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向晴听明白了。

她耸耸肩，看了端木怡一眼，然后冷笑一下：“所以，这是你找来的帮手？葛黛，你可真是个怂包啊。想要谈判，又不敢自己一个人来。麻烦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

葛黛还没有说话，端木怡已经先一步伸出手，揪住了向晴的衣领。

她帮助葛黛，是想要借此作为交换，逼迫葛黛也帮助自己。

但现在，她仿佛从葛黛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钱和权，让有的人高高在上，让有的人低如尘埃。

他们凭什么露出这样神奇的、怜悯的、骄傲的、嘲讽的神色？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随便拿捏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么？

向晴之于葛黛，又何尝不像祝楠楠之于她？

端木怡咬紧了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句话：“是你该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凭什么这么和我们说话。”

向晴又瘦又小，直接被端木怡给双脚离地地提了起来。

端木怡一字一顿地道：“给我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现在，就算你有几个臭钱，也只能听我们的话。”

端木怡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向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她勉强地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拿这件事威胁葛黛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端木怡转向葛黛：“你相信她的话么？”

葛黛摇头。

与此同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周晗微笑的脸；以及端木怡颐指气使的、让她离开周晗的脸。

一股勇气攥住了她。她不想再被她操控了。

“想要我相信你的话也很容易，你得押点什么东西在我这里。”

“你是要钱吗？我给你！”向晴脱口而出。

一旁的端木怡听了，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些有钱人，已经穷到提到任何事情，脑子里只剩下钱了。

葛黛说：“要钱有什么用？”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地笑，“这样吧，你跪下来叫我爸爸，让我拍一个视频。你能拿我家破产的事情威胁我，我自然也能拿这件事威胁你，很公平。”

向晴瞪大了眼睛。

“葛黛，你别太过分！！！”

在她的印象里，葛黛一直都闷声不响，像个小绵羊一样。

现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你到底拍不拍吧。”葛黛不耐烦地道，“你今天要是不拍，我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葛黛不像端木怡那么极端，她不想杀人。

但不代表她不想把这件事解决。

向晴尖叫一声：“做你们的梦去吧！想让我拍这种视频，等下辈子！！”

说着，趁两人不注意，她直接撞开了葛黛，夺路跑去。

“抓住她！！”上官怡反应最快，吼道。

向晴身姿轻盈，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两人身边越过去了，向着天台跑去。

上官怡和葛黛对视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

向晴一直逃到了天台上，终于无处可逃了。

天台上没有围栏。她站在天台的边缘，对着两个人吼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要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葛黛就笑了。

这么久的朝夕相处，她还不知道向晴是什么人么。

向晴哪有胆子跳下去？

葛黛充满嘲讽地道：“向晴，你以为我们在和你开玩笑吗？你逃不掉的，还是赶紧过来吧。把视频拍了，我们就放你走。”

向晴继续喊道：“不，我不会过来的！你们休想！葛黛，你这个贱人，要是让我爸知道你对我做的一切，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怡不耐烦了，她走上前去。

“向晴，我劝你就别挣扎了……”

她的身子挡住了葛黛的视线，葛黛有短暂的恍惚。

下一秒，葛黛看到，随着一声尖叫……

向晴的身子往后仰去，从天台上掉了下去！！！

一切就发生在转眼之间。那么大一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影子。

“……”葛黛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葛黛甚至都没有勇气抬头往下看。

好半天，才声音颤抖地道：“她……她死了。”

“慌什么？”上官怡背对着她，声音很冷峻，“她是自己掉下去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自己掉下去的？”

“嗯，这个白痴……”上官怡道，“她胆小如鼠，看到我朝她靠近，怕得要命，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掉下去了……我甚至都来不及抓住她。”

上官怡朝天台底下看了一眼。

一条生命的消逝，哪有小说里写得那么惊天动地。

根本就是无声无息，发生在眨眼之间的。

月光照进上官怡的瞳仁，她的眼睛里有暗潮涌动。

葛黛十分焦急：“怎么办？警察一定会发现这件事情的……我们会坐牢的！！”

葛黛最先崩溃了。

就算不是她们把向晴推下去的，向晴的死也多少和她们有点关系吧！！

她真的不想坐牢……

她确实不想杀人，压根就没有想过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上官怡镇定地道：“怕什么？发现就发现，我们也有办法圆过去。我们只要一口咬定，我们两个之前不认识，在这个教学楼里只是偶然碰到……在外人看来，你和向晴的关系一直很好，不会有人觉得你在为杀死她的凶手辩护。”

葛黛：“可是我们怎么会突然碰到呢？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很简单。我就说，我在教学楼里学习，学忘了时间准备通宵。而你，是陪着向晴一起来的。向晴最近心情很不好，一直有抑郁想自杀的倾向，你想陪她散散心。

“我碰到了你们两个，恰好这时我手机没电了，就向你借充电宝；你返回教室帮我拿充电宝，没注意向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你走上了天台，自己从楼上跳了下去……”上官怡道。

“你明白吗？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们的事。

“教学楼里没有监控，事实怎么样，取决于我们怎么说。不会有人觉得我们两个勾结在一起，因为我们两个人之前，根本就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