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 分类:都市 | 字数:12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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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向众人报平安
惊讶之余看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胆战心惊的我回拨父亲的电话,许久才接通。
父亲刚上来就问我这两天没回家都去哪了,训斥我信息不回无视大人,我不敢和他说笼斗比赛的事,更不敢让他知道我此刻正在医院的单人病房,于是深呼吸极力克制发颤的声音,却还是吞吞吐吐:“是这样,我......我这两天......都......都和沈龙在一块呢,他们一家去旅游,车上正好有空缺就把我捎上。”
在听到我出去旅游后父亲原本处于怒斥的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充满不悦:“开工资就不着家,过三五天花完就高兴了是吗?小小年纪别总干不好的事,你还小明白吗?”
我听的一头雾水,出去旅游算得上是不好的事吗?总觉得父亲话里有话,介于对他的敬畏我没敢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是歉意满满的回答:“下次出来一定提前告诉您。”
父亲没再多过问什么,挂断电话后我沉重的喘息,汗水已然布满整个额头,顾春如喝了口水,困意十足的问道:“你这么害怕你爸吗?”
我点了点头,供认不讳:“何止是怕,要知道在他病重的时候,犯错的我明明有很多次可以逃脱毒打,却都被他带有威严的一句站那,吓得不敢动弹。”
说话间顾春如已经收拾好铺盖,将昨晚残留的果皮用纸推进垃圾桶,又对我说:“既然你这么畏惧他,就应该做个好儿子,至少远离这些没意义的纷争,哪怕辍学也要好好生活,尽量少让他操心才对!”
顾春如打开窗帘,一缕由清晨孕育的朝阳透过玻璃折射进屋,冷冰冰的房间在金光照耀下多出一份温暖,却丝毫照不进我寒冷如冰的内心。
我何尝不想远离这些烂事和烂人,可他们始终都不愿放过我,回想一次次的糟糕事,自己全都是被动迎接,又被迫应付,最后再被制裁,根本就没有选择和避开的机会。
我失落的问起沈龙,我没有他父母的电话,就算有也不敢打,不光怕接通后全都是对我的谩骂,还有不敢面对的愧疚。
“环湖的人告诉我,沈龙受伤的部位触及大脑,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他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一个受伤的人当一只手指接近他的伤口时会本能地颇抖,处在人生巅峰时,自责之心是沉睡着的;处在人生低谷时,它立即醒来了。此刻我掉入了漩涡里无尽的自责,发疯似的扇打自己......
内疚犹如洪水占据我的全身,我作为这件事的主角已经脱离危险,而帮我的兄弟却还在挣扎。
一向不信神明的我,默默祈祷着上天能把我和沈龙的命运呼唤,哪怕让我即刻死亡也行!
......
顾春如摇头叹息,然后叫醒睡在地上的秦巍,他带着起床气抬头,眼睛看不出是睁开还是禁闭,眉毛却已然拧成麻花,不耐烦道:“我他妈熬了一宿就不能多睡会儿吗!?”说完扯过被子盖住头。
顾春如火冒三丈,抓起被子两端扔在床上,不惊不诧的说:“还好意思说熬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摸在玩了一宿游戏,赶紧起床出去买早点!”
秦巍更加愤怒,坐起后指着顾春如说:“前三天我都累成狗了!你有没有点公德心,要不是有我,你一个人能按住轩哥吗?”
“你......”顾春如在斗嘴中落得下风,看了一眼尴尬的我,环抱双手坐在床沿。
很快她便想到什么,瞬间转换成笑意朝我瞥了一眼,我感叹女人翻脸比超音速飞机还快,拿起一次性水杯给自己倒上水,喝了一小口。
“早饭吃点什么呢?”顾春如向正在挨个回消息的我问道。
我心思全在手机上,没多想便说:“汉堡薯条炸鸡可乐之类的就行......”
昨晚顾春如明确表示我现在不能吃刺激性太强或油炸食品,只能吃点清淡的滋补品,所以这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料顾春如一拍大腿,当即答应下来:“正好我也想吃,咱们定只全鸡,再要六个汉堡怎么样?”
