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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 分类:都市 | 字数:124.7万

第242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书名: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字数:4680 更新时间:2025-02-07 02:07:44

不知过了多久,累成狗的我们踉踉跄跄走出健身房,残阳如火灼烧着我们通红的脸颊仿佛在告诉我们过了今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副身躯。

由于我穿着负重装备,四肢乏力到站不稳,于是拒绝顾春如提出吃烧烤的提议,与沈龙一同回到网吧。

我卸下三十斤得负重,瞬间感觉体力爆满,好似游戏里吃了满血药剂的角色,活蹦乱跳的跑进屋内,把沈龙看的一愣。

开完机器的那一刻,我又从激动转变成失落,因为我不会玩游戏,各大影音APP也没有会员,先前可以供我虚度光阴的QQ号也消失不见。

面对陈列满屏的游戏图标,我像是选择恐惧症患者般,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开那款一年多没玩的“海贼无双”。

在操作过程中我有些失神,绕想两年前一无所有的颠沛流离,两年后的现在仍旧如此,唯独少了那份对未来的期许,多了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麻木。

不到半小时我便忍受不了周边的躁动,尽管我能做到融入到烟熏火燎的嘈杂中,可本身的排斥使我很难参与其中,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坏的不够彻底,善良的不够纯粹吧?

我摇了摇头否认这一想法,善良和邪恶本质上的区别是什么,二者又是介于怎样的基础来判断,始终没有固定答案,现实生活中人们把影响到自己利益、破坏自己好处的人定义成邪恶,但在旁观者眼中就有可能相反。

例如撒网捕鱼者和钓鱼者,古往今来就是死对头,钓鱼的人恨捕鱼的人把鱼都打光自己没的钓,而捕鱼的人又反感钓鱼的人甩钩经常会挂到他们的网......但对于致力于保护生态环境的人来说,上述二者都是恶人。

在我反复思考琐事时,白天和黑夜悄悄完成交替,待我坐到后门楼梯抽起烟,眼前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抹斜眼,楼道口处乘凉的老人一边催促小孩上楼,一边提醒道:“赶紧上楼吃饭,一会儿下蚊子又得咬一身包。”身边的孩童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大人进去。

一支烟抽完,大地也进入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吹拂,除了偶然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小区是无声的,揭开心底里孤独的惆怅,寂寞继续着寂寞,哀伤守候着哀伤。

我凭空叹息一声,起身准备进屋,却在转头之际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面前走过,那熟悉的步伐散发着无比的自信,在我印象中,能走出这种气质步伐的人只有一个。

近视的原因导致我看不清面前经过之人,我下意识想喊出她的名字,却在张嘴的一瞬间哽住,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亲手将她推开,现在却又用这种一见如故的样子打招呼,被对方怒骂的可能性很高。

抱着一丝侥幸,我激动的跑下楼梯,却已不见她的踪影,根据她往东走的判断,大概率会去河边,那是我们好几代人的回忆,也是每次撒野的地方。

借助微弱的路灯和月光,我撒开大长腿一路小跑竟还是跟丢了,喘息片刻后我随意的坐在长椅上,疲惫的点上一支烟,莫非我猜测的不对,她根本就没来公园。

我这时抬头望天空,只见繁星点点,皓月当头,这给迷人的夏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恰恰是在这么一个美妙又祥和的夜晚,留给我的只剩下无边的孤寂,其实我真心希望刘婷能再给我打一个电话过来,我会把之前的所作所为,把那些伤透她心的话挨个解释清楚,这件事如同鱼刺一样卡在我喉咙里,咽下去或者吐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想办法让它脱离嗓子。

四处张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再也没发现熟悉到能让我心头一颤的身影,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刚才看见的不过是个体型很接近刘婷的人,虽然已经确认她放暑假回到天津,但对于时刻都在投入学习的她来说,出来闲逛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得不偿失的笑了笑,正当准备跑一圈时,一条粗壮的手臂勾住我肩膀。

“你小子能不能别老是玩失踪,大晚上的到处乱跑小心被狗咬到!”

