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玖沉默不语，“你画出来给我看看好吗？”

苍冥石得意道：“不用画了，我拍下来给你看。” 接着，从顾惜玖的手腕上落下，飞到了她的背上。光芒一闪，又飞回了顾惜玖的面前。它又变成了一只手镯，把中间的蓝宝石打开了。其表面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顾惜玖惊讶于苍冥石竟然可以拍照。她看着照片，终于看到了定位器。它看起来像狗尾草。周围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浅红色字体。看起来像梵文，但又不是，她一个都认不出来。

因为她已经擦掉了一半，所以很多字体都已经没有了。她使劲把照片放大，还是看不清笔触。她叹了口气，后悔自己没有先把照片拍下来再擦掉。

“小苍，你还记得定位仪原来的样子吗？”

“想不起来了，师傅要不要学一下？绘制这个定位器需要强大的灵力。”

“我迟早会有灵力的，我现在尽量多学一点，对我有好处。”

“宝贝儿，你真好学，真是个好姑娘……”身后传来声音。很悦耳的声音，但在顾惜玖的听来，简直就是恶魔一般。声音离她很近。距离很近，她都能感觉到说话人淡淡的气息。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还好，她只脱了一半的衣服。她没有回头，而是飞快地扣好衬衫扣子，转身看向身后。

一身紫袍，一头乌黑的头发，额头上还有一颗红宝石般的眼珠——正是讨厌的左天师。此刻，他站在水面上，鞋子却一点都没有湿。他被满香落包围，形成了一幅绝美的景象。

他还是人吗？还是他生来就是【1】二郎神的狗？她已经洗掉了定位器，他还能找到她！顾惜玖暗自攥紧了拳头。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宝贝，你想学学这个定位符咒吗？六种画法我都知道，要不要我都教给你？”

顾惜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嗯，我想学。”

帝拂衣看着她，道：“所以你不想再逃了？”

顾惜玖点了点头，却道：“学了，跑了也不迟。”

帝拂衣沉默不语。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我的本事，不轻易传授给别人，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教你？”

“你问我要不要学，就已经给了我一个选择，既然我决定要学，你似乎后悔了，身为天师，岂可食言？”

帝拂衣再次叹息：“你说的有道理……”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椅子，放在水面上。然后，他坐了下来，用手托着下巴。他厉声道：“我身为天师，是不是应该言而有信？食言了会有什么后果？”

顾惜玖万万没想到，德高望重的左天主竟然会想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她先是一怔，随即问道：“你真的是左天师？”

“我当然是。”

顾惜玖没有回答，转身向岸边游去。然而，她游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海岸似乎已经很近了，可她游了一分钟，却连一米都没有靠近，就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样子，这又是左天师这个疯子又耍的把戏。帝拂衣端坐在水面上，风吹得他的袍子飘动。看似神一般的人，一身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她逃不开他，斗不过他，更不像他那样厚脸皮。而且这个人似乎很随意打扰别人。

她抿了抿唇，决定不再看他，在水中打坐。

帝拂衣凝视她片刻，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他愿意取笑的人并不多，而能够动心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的顶尖人才。这些人被他戏弄之后，反应大不相同。

那些人要是遇到顾惜玖一样的情况，要么拼死和他战斗，哭着认输，要么瞬移离开，等左天师有别的事做。

打扰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少女，他想过很多不同的结果和反应，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没有生气，没有哭泣，只是淡定地不理他。

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假装平静；她真的不理他。从她的心跳和血流，左天师很快就能判断出这是不是真的。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繁星点点的夜晚出现在天空中。湖水在轻轻摇曳，星星像钻石一样在天空中闪烁。顾惜玖在水里冥想了一个小时，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她进入了一个静谧的境界。

帝拂衣微微一笑，但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有耐心了。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鱼竿开始钓鱼。然而，尽管他耐心地努力，他还是没有抓到任何东西。终于，钓竿上猛地一拽，抬手将鱼卷上来时，顾惜玖猛然惊醒，动了动身子。水溅起一点点，鱼儿受惊逃走。

帝拂衣欲钓不成，鱼逃之夭夭。帝拂衣先是沉默，片刻后，才冷冷开口：“宝贝，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顾惜玖向他举手，“我可以给你抓一只。”

“在这里钓到鱼不容易，你确定你能做到？”

顾惜玖说，“不试不知道。” 她前世是钓鱼的冠军。

帝拂衣笑着将鱼竿递给她：“宝贝，就靠你了。”

鱼竿是绿色的，颜色鲜艳。顾惜玖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两个条件。”

帝拂衣叹息一声：“你要我放过你吗？”

“不。” 顾惜玖摇头。

“呃，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一是想在岸边钓鱼，二是想把这根鱼竿换个颜色。”

...

终于，顾惜玖上岸了。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滴水。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皮肤上到处都是皱纹。已经是晚上了，湖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由于全身湿透，她在爬上海岸时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对坐在岸边的帝拂衣问道：“我可以换衣服吗？太湿了，会影响我的脾气和耐心。”

“你要去哪里换衣服？” 帝拂衣挑眉。

“那里。” 顾惜玖指了指不远处的某处。有一个地方，周围是一堆岩石，被遮蔽和隐藏起来。

“不行，你想逃也太容易了，我可没耐心再追你。” 帝拂衣拒绝了她的请求。

顾惜玖暗暗骂道。她从不求他追她。是他一直跟踪她到这里来的。

她叹了口气说：“我不能在这里改变。一个女孩在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面前赤身裸体是不合适的。虽然我还年轻，但我仍然是女性。”

帝拂衣看了她片刻，轻声道：“啊，当然，我知道你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