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 分类:都市 | 字数:12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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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大雨倾盆
夜色渐渐深了,作为女同志的顾春如和陈铉先行告别,又过了半小时,我以明天上班为由支走朱然和秦巍,只剩下沈龙一人留在我身边。
周末的缘故,网吧里人声鼎沸,我听到有人在讨论一款名为“吃鸡”的游戏,说是一款非常有特色的策略性射击游戏,开局一个降落伞,装备全靠捡。
我和沈龙在前台看起电影,烟未曾有一刻脱离我的双指,也许只有能遮住面貌的烟雾才能掩盖住我的迷茫,我想可能从辍学那一刻起,我的后半生就注定是虚无缥缈的,同龄人这个时间可能刚写完作业,享受着空调凉爽的风,吃着冰镇西瓜追剧。
半晌,沈龙打破沉默问道:“以你的脾气,今天看见那小子怎么不拽走修理一顿?错过这次机会,下次遇到不知猴年马月。”
“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打闹闹的,忘了上次怎么进的派出所吗?”我嗤之以鼻的回答,对他的鲁莽感到担忧,这个社会早就不同以往,拳头再硬也抵不过法律的公正,除非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对方同归于尽,有什么事只能下辈子再说。
沈龙沉默片刻后,又嘲讽道:“你看那小子像个娘们似的,我都怀疑他脸上化妆了,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要白,说话音调也高的离谱,典型的人妖一个!”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他在其他方面闪闪发光呢,不知其全貌不予以评价。”
沈龙被我噎的没话说,却还是气愤的指责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际上我不是在帮李赣这个娘炮说话,而是想尽量维护自己的颜面,一个爱过三年的人现如今选择了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懦弱无能者,伤害不算大可侮辱性极强,我不理解苏珊的想法,也不想懂,只是不想让旁人觉得自己比不上这个小白脸,所以反驳沈龙的话题。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皮筋,生疏的将遮眼的长发扎起背到后面,通过镜子看到扎头发的自己,像一个漂泊在外数十年的流浪歌手,有种莫名的沧桑感,如果留长胡子,不认识的人定会觉得我是个大叔级别的。
最后一个顾客结完账已经是凌晨1点多,留在这包夜得沈龙自然被我叫起来做卫生,忙活大半个小时终于把三间屋子两条走廊洗刷干净,在空调开启环境下我俩身上没有一丝汗。
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迎来发自内心的舒适和惬意,刚刚还狼藉一片、满是烟头的地面被我打扫的一尘不染,地板上都能照出人影,我自夸道:“以后谁嫁给我谁有福气,就最基础的来说,家务活方面我可拿手,比普通的全职太太都靠谱,等到过年的时候每隔一天就去做家政,练习擦玻璃的同时还能赚一笔外快。”
沈龙一副质疑的表情看了我许久,说道:“八字没一撇的事让你说就好像即将发生一样,不出十二个小时,网吧环境还得恢复成刚才那样。”
大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我指着沈龙额头说道:“你这张又臭又硬的嘴什么时候能说点好听的话,照你这么说停业整顿多好,那样永远能保持干净。”
“时间一长地板上的灰尘比鞋底还厚。”
“你大爷的......”
我不经意间看到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说它是空气也不为过,来这里的人无论大人还是青少年都有吸烟的习惯,所到之处键盘上全是烟灰,每次打扫起来都费劲。像极了我颠沛流离的人生,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缕阳光,却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紧接着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落在我的世界,浇灭了曾经的梦想,连同那座纯净的岛屿,都在迷离中渐渐远去。
电话骤然响起,拿起一看是本地陌生号码,近来发生的事让我心存顾虑,迟迟没按下接听。
最后还是沈龙一把夺过手机,他打开免提后说道:“喂,我是沈龙。”
一个曾在现实和梦境中出现多次得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皓轩不在吗?”
我累了一天的身躯此刻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止不住颤抖,一把抢过手机,跑到后门楼梯上,在漆黑的夜色中,强装镇定的说:“我在,什么事?”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后说道:“现在有时间吗?出来走走。”
我得思绪呆滞住,心情无比紧张,大脑空白之下说了句胡话:“大晚上的不好吧?”
“你那么胆小,我有什么好顾虑的,还是说你怕鬼?老地方等你。”
愣神之际刘婷已经挂断电话,我像断电的机器似的坐在台阶上,任凭晚风吹乱头发,指尖的烟灰也攒了一大截。
许久才恢复一些神智,脑海中尽是那天我决绝的说出不爱她时,脑补出她伤心的画面,一阵犹豫过后,我回到屋内告诉沈龙自己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半小时内回来,他比了个OK的手势,让我注意安全。
我将电话放进口袋,本想解开负重装备,转念一想刘婷向来守时,给我打电话的同时可能就已经在去老地方的路上,再加上我浪费半天时间发呆,说不定此刻已经到了,这么想着,我放下解装备的手,快步向小亭子跑去。
第246章 大雨倾盆
距离小亭子还有200米时,我放慢速度改用慢慢走,限于身份原因,我不太想让刘婷看出我迫切的想见她。
我尽力调整均匀呼吸,小亭子近在眼前时,我隐约注意到坐在长椅上的刘婷,她穿着很简约,白色T恤搭配着一条牛仔短裤,草率的点上一支烟,在没有晚风的夜色中,缓缓走上前说道:“好久不见,上次......”
