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物沉静，唯有偶尔吹过的风带起草丛的沙沙声响。

沙利叶有点懒散地倚靠在小屋门前，脚腕上的印记快没有了，他都要觉得今晚是等不到什么了。

月光温柔地照拂她孕育出的漂亮少年，沙利叶少见地打了个哈欠，随着最后一缕黑烟消散，他抬头看了眼宁静的小镇，颇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回到屋子里。

然而他刚踏进屋子里一步，一道有点遥远的尖利叫声就传进了他脑子里。

沙利叶脚步一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夜空没有阻挡他的视线，有个熟悉的身影赶去了那里。

是克拉克。

“爱德华——”沙利叶拖长声音叫道。

屋里出来一个头发睡得有些糟乱的青年，他神情茫然望向沙利叶。

“你看着这条小蛇，有人过来或者有什么动静之后告诉我。”

沙利叶将小蛇扔到他脚下，它身上的黑烟同样已经消失了，但为确保无遗漏还是再观察观察。

爱德华点点头，蹲下身体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小蛇：“好的。”

沙利叶便放心地往克拉克所在位置赶去。

他只用步走的方式慢慢赶到了那，因为并不打算让月出场，期间也在一直观察那边的情况。

沙利叶看见那边已经亮起了好几束光亮，应该是手电筒之类的工具，也已经逐渐聚起一批人，克拉克穿插在其中，他没穿超人的制服，但由于本身卓越的身高还是鹤立鸡群般显眼。

“发生了什么？”

沙利叶终于小跑着赶了过去，他凑到克拉克身边小声问道。

正在全神贯注观察情况的克拉克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沙利叶的靠近，直到他声音的响起才偏过头看他，声音惊讶。

“沙利叶，你怎么也跑来了这里？”

沙利叶眨眨眼，面露担忧：“我听见一道叫声，担心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就出来看一下。”

四周看热闹的人还在不停增加，嘈杂的议论声纷纷扬扬，沙利叶的小身板被人挤得晃了一下，克拉克见状一把揽过他，将他带离拥挤的人群。

“还是不要去看了，出了意外有个人死去了。”

克拉克在隐瞒和实话实说之间选择了实话实说，毕竟沙利叶目前就待在这里，在凶手没被找出来之前，有点警惕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沙利叶闻言很配合地睁大双眼，惊诧道：“怎么会？是什么意外？”

克拉克抿唇：“还不清楚。”

周围人的谈话声同时传入他们二人的耳中——

“又是那个死状啊，看起来真惨。”

“这是第几个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凶手找出来啊。”

“就是说，再这样下去根本住不安稳了，我妻子都在考虑搬家了。”

“……”

沙利叶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朝里面悄悄瞥了眼，他看见一截干枯的胳膊，和之前在教堂里见到的那个心理医生一样。

克拉克拉过他，安抚道：“快回去睡觉吧，不用担心也不用想太多，现在我在这里。”

沙利叶扬起脸，语气迟疑：“可是……”

克拉克回头看了眼人群，他面色微沉，没想到自己回家第一天只是放松了一下心神就又出现了一个受害者，接下来的几天他绝对不会再让凶手有任何机会了。

他垂眸掩饰住复杂的情绪，再看向沙利叶时神情已恢复了惯有的温和与包容，劝说道：“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等会儿会有警察来处理的。”

他说的果然不错，不过话音刚落，警笛声就逐渐逼近的，最近发生的这种事件已经引起当地警方极大的注意力，现在赶来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迅速。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被警车打断，他们同时看向那由远及近的警车。

来了两辆警车，一伙警察从车上下来，动作麻利地驱赶走聚集的居民，他们很快就将事发现场包围了起来，沙利叶也终于看清了里面尸体的全貌。

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一个普通妇女，她的面容已经完全凹陷下去了，识别不出原本的长相，干瘪的身体让原本裹在身体上的衣服都软趴趴地贴下去，沙利叶看出她身上还有着未曾消散的浓厚黑烟。

他看了一眼就装作不忍再看地撇过头，半个身体都缩在克拉克身后，克拉克也很体贴地为他挡去了大部分的尸体。

“克拉克……”

“我在这，怎么了沙利叶？”克拉克摸了摸他的脑袋。

沙利叶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有名警察凑近他们时他才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好像看见那个尸体的胳膊上有一个咬痕。”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那名警察听见，警察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看向死者的胳膊，在她手臂外侧确实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造成的咬痕。

咬痕不算太重，但也咬出了一点红色的血迹，那是死者身上唯一能看见红色鲜血的地方。

“看起来有点像是老鼠咬的。”克拉克皱起眉。

“嗯，这里的动物是不是都很凶呀克拉克？”沙利叶暗示着提醒道，“我刚被蛇咬，你也差点被兔子咬了一口，那个人……也被动物咬了。”

周围有几个居民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人一愣，喃喃自语起来。

“啊说起来我昨天也被一只兔子咬了，我当时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干活干累了坐在地上晒太阳。”

“是啊，前几天苏珊的丈夫不也被一只狗咬了吗？”

那名警察此时已经直起了仔细聆听着周围居民的对话，他脸色严肃而认真。

这个想法很突兀，但不得不说它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点，作为在这里长大的克拉克很熟悉小镇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小镇常见的动物。

在他的记忆里，这里的动物与居民们常年都维持着一种安宁的平和，几乎不会有动物主动攻击人类的情况，除非是人们主动惊扰了动物。

“克拉克？”

沙利叶有些奇怪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克拉克，不太好意思的捏住他的衣角。

“可能也只是我想多了，哪有什么动物会把人咬成那样呀。”

克拉克的唇线绷直，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的点在哪，但还没有事实的验证，听见沙利叶叫他，他眉眼微敛，声音低沉地夸赞着他。

“不，沙利叶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