次，熟悉路线……”

苏言可看着门口，原本笑着的面上竟不知不觉也挂上了泪珠，红了眼眶。

岱渊并未拒绝，因为她确实去过，他确实也需要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她有些柔弱，可如今的自己与她又有何不同呐。

只是一双眼不舍的看着苏言可。

晋璐瑶一步步上前，一双漂亮的杏眼顶着苏言可塌陷后又肿胀起来，已经变了形的模样。

“毓王殿下何时启程，璐瑶定不会拖后腿。”

“殿下，郡主，你们还是陪着公主，奴婢去，奴婢定会为公主求来平安福的。”凝黛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你们都不要去，陪陪我就好。”苏言可说话的时候若不仔细去听，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凝黛，好好照顾公主，有劳郡主随本王走一遭，本王回府一趟，即刻启程。

“好，我就在这儿等殿下。”晋璐瑶声音也带着哽咽。

“好！”还不等其他人有何反应，岱渊已经仿佛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晋璐瑶陪在苏言可身侧，看着她变形的脸，如今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苏言可原本的模样了。

她只记得初见她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她是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好看的那一个了，俏皮灵动又妩媚勾人，却想不起来她五官长何模样。

“莫哭……”岱渊离开了，很明显苏言可的声音比先前大了一些，除了在房里伺候的凝黛，怕是别人也不会发现这细微的变化。

“可儿……”晋璐瑶握着苏言可绵软无力的手，眼泪突然就不听使唤，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璐瑶，我将我哥哥交给你了……”苏言可待晋璐瑶情绪稳定了一些后轻声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晋璐瑶又崩溃的哭出声来，不停的摇头。

她才不要答应，可儿这是在交代身后之事了，她不答应，他们才要去帮她求平安福的，怎么能让她就这么交代身后事。

“璐瑶，别哭，我没时间了……”苏言可有些着急，因为岱渊回来他们就要走了。

这一别怕是许久都见不着了，也怕是此生都再无法相见了。

岱渊也就是她唯一的牵挂了。

岱渊或许也是听到她死讯后唯一一个会崩溃的人了，有晋璐瑶陪他，照顾他，她会放心些，去西海牵挂也会少一些。

“璐瑶，求你了……”许是真的不忍心看苏言可这般模样，晋璐瑶真的逐渐冷静了下来。

“可儿……你不会有事的，王兄，王兄定会找最厉害的大夫来给你医治，毓王殿下也是，不要离开我们……”

“璐瑶，我一直在等你，我怕哥哥会接受不了，做傻事，他也没有一个交心的人，待我走了，帮我，帮我照顾好他，好好开导他……”苏言可眼角有泪珠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晕开来。

晋璐瑶不敢说话，不敢出声，双手捂着嘴巴，不停的点头。

这算是告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