我习惯性的打算说出属于我们俩的暗号,却猛然反应过来我俩现在的关系顶多是初中同学,于是连忙改口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一声。”
刘婷低声说道:“又不是很远,早就轻车熟路,用不着麻烦别人。”
她冷漠的话犹如暴雨浇灭我心存的一丝希望,下意识与她保持距离,坐到她对面的长椅上,总算看到刘婷的正脸,数日未见她比上次消瘦不少,不知是因为我的无情打击还是学习上的压力,总之在不联系的这段时间,她的生活无疑是不好的。
由于心里有愧,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撇过头重重吸着烟,一支烟短短十几秒便被吸成烟蒂。
宁静的四周和沉默的气氛让我尴尬至极,再次点上一支烟,终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刘婷脸上放松了些:“最近在亲戚家复习的发闷,每天晚上都独自出来走走,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我给出一个当初决绝的理由,她到底还是看出我的言不由衷。
我很想把自己的苦衷全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接下来的笼斗比赛,对于比赛结果我没多大信心,万一输掉留给我的只有离开,那样和刘婷说出真相也只会多一个提心吊胆的人,一切只能等到赢了比赛,把我蒙受所有的冤枉全都澄清后再解释。
我熟练的抽着烟,装糊涂道:“那你也该出门前看下天气预报,今晚一点风都没有,出来遛弯只能让原本闷热的内心火上浇油。”
刘婷没急于回答,凝望着平静的河面,许久才转移话题说:“等我大学毕业以后,就不打算考研了。”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在我初中都没毕业的认知中,考研于否不会影响一个人步入社会的生存,是金子总会发光,更何况刘婷这种上帝金雕玉琢的人。再有就是,她做出的决定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能站在同班同学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
“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刘婷浅笑着问道。
我想了想回答:“有舍就有得,失去交友墙后每天都自由自在,作息也自然而然的恢复如常,脑细胞也复活的差不多。”
刘婷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你始终还是老样子,依旧嘴硬得很!”
“我只是乐观又诚实罢了......”
我俩相视一笑,随即落寞,这种沉默好似在讽刺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已然分别,我有点不习惯,却又找不出任何恰当的话题,可能随着年龄的增加,好多人都渐渐往上走,因此对于一个一本大学生来说,和我这个文盲能说上话也只是介于认识时间长。
刘婷似乎和我一样的心情,终于起身对我说道:“还真是越来越闷,我先回去了。”
“嗯......”我像想往日那样送她回家,终究没能鼓起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背对着我走远,路灯下的身影越来越长,在我不舍的眺望中,渐渐消失在这个寂寥的夜晚。
我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天空一抹诡异的钩月孤零零地吊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散发出惨淡的光。
刘婷走后,原本无风无月的街道上突然刮起阴冷的风穿过寂静的街道,将残留的温热吹的无影无踪,吹的我手中的烟燃烧加快,气温在一瞬间便下降到令我舒适的温度,我感叹着老天爷顾及我的心情,在我心情低落时刻意放风出来让我清醒一下。
下一刻我便收回感激,瓢泼大雨像永盆倒一样落下,雨水伴随着狂风倾斜而至,短短几秒便透过负重装备打湿我的T恤。
我慌乱的移步到小亭子中央来避雨,感情老天爷不是心疼我,而是爱惜刘婷,在她走后才开始下雨,还是这种带有怒意的雨,似乎要惩罚我这个口是心非的烂人。
过了半小时,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征兆,我只好硬着头皮,卸下负重装备举过头顶来挡雨,朝网吧方向跑去。
回到网吧,沈龙看我落汤鸡的样子差点笑喷,我一边怒斥着让他给我拿毛巾,一边脱掉不停滴水得衣服、鞋袜。
沈龙从屋内拿来毛巾递给我,说道:“天道好轮回,前一天你让我冒雨出来,现在你就应了现世报,比我浇得还严重!”
我擦着头发的毛巾直接摔到他胳膊上,大声吼道:“谁让你自己不带雨伞的,再说我逼着你来了吗?”
“挨浇不至于发脾气吧......”稍稍停顿,沈龙转移话题道:“说好就出去半小时,你小子愣是将近俩小时都没回来,老实交代私会刘婷聊了些什么?”
我反感他口中“私会”这个词,我认为除了时间有点晚,剩下我和刘婷见面的契机、理由、身份都很正常,包括我俩说话的内容也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就是两个老朋友的相互交流,于是很平静的说道:“本来十分钟就聊完了,被大雨困在小亭子时间太长,所以回来晚了。”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你离开以后多长时间才下雨自己心里没数吗?真搞不懂你这人,光明正大些多好,还喜欢的话就把她追回来,别一个劲死撑,强装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到头来只会折磨自己玩。”
我瞪着他,恨不得找个胶带给他嘴封住,却又无法反驳他说的话,无论刘婷是怎样的心思,我都盼望着赢得比赛后把真相公布,洗清我冤枉的同时把当初对她说过那些狠话解释清楚,至少我现在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
这一晚我没让沈龙在这里包夜,理由则是我认为距离笼斗比赛越来越近,他也承诺过要调整好时间差,省的到时候比赛还昏昏欲睡的,那样最多只有挨打的份。
沈龙走后,网吧就剩下我一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但我的思绪却还如乱麻般缠绕着我,心里像被撕扯成碎块,痛到无法呼吸……我也曾苦熬过一个人孤寂的漫漫长夜,在无眠之中内心东想西想,时间慢得如同刀割。但曾经是因为贫穷生活窘迫,现在是因为得不偿失、灾难接踵而至。
烟在失眠过程里一根根被吸入肺里,不知不觉中天刚有点蒙蒙亮,这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我在迷离中没缘由地等着,等着......片刻后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一夜未眠的我简单的吃了桶面,提前把剩余的零食饮料数了一遍,没过多久佳哥醒来,好奇的问我怎么起这么早,我借口闹肚子瞒了过去。
流利的对完账,我打了个哈欠坐进前台,还在不停揣测着昨晚刘婷喊出的目的,或许她压根没有目的,只是习惯性的感到孤独第一个便想起我,奈何身份的局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她又不甘心说出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