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回到了家里。

布鲁斯去了蝙蝠洞。

他将在明天约见亚伯集团的负责人，一起商谈合作项目，沙利叶已经恢复好的消息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布鲁斯告诉沙利叶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

香香公主被沙利叶带回了韦恩庄园，布鲁斯看见也没有说什么，他估计以为这是月想这么做的，给沙利叶留个保障也很好。

然而不出门沙利叶表示是不可能的，不出门怎么跟着他挡噩运。

第二天。

布鲁斯的商谈地点居然并不是什么正规场地，而是一家有些嘈乱的地下赌场，甚至并没有包厢，不过这样的环境也比较方便沙利叶潜入不让布鲁斯发现自己。

赌场鱼龙混杂，你可以在这里看见那些经常出席上流社会的面孔，也能看见那些言语粗鄙的末路之徒。

沙利叶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位服务生，他离布鲁斯有一段距离，一如既往模糊自己在大众眼中的容貌，时刻关注着布鲁斯那边的情况。

布鲁斯对面坐着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她五官艳丽，只是尖细的眼睛和薄唇显得过于刻薄，看上去也就三十岁。

“晚上好，韦恩先生，我是劳伦娜·诺尔顿，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和报道中一样迷人。”女人调笑道。

沙利叶眨了眨眼睛，诺尔顿这个姓氏好像有点熟悉。

［那个丹尼斯不也姓诺尔顿嘛。］系统说。

沙利叶：［是这样吗？我记不清了。］那么看来他们应该关系匪浅。

系统：［我看看啊，噢~他们是母子关系。］

母子？沙利叶看了眼面相不太善良的劳伦娜，那说明她保养的还是挺好的，还以为会是姐弟之类的关系呢。

系统顿了一下：［不太对劲，系统显示她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丹尼斯是二十五岁，亚伯集团是最近才兴起的，此前她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应该得不到那么好的保养条件。］

沙利叶摸摸下巴，魔药倒是可以帮人延缓衰老。

赌场的灯光并没有那么明亮，布鲁斯半张脸被阴影遮挡，面部轮廓显得有些锐利，他英俊的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居然让劳伦娜生出一点惧意——

在她说出沙利叶身上的魔药效果和自己需要的条件后。

劳伦娜皱了皱眉，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没必要多想，她又扬起艳丽的笑容，涂抹的鲜红的嘴唇像血一样：“所以您接受吗？”

布鲁斯看着女人的眼底满是冷意，在刚才他是实实在在庆幸着沙利叶有无痛症的。

那个魔药的效果绝对可以说是一种单纯只用来折磨人的酷刑，连感觉不到疼痛都会神经反射地四肢无力头冒虚汗，可想而知真正感受到的痛意会多么强烈。

“我接受。”他冷冷开口，不过无伤大雅，即使是草包二世祖也会在被人威胁着大宰一笔的情况下冷了脸的。

劳伦娜高兴地笑眯了眼，她这一生的追求就是地位与金钱，得到了韦恩集团的帮助，亚伯集团站上哥谭顶端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亚伯集团曾经的名字就是诺尔顿，这个名字包含着过去的太多黑暗历史，她的丈夫在集团陷入绝境时自杀死亡，从此他们的家族一蹶不振，直到遇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的救赎与希望。

劳伦娜并不爱自己的丈夫，他们只是由于联姻被迫在一起而已。

她的家族比诺尔顿更早衰亡，自那以后原本对她还算相敬如宾的丈夫就变了一个人，丝毫不顾她的尊严与脸面，在外鬼混，在家呵斥与怒骂也从来少不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丈夫多少个巴掌，从那时起，她就发誓一定要成为站在哥谭顶尖的女人。

在自己的丈夫死去时，劳伦娜是无比畅快的，她把丈夫的尸首关在自家别墅地下室里，日日夜夜供老鼠啃噬，他那些在外留下的野种也全被她秘密解决了。

现在的自己正在一步步朝着目标接近，她有了底气与力量，也找到了自己真正该爱的人。

是的，她爱安森。

那个总是将自己遮掩在宽大斗篷里的男人，那个嗓音沙哑难听的男人，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有一张俊美到邪异的脸庞，还是劳伦娜有一次不小心才看见了他的半张脸，然后就确定了自己对他的一腔爱意。

安森带给了她太多东西，所以不管他要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劳伦娜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并帮助他。

失神了片刻，劳伦娜对布鲁斯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布鲁斯没有握上去，他做出一副隐忍怒怒火的模样，话中带了些嘲讽：“恐怕是您单方面的愉快。”

劳伦娜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理解，甚至有点可怜布鲁斯·韦恩，她只是有点好奇那个叫沙利叶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韦恩做出如此大的退步。