本就心情低落的我抽掉沈龙的胳膊,不耐烦的问:“你少干涉我的自由,我去哪还用和你汇报吗?再说你有事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我喋喋不休的发泄着无名火,然后从伸手摸向口袋,企图用手机来告诉沈龙,在这里生活二十年的自己,走丢的几率是0。

下一秒我便呆住,出来的匆忙手机压根没带在身上,沈龙双手环抱于胸前俯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掩盖自己刚才抽疯。

“好兄弟,咱有事好商量,手机是我仅剩的财产,万不得已我还打算用它来还你的钱......”

沈龙并不买账,睁大眼睛瞪着我,却迟迟不发言。

我知道被无缘无故怒吼一顿,换做谁都不愿意,更何况沈龙和我一样是个暴脾气,他能做到沉默全凭这几年的关系,当然我是个例,换成秦巍早就鼻青脸肿。

现在说破大天也是我理亏,得赶紧想个办法把沈龙拖过去,既要给自己留足面子,还得让他顺心,这貌似是件难如登天的事。

第242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思虑许久我选择避开重点,说道:“你看这样,这个手机要是花钱解锁少说要100块,你把它交给我,由我卖出去就能省下钱,吃点什么不好,实在不行咱哥俩包夜去,夜宵吃什么你来定怎么样?”

沈龙嗤之以鼻,冷漠的说:“你这手机值多少钱?”

皎洁的月光下,我的目光透露出潭水般深沉,闪现出一种坚强的自信,那线条刚毅的鼻梁和嘴,此刻似乎格外棱角分明,直接大手一挥,胸有成竹的说出。

“200!”

......

话音刚落,沈龙笑得直拍大腿,我咬住嘴唇憋笑,生怕被他看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逗笑,沈龙直到笑的腰疼,才在我搀扶下缓缓平复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我说道:“拿好你个人的仅有资产,等以后资产翻倍上升到小康社会,别忘了我。”

我向他保证道:“用不了一年,我绝对还能辉煌起来,拭目以待吧!”

对于我画的大饼,沈龙似乎吃不腻般的练练点头,许久后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如果我还能赶在那个时候......”

我连忙打断他,道:“这是什么话!说的就好像你要死似的,咱兄弟今后的人生路还长,数不清的大鱼大肉等着我们吃呢!”

欢笑过后,我和沈龙走到经常喝酒撒欢的小亭子,与往日不同,一对小情侣正坐在这打情骂俏,沈龙停下脚步建议我继续往前走,我却觉得新鲜,快步走进小亭子内。

面前是两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对此我也理解,毕竟都是从情窦初开时期走过来的,早恋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生理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青春期是一个关键时期,对异性感兴趣、对亲密关系的需要出现在这个时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对于我这个外人的到来,二人先是眉头一紧,貌似被打扰后心里有很大的不满,但考虑到这是公共场所便没说什么,只是从一开始的侃侃而谈变成窃窃私语。

最终我用两碗刨冰和几句祝福语“请”走了两人,像回到家一样仰面躺在长椅上,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夭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小河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令我心旷神怡的是此刻没有烦人的蚊子,大概是晚风领悟到我的心情,铆足劲帮我驱赶开吸血虫。

我伸出双指向沈龙索要来一支烟,又点燃后便沉浸在浓白的烟雾中,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迷蒙,那么的深情;舒适得夜晚也在这浓白色的烟雾中越发深邃,越发懒惰。

坐在一旁的沈龙见到我郁郁寡欢的样子,冲我“诶”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别又在那故作深沉,心里想什么和我说说。”

我被他得突然发问搞得有些懵,实际上躺在这里吸入第一口烟开始,我的大脑便进入到空白状态,迎合温顺的晚风彻底放空自己,好好的享受起来之不易的安静,沉默片刻后,我说道:“没什么,你还记得咱们这伙人第一次来这个凉亭喝酒吗?”