看她的表情不像在说气话,于是我点了点头,手指在屏幕上猛戳。
大部分消息是群发让我帮忙点赞动态的,只有刘婷和于馨是对我的关心,于馨问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过两天就来看我,我回复好的。刘婷第一条消息是两天前发来的,她说已经到学校,当时我正在昏迷没能回复;第二条消息是错后一天,发了一长段:皓轩,如果你醒了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们是怎样的关系,但我要告诉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要你平平安安的,请你体谅我没能在你危险的时候陪在身边,因为我坚信超级英雄可以渡过难关,村上春树说过,暴风雨结束后你不会自己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甚至不能确定暴风雨是否真正的结束,但有件事是能确定的,当你穿过暴风雨,也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脆弱的自己。我想无论是谁,都曾经历过至暗无助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不动声色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悲伤与软弱。要多给予自己信心,过了眼前这道坎,我们再一起到山顶看日出好吗?
第262章 向众人报平安
我心中百感交集,思绪涌动黯然伤神,盯着屏幕看了良久,等到缓过神来顾春如已经离开房间。
秦巍凑过来看了一眼,装作牙疼捂着脸“哎呦”好几声,我手臂高高抬起,吓得他连忙躲到另一张床上。
他抱住脑袋告诉我,医生把她叫到一旁,把我垂危的情况说明,她担心消息会马上传开,于是嘱咐自己别声张,然后和其他人说我只是需要观察几天,等输完血就可以醒过来。
我终于明白于馨和刘婷给我发来的消息显得一点都不紧张,起初还觉得是他们不太当回事,我又差点误会好人......
高兴间顾春如手提两个袋子,用身体推开门进来,我接过袋子放在腿上拆开,汉堡的香气直扑呼吸道,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吃的原因,我居然感到莫名的亲切。
安静的病房内,剥开包装纸的“哗哗”声显得格外清脆,我和顾春如大快朵颐的吃着奥尔良鸡腿堡,套上一次性手套的爪子贪婪的掰扯炸鸡肉,秦巍吞咽着口水,眼泛金光走过来,刚想伸手去拿一手套,被顾春如拦下,轻佻的说:“你累了一宿赶快继续睡觉吧!因为这点东西耽误睡眠可不值当的~”
我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就属于那种上一秒还在牵制对方,下一秒便会呗对方牵制,像昼夜一样反反复复替换着。
我将头转到一边,抿嘴大口咀嚼人间美味,向顾春如使了个眼神让他差不多过去吧。
秦巍见她还在记仇,抵不住美食诱惑的他不断示好:“你看!怎么还记仇呢?刚睡着就被叫醒,换做你也会生气的。”
顾春如不以为意,照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扔掉手中的骨头,扯下一个鸡腿啃起来,还故意吧唧嘴,问我:“皓轩,你觉得月坛商厦的这家好吃,还是剧场那家好?”
吃着她买来的饭,我只得配合的说实话:“都差不多。”
秦巍肚子开始咕咕叫,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希望我帮他说两句话,但我哪好意思开口,如果在饭到来之前他向顾春如示好还行,等饭到以后无论说多少好听的都无济于事,因为有索取的甜言蜜语不是发自内心,这点身为女人的顾春如比我还敏感,她要的不过是个诚恳的态度。
秦巍苦苦哀求半天都没能打动顾春如,一生气直接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扬言今天一天都不会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我不想两个人在这照顾我还起内讧,小声对顾春如说道:“二巍也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你也知道有起床气的人谁都喊不得,看在他前两天给你下跪的份上原谅他吧。”
“跪下的目的是为了你,和对我发脾气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语塞,想了半晌说:“他跪的人是你,你昨天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把黄金给你了,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让他在这挨饿。”
顾春如向把自己裹到密不透风的秦巍白了一眼,喃喃道:“两年前刚在一起时,去KTV通宵唱到天亮,我俩就像赤贫土地上的孩子,步履蹒跚的走回家,下午我醒来时他还在大呼,我捏住他鼻子把他弄醒,当时连我都没想到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轻轻抱住我,你说什么叫起床气。”
顾春如的话一针见血,令我无力反驳,直到将肯德基吃的一干二净也没再劝说,我越来越觉得秦巍身在福中不知福,能有一个家境富裕、长相御姐、精明能干的女人陪在身边是八辈子修来的洪福,鬼知道他为什么不去珍惜。
转念一想这些和我也没资格批判一个能为了我放弃尊严,当众给别人下跪的兄弟。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我关掉空调打开窗户,享受过堂风平静的吹拂,打上石膏的腿有些痒,一碰还疼,别扭的在床上蹭来蹭去,对两人说道:“照这么下去还没等痊愈我就得成瘸子,能不能下地走走?”