布鲁斯站起身，这一瞬间他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隐晦视线，劳伦娜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面全是她的人，她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否则万一暴怒的草包韦恩对她动粗怎么办。

他背对劳伦娜走出赌场，当时沙利叶正在和系统八卦劳伦娜的人生经历，没想到抬头一看布鲁斯正迎面走来，吓得差点把手上餐盘给扔了。

“该死的端稳点！你差点撒到我身上了。”旁边的客人骂出声。

沙利叶赶紧低头道歉，心中祈祷布鲁斯没有注意到自己。

“先生，一件小事不必这么暴躁吧？”布鲁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沙利叶更惊悚了，头都不敢抬。

客人刚想骂你是什么人轮得到你管我，一看是布鲁斯·韦恩，顿时没了声，只敢嘟囔几句匆匆离开原地。

沙利叶谢谢都不敢说，他现在可没有穿斗篷，声音不能做改变，背对着布鲁斯就想溜走，然而一只大手突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瞬间，沙利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甚至想直接瞬移开跑。

［警告，噩运光环生效。］

沙利叶从没觉得这道系统提示音居然有这么动听。

［距离符合，噩运转移中。］

这时，旁桌有个酒鬼在输光了所有筹码后发了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距离不到两米的沙利叶就是一刀，周围的人只看见一道冷光一闪。

沙利叶身体再次被钉死，布鲁斯脸色一变，轻轻放在他肩上的手改为抓握，推着他险险躲开了那一刀，又飞出一脚将酒鬼踢出好几米的距离。

虽然很感谢你帮我躲过了这一刀，但是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和你面对面说话，沙利叶作惊吓状飞快窜了出去。

就听见布鲁斯在后面喊了一句：“月！”

沙利叶堪堪止住脚步，回过头迟疑地看向他，在叫我？他以为我是月？

布鲁斯快步追过来：“为什么要跑？”

沙利叶无法回答，他只是疑惑地望着布鲁斯，布鲁斯虽然被模糊了他的长相，但是莫名能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如何。

“和上次在警察局一样，都是你。”

布鲁斯嘴角微微勾起，然后想到了什么又压了压：“刚才那一刀为什么不躲开？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沙利叶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他拿起服务生制服口袋里的丝巾，擦了擦布鲁斯胸前的衣服，衣领上被他不小心撒上了点酒水。

布鲁斯察觉到什么，皱起眉：“你现在不能说话？”

沙利叶点点头。

布鲁斯注视那双实际上有些平淡的眼睛，他知道他使用了什么遮掩容貌的魔法，这使他认为眼前这张脸平平无奇，却无法在大脑中重现这张脸，但是那对瞳孔却是透亮莹润的，很漂亮。

颜色，无法确定，不过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双眼睛似乎是奇异的红色。

没有臆想中对于不能开口说话和来此地的追问，布鲁斯似乎接受了他作为月时的种种神秘，不会逼问他的行为目的。

“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吗？”

只是这句问话更让人惊讶，沙利叶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反正沙利叶是绿眼睛，布鲁斯更不会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了，而且他的原型就是红色的眼睛，告诉布鲁斯也没关系。

布鲁斯得到回答似乎心情变好了一些，沙利叶不太确定地望了望他舒展开来的眉毛，不太理解得知他的眼睛颜色有什么意义。

不想再继续和布鲁斯用这种哑巴方式相处了，沙利叶指了指赌场的出口表示自己要走了。

实际上布鲁斯很怀疑月是在跟踪他，只是他现在并不会因此而对月生出怒意与警惕。

布鲁斯：“要离开？”

沙利叶继续点头。

布鲁斯：“那一起出去吧。”

沙利叶只好和他肩并肩走了出去，身上的服务员制服没有去除，去除了就会显露出他今天原本穿的衣服，布鲁斯一眼就能看出是沙利叶了。

赌场的经理看员工要跑想要过去拦人，被劳伦娜制止了，她不关心普通小员工，只是可怜韦恩，如果他看上了那个小服务员就送给他吧。

布鲁斯：“你的宠物猪在我家里。”

沙利叶点头。

布鲁斯：“是你故意把他送去的吗？因为什么？”

沙利叶眨了眨眼，他停顿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

布鲁斯失笑：“算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只是它似乎和普通小猪不太一样？需要喂食吗？”

［要要要！我要吃！！！］系统在脑子里尖叫。

沙利叶在心里唾弃他，面上还是顺了他的心意点了头。

布鲁斯在自己的车前停下脚步注视他，神色莫名温柔：“那要一起吃个晚饭吗？我们还没有以这种身份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