沈龙思索了十多秒,才缓缓回答:“得有四五年了吧?当时你刚辍学不久,跟着大齐来的,也就是那时候我和你认识的,起初还看你很不顺眼呢,就因为你留的头发太长,简直非主流的头头!”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清楚他这是顾及我的感受,才故意不提于乔,反倒把不好的事提出来。

即便这样我依然难以忘怀,四年前的我和于乔关系亲如兄弟,在我辍学后家里人都看我不顺眼,父母也对我失望至极,一气之下我选择躲开他们的视线,也就是那个冬天,寒风呼啸刺骨,无情的怒吼着我这个失意少年,没有收入的我只能暂居在于乔家里,他每天都会按时叫我吃饭,我却因为抹不开面谎称自己还不饿,一来二去于乔便不在家吃晚饭,每天都在日落前联系好去学校接杨媛的大齐,忙完所有后,不存在任何下饭的菜,凑出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买酒,剩下的买一小包花生米或果仁,我也是在这时通过于乔和大齐渐渐熟悉,后来再结识朱然等人。

联想到三周吼的笼斗,再回想曾经的年少时光,只能无尽的遗憾惋惜,同时还夹杂着怨恨。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为了不辜负他的刻意用心,我也没说任何有关于乔的话题,转而说起刚才那两对情侣的事,我感慨道:“一直以来我都把这座凉亭当成我们释放童真、解放灵魂的地,却不曾想多年后他也会被其他人所寄托,不光是我,绝大多数人都会在占有某样东西很长时间后,习以为常的将它视为个人物品,却不曾想过就算是买来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坏掉,最后还是会从生命中消失。”停了停,我继续说道:“所以说任何东西都不是永久的,比如童年的玩具、响亮的名声、恶劣的骂名还是脚下的凉亭,都不是永远属于我们的,换种说法,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们,只是基于自己长时间的占有,自然的把其当做是个人的所有物。”

沈龙也随着伤感起来,但没表现出太明显,将头转向我看不见的角度,说道:“你啊就是想太多,反复折磨自己有什么用,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就像你刚才说的未来还有很多大鱼大肉等着吃呢,别想这些痛苦的无味的事。”

我极度不满他的嘴硬,明明自己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爱情,却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我自认为对众人都知根知底,但对沈龙的意难平了解到的仅仅一些表面,朱然他们甚至到现在都以为沈龙没谈过恋爱。我尝试过将他灌多后询问出点什么消息,奈何这小子每次都耍滑少喝,而我一旦上头就控制不住想多喝,每逢酒过三巡哥几个皆醉,就唯独他独醒,丝毫没有想说的意思。

久而久之我也不再过问他的私事,毕竟每个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会有遗憾,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我们都无法做到两全。

收起遐想后我躺在长椅上险些睡着,所幸被晚风叫醒,感觉后背有些发凉。风吹起河面阵阵涟漪,像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人,正在轻声哭泣,我和沈龙漫步在河岸边,耳边传来一阵“沙沙”声,我循声向身后一瞧,小河中水草安静的铺张着远古的绿色,在夜的笼罩下变暗,芦苇于晚风中摇曳,无数温柔的箭镞射向岁月,射向水天一色的苍茫。

我被地上一片绿植吸引注意力,通过手电筒发现全是些即将成熟的“曲麻菜”,沈龙转身对我说:“傻站着干嘛?到网吧待会儿再睡觉。”

我没有回答,查看了晚间到明早的天气,一个零成本赚钱的想法油然而生,拟定计划后便追上沈龙的步伐,见我蹦蹦跳跳很开心的样子,他戏谑的说:“真琢磨不透你的心思,一会儿高兴的像娶媳妇,一会儿又惆怅的像离婚,来回切换的速度比他妈拨浪鼓还快!”

我照着他粗犷的胳膊就是一拳,命令道:“你懂个锤子,今晚回去早睡,明天一早帮我坐会儿前台,十点之前我去替你。”

沈龙脱口而出:“你又要约会去?眼下离笼斗越来越近,你可千万别没节制的挥霍身体,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效果别半途而废。”

我无语了半晌,眯着眼说道:“快闭上你那张吃榴莲的嘴,认识这么多年我何曾偷偷摸摸展开地下恋情,等明天事成之后战果分你一半!”

沈龙不以为然,觉得我又在画大饼,满不在乎的说:“免了,明天十点前回来,给我买份早点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没问题。”

回到运来网吧已经快11点,沈龙依旧进行的排位赛,而我则是哈气连天的看着老电影,屋内时不时传出打游戏破壁的叫骂声,里面的人问候着队友父母的同时还不忘出来充网费。

将座椅调到接近180度,我听着耳麦里的台词声,意识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