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疼的厉害。

像是被揪住一样疼，面上却和缓许多。

他想起先前的女子云鬓花颜，乌发雪肤，一袭云水色的旗装，眉眼柔和的样子，像春日挂着露珠的白色牡丹花瓣。

如今也不遑多让。

她，是她。

可她不肯和他相认。

“这位姑娘瞧着好生面熟，可是先前见过。”康熙温声道。

既然她不肯相认，那便重新相识。

姜岁晚皱了皱眉头，看着康熙深晦的眼神，和清朗的面色，不由得挑眉轻笑：“这位先生，是遇见漂亮姑娘都要说先前见过吗？”

这般老套的搭讪，她都懒得吐槽。

康熙闻言不动声色道：“朕……在下爱新觉罗·玄烨，不知姑娘名讳。”

他说起名字时，一脸镇定。

姜岁晚：……

这老男人脸皮真厚。

她看向一旁的厉哥，觉得有些难办，康熙现在看着情绪稳定，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毕竟真正正常的话，根本不会出宫找到黎府上来。

“在下有个妻子，名唤岁晚。”

随着他话语落下，就叫小丫鬟瞪圆了眼睛。

她突兀地看向自家姑娘，她打小伺候到大，竟不知她成婚了。

登时有些生气，愤怒道：“我家姑娘尚待字闺中，纵然年岁大了些，却还是好姑娘，容不得这位老先生诋毁。”

她到底生气了，恨不得骂老男人。

却不知，短短一句话，就将一切都给暴露了。

姜岁晚扶额，被队友卖这么快，她还没想好怎么办。

康熙眸中迸发出剧烈的情感来，片刻后，才低声道：“在下有一儿子，名唤胤礽，他甚是喜爱在下的妻子，日日以泪洗面，眼睛哭的比核桃还大，睡觉时，也要抱着额娘的旧衣物，却仍旧不得安眠，夜夜哭着睡着，哭着醒来。盼着有朝一日，还能有人将他拥到怀里，哄他一回。”

“在下还有一儿子，名唤胤禛，他年岁尚小，什么都不懂，就会趴在门槛上往内室看，以前呀，总会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来，现在却只有冰冷的门槛，趴累了，就搬着小板凳，坐在承乾门下，等着大门开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把他抱起来。”

“在下还有一女儿，名唤胤姝，她不过几个月大，便没了亲娘，小崽不会说话，只知道看着额娘的方向哭，有时候哭都不知哭什么，就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用小手指着。”

他说话间，险些有些哽咽。

姜岁晚已然泪流满面。

看着她哭，康熙心中更加悲恸，他也忍不住掉眼泪。

“所以，她还要她的二儿一女吗？”

还要他吗？

康熙慢慢走上前去，在姜岁晚不防备时，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他故意抱了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往常这样抱，她总是会自己调整的。

“胤姝连奶都不喝了， 小脸哭的皱巴巴，都已经破皮了，嗓子也哑了，谁哄都不好使。”

他故意说着话。

姜岁晚被他身上的骨头梗的不舒服，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如他了解她，她也最了解他身上舒服的地方。

康熙单掌搂着她，心中确定下来后，反而不着急了，慢慢地放开她，压低声音道：“对不起，你和亡妻属实相像，在下一时情急，唐突了姑娘。”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双小手，猛然将他推翻。

就见碧溪愤怒地红着眼，跟只愤怒的小兔子一样，蹦起来骂：“好你个杀千刀的来骗小姑娘，一个家里有二儿一女的老男人，也想哄骗我家的姑娘，谁给你的狗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呸！个老东西。”

碧溪尚显骂得不过瘾，她在府上为了一口肉都能吵十来个人。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