正在玩手机的顾春如脸色瞬间阴沉,将手机往秦巍身上一扔,拒绝道:“如果你想在医院多待几天,就放开了走。”
“我可没说用脚走。”
顾春如疑惑的瞅过来,我挪下床,双手撑地想展示一下自己在健身房学会的技能:蝎子爬。不料没受伤的脚蹬地过猛,身体翻转向前倒去,“啪”一声后背与地板亲密接触,震到断裂的肋骨,疼的我撕心裂肺......
第一次有种自己成废人的想法,让我忍不住想哭。靠在床板麻木的刷着动态。五分钟前我分别给刘婷和于馨报平安,并向刘婷隐瞒自己的伤势,毕竟于馨没在外地,过两天还会来看我,再说她嘴巴严实程度我信得过,没有瞒的必要。
刘婷立刻给我打来视频,她红肿的双眼在警示我,千万不能告诉她自己伤情,否则会导致她没心思学习,我自己无药可救无关紧要,绝不能影响别人的前途。
“还疼吗?”她含情脉脉的问,委屈的模样看得我揪心。
我把摄像头对准自己受伤最轻的胳膊,使劲抡成风火轮,对她说道:“我都觉得自己不必要住院,但已经交了费,不如在这清闲几天,自由又安逸。”
“精湛”的演技骗过刘婷,她终于收起些许难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搭配红肿的双眼竟有些林黛玉的病态美,她说:“等你出院,一定要多在意自己,别再以身犯险了。”
“我会努力变得更好,追生你的脚步。”
结束通话,我心情略有轻松,如释重负的侧躺在床上,另一端的顾春如还在和秦巍斗嘴。
于馨发来一个担忧的表情:“后天给你炖排骨,姐姐亲手做的。”
我礼貌的回复“谢谢”,又忍不住说道:“这场比赛我输的彻底,终究是我太情敌,如果在数完秒后没得意忘形,不见得会被于乔偷袭得手。”
于馨回复:“这场比赛实际上是你赢了,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我清楚地看到在你炫耀战果时,背后的裁判走到于乔身下,掏出针管往他胳膊里注射透明的药剂,然后便是他暴怒而起......”
他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挤在我脑中,针管里肯定是肾上腺素之类的兴奋剂,不甘同时又感到庆幸,在那种世界末日般的紧急情况下,我能活着离开擂台全倚仗沈龙不顾一切的把我救出,但他此刻却还在医院生死未卜。
夜晚悄然而至,一整天忘了都神情恍惚,担心沈龙的安危,可我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去看他成了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胃里传来一阵绞痛,下一秒像是有东西向上涌,我从床上探出身子,抓住垃圾桶呕吐,几乎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声音惊动正在睡觉的秦巍和顾春如,打开灯的刹那,包括我在内的三人都惊呆了,垃圾桶内一片黑红,吐出来的是血。
顾春如急忙叫来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我虚弱的打着点滴躺在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秦巍打开医生给的药,翻看记录在纸上的服用疗程,他来到我身边说:“轩哥,你没事的,张嘴把药吃下去,然后睡觉。”
尽管嘴上说着没事,但我隐约听出他说话间得哽咽,我费力张开嘴,一捧大约十五六片的药被塞进来,苦涩遍布味蕾,但我已无力哀怨,连喝好几口水才把药全都咽下。
秦巍附在我耳边低声说:“晚上要是饿了,就告诉我俩,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来。”
一滴感动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微微点点头,胃里的阵痛夜不似刚才那样剧烈,晚风撩人醉,醉的我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