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晚夜空晴朗，月光明亮，但沙利叶苟在家里，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死死的。

因为他听到系统说托尼来到了皇后区，现在就在彼得家，他们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距离彼得家只有几道街之远的沙利叶可不想大晚上碰上托尼。

沙利叶也不慌，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出门，被托尼发现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所以他现在正在沙发上半躺着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面前还摆着一堆零食饮料。

“这个动画片很好看对吧？”

同样姿势躺在他身边的系统抬头望了他一眼，语气洋洋得意。

沙利叶给了它一言难尽的眼神：“如果能给你们系统格式化就好了。”他就不应该让系统接触这些奇葩的玩意。

“啧，我说真的，你看这只小猪，它不可爱吗？”系统对电视里念着弱智台词的小猪努了努嘴。

沙利叶决定无视它。

“如果托尼离开了你就告诉我，彼得晚上出门也告诉我。”他拿起桌上的薯片，塞进嘴里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哦哦。”系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沙利叶见它这个死样皱了皱眉，他打开自己的手机，上面收到了好几条信息，是来自史蒂夫的，他想知道关于“沙利叶”的更多信息，但沙利叶本人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付过去。

他那天可只是想避免与史蒂夫见面才搞个分身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沙利叶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条信息，对方在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见一面聊一下。

他漂亮的小脸上被苦恼充满，沙利叶的指尖在信息回复键上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点击了发送——

同意一下然后随便甩他几个没啥用的信息吧？

之后就可以借机断掉和史蒂夫的联系了，不然接触越多，他暴露的风险就会越大的，沙利叶心想我可真是太敬业了，已经完成的任务他都还要去善后。

他的信息刚发出去，那边立即就显示了已读，沙利叶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史蒂夫一直在等他回信息吗？毕竟就他所知，史蒂夫身为一个成长在M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士兵，其实对于手机这种近代科技产物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紧接着，又一条提示音响起。

[谢谢，你想在哪见面？]

沙利叶想也没想就报了个远离彼得和托尼住址的地方，这就叫以防万一。

[好。]

最后一条信息发来，沙利叶看了眼后就将手机熄了屏，刚好明天还是星期天，尽快解决完也不耽误什么事。

他盯着眼前无聊的动画片，慢慢闭上了眼。

……

“沙利叶，沙利叶！”

小香猪的蹄子疯狂敲打着沙利叶的身体，沙利叶被它见了鬼似的叫声吵醒了。

“怎么了？”他皱眉，立即直起身。

“外面外面。”系统确实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它语气慌乱，“彼得和托尼就在我们屋外……”

沙利叶大脑一震，瞬间站起来就想跑，但是系统又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说出口了：“但是他们没有发现你，他们只是在一起处理外面突然出现的几个通缉犯，好像是搞偷渡的某些黑帮成员。”

“……”沙利叶一脸无语地看着它，“那你叫什么，吓我一跳。”

系统有些懵逼：“啊？这不重要吗？”

沙利叶躺回到沙发上，放松下身体：“又不是来找我的，而且那只是几个普通黑帮成员，也不是什么有特殊能力的大反派。”

“行吧。”系统见他如此淡定，也躺回了沙发上，它心虚地没有说出自己真正心慌的原因，因为它沉迷动画片，导致那两人已经到了沙利叶屋外他才猛然发现然后报告给沙利叶。

沙利叶瞥了眼旁边严严实实的窗帘，收拾几个普通人而已，动静应该不会有多大吧？他慢慢窗边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外面确实传来了几道不小的动静，但是很快声音也就平息下来了，沙利叶透过狭小的窗帘缝能看见下方的道路上侧翻着一辆货车，地上还倒着几个人，托尼站在他们身边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联系。

沙利叶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没看见彼得的身影，彼得呢？

“嘿！晚上好啊。”

欢快的少年音隔着一道玻璃听起来有些沉闷，沙利叶的窗上突然出现了蜘蛛侠放大的面罩脸，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窗帘也就此垂下，遮住了彼得刚探出来一点的脑袋。

“我吓到你了吗？你还好吗？还记得我吗？”

隔着窗户与玻璃，彼得依旧锲而不舍地大声询问着。

沙利叶不敢有半点回应，托尼可就在外面呢，他已经听见了托尼的疑惑声：“你在和谁打招呼？”

窗帘上投射下来的阴影消失，彼得的声音也变得更远：“没什么斯塔克先生，我只是看见了一个居民，有点担心我是不是吓到他了。”

托尼对此并不在意：“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会警察会来带走这些人的，干得不错。”

