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将他带回了大都会。

眼前屋子的陈设正是克拉克家，而出了门的对面那户屋子，是沙利叶住过的屋子。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换回休闲装的克拉克并没有戴上那副用来遮掩他相貌的黑框眼镜，俊美立体的五官完全暴露出来，男人脸部的线条好看极了。

在沙利叶装作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以后，克拉克便沉默了好一会儿。

沙利叶：瑟瑟发抖。

他好奇般地看了眼一直在注视自己的男人，对方湛蓝色的瞳孔像个漩涡，深不见底地将沙利叶的身影完全吸纳，那其中的情绪似悲伤似欣喜，沙利叶并不能很好地读懂。

[如果他发现我是装的，会不会杀了我？]沙利叶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系统。

虽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系统也依照它的承诺将沙利叶身上的诅咒完全解除了，但两人暂时还没有解除绑定。

这是沙利叶要求的，他为了完成任务被迫陷入一个这么大的麻烦，他可不想就这么一个人去面对。

系统必须陪着他！除非沙利叶平安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我觉得不会……其实你也没必要害怕他的，克拉克对你的情绪进度条一直是满的。]

系统说到后面的话沙利叶没有注意听了，因为克拉克说话了。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克拉克低声问。

事实上他将少年带回家也是一时冲动，在天空中注意到沙利叶时，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了，克拉克只能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一切然后带走了他。

那团爆炸产生的浓雾他同样注意到了，但克拉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不明白少年的失忆是浓雾造成的还是另有原因。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

他就是自己失去过的沙利叶。

沙利叶张了张口，克拉克的视线就略微下移到他的唇瓣上，好像在迫切地想要听到他的回答一般。

好像说什么名字都没什么鸟用了……沙利叶默默心想。

“我叫……”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克拉克几乎是与他同步开口，甚至替他补全了后面沙利叶因为迟疑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叫沙利叶。”笃定的语气。

沙利叶怔了怔，墨绿色的眼眸望向克拉克，神色茫然而无措。

“我叫……沙利叶？”

克拉克点了点头，他淡淡笑起来：“嗯，你叫沙利叶，我们是…”他的声音顿了顿，沙利叶注意到对方滚动了一下自己的喉结，他顿时福至心灵地快速出声打断了他。

“我们是家人吗？”

沙利叶天真地看着他，总感觉要是他不打断的话克拉克可能会说出什么让人震惊的东西来。

被那双圆溜溜的干净眼睛看得心底五味杂陈，克拉克垂下眼眸：“嗯，和家人一样亲密。”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沙利叶问道。

“克拉克，克拉克·肯特。”他回答。

他不想追究沙利叶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也不想去纠结为什么当时看见沙利叶时，另一个朝他奔来的少年会大声叫着“诺尔修斯”这个名字，他只想要沙利叶回来。

回到他身边。

*

[他妈的，我必须得找个方法溜了。]

在克拉克家被好吃好喝伺候了一个星期的沙利叶躺在沙发上，突然在脑子里蹦出一句坚决的话。

[说实话，如果现在在别的任务目标身边，你想溜随时都能溜，但唯独克拉克有些难度。]系统斟酌道，[他有超级听力，超级视力，会飞会跑会透视。]

沙利叶当然知道这些，要不然他也不会待在这儿一个星期了还没溜。

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克拉克现在看得他特别紧，没有他的陪同，沙利叶出不了门，克拉克会以各种理由否决他想要独自出门的要求，就算克拉克不在家，他也总会分一部分的精神来随时注意着家里沙利叶的情况。

[其实你也没那么想要离开吧，真的想离开的话，对于诅咒已经解除的你，并不是特别难。]系统一针见血道。

沙利叶望了眼窗外的蓝天，他不说话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也许他真的并不适合做个恶魔。

沙利叶阖上眼睛慢慢后倾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他在异界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那些必须要去处理的公务。

他的家很漂亮，只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想念或牵挂的人。

没有像他们那样，无条件地对他好的人。

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沙利叶站起身来，决定先把之前就准备要做的事情做完。

他让爱德华找的地方是九头蛇基地。

之前沙利叶就发现了，复联的成员们经常会受到来自九头蛇组织的打击，他也碰到了不少次这样的情况。

大概是出于愧疚的心理所以想要做点什么来补偿，沙利叶想帮他们一举击溃这个组织，给他们减少一点任务上的压力。

系统已经将九头蛇组织的大情况都告诉他了。

他得回到纽约。

不过不是本体，不然怎么说分身卡真是个好东西。

沙利叶翘起唇角：[系统，使用分身卡，降落地点设定为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