收到托尼夸奖的彼得语气一下子就更加高兴激动起来：“谢谢，我会更加努力的，下次再见斯塔克先生。”

沙利叶在屋内听着两人的动静，直到系统提示他托尼已经离开，他才又重新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窗帘。

不出意外地与彼得径直对视了，这次他没有直接趴在沙利叶的窗前，而是选了个有点远的阳台蹲在那儿，以防又吓到他。

见沙利叶掀起了窗帘，面罩上那两只大大的白眼睛放大了一些，彼得歪了歪脑袋，对他挥了挥手。

黑发少年有些胆怯地望着自己，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下似乎也化为了一团浓雾，衬得他肤色白的透出股冷淡，和白天的诺尔修斯想比，是不一样的美，更加神秘。

彼得睁大双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沙利叶就这样沉默着看了他许久，最后竟然慢吞吞地打开了窗户，带着凉意的冷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盯着刻意与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彼得，小声开口。

“下面那些人……是你做的吗？”

“是的，不不，不是我，呃是我和斯塔克先生，嗯就是钢铁侠一起做的。”彼得显得手足无措，他怕沙利叶误会了什么，所以开始急迫地解释，“那些家伙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抓捕他们然后送给警察。”

沙利叶平静地透过那层由某种特殊材料制成的白色眼罩，直直看进了彼得本人的双眼中，他看起来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慌乱了。

“有没有受伤？”

彼得一呆，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没有。”他舔舔嘴唇，其实还有更多未脱出口的话，什么自己很强大我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和力量之类的啦所以不用担心他，但是被那双安静的眼睛注视着，就能让他下意识地也安静起来。

不过不可避免的，彼得因为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关切而欢欣雀跃起来。

沙利叶正在心想轻度自闭症主动像人打招呼正常吗?话说他好像在网上看过什么自闭症小孩有靠宠物来打开自己封闭内心，他们和动物会交流的更好。

那彼得算是一个变异蜘蛛人，也有人养蜘蛛当宠物，那他主动和彼得说话应该和上面这种情况差不多吧？

完完全全将沙利叶的心里想法听了个遍的系统：……你别太离谱。

*

第二日午后，沙利叶如约而至来到与史蒂夫约好的地点。

万幸的是性别认知障碍都已经过去了，他可以不穿小裙子了，就穿了件中性点的衣服，改变面孔成偏女性化的柔美以及一头长发都不那么让他抗拒。

他们特意选了个没那么多人的公园，史蒂夫尊重她暂时不想出现在托尼面前的想法，或许莎莉有她自己的理由呢。

高大的男人一身便服，完美分布着的块状肌肉让他不论穿什么都荷尔蒙爆棚，沙利叶隔着远远的地方就先看见了对方显眼的身影。

他走了过去。

“莎莉。”史蒂夫抬起头，英俊立体的面孔仍旧是一派正气，湛蓝的瞳孔倒映出对面金发少女的模样，他这个人站在这儿就能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和可靠感。

沙利叶回了个招呼：“嗨，史蒂夫。”他在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下。

“说起来你真的那么确信对方就是我那个失踪已久的哥哥？毕竟我都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不过看起来你真的很关心对方。”

史蒂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给沙利叶看上面的照片：“我有他的照片。”

沙利叶心底一惊，认出了那是自己和史蒂夫在游乐园玩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史蒂夫拍了照。

照片上的少年正在凝视着前方的摩天轮，金发绿眼，五官漂亮的像个小王子，脸上的神情温软而宁静，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确实和我很像。”沙利叶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结论，“但是我和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所以我也不确定长大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史蒂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之前又在哪里生活吗？”

沙利叶点点头：“如你所见，我会一点魔法，我只能这么告诉你，我们不是普通人，但是我的哥哥因为某种原因一直作为普通人成长着。”

“我们没分开的时候过得还不错，监护人会给我们提供丰厚的衣食住行，只是不怎么能外出。”

史蒂夫皱起眉，他注意到莎莉的用词是“监护人”而不是什么父母亲人，这就说明他们两人很有可能是没有亲人的，不能外出也算是变相的监禁了。

沙利叶说完一段话，短暂地停顿了几秒，而后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后来我们发现了那些人…包括我们的监护人的谎言，我们计划好一切准备逃离，在逃离过程中，我们就此分开，再也没见过面。”

史蒂夫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叫什么名字？”

沙利叶声音一滞，他才想起自己和史蒂夫聊了这么久有关这个“哥哥和妹妹”的故事，但却从来没提到过史蒂夫身边那个少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