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走在前面笑着点点头，“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啊，我就一天放不下心来，别看我嘴角没冒火泡，我心里也急呢。”

白桐笑着调侃了陈灵婴一句，身为总指挥因为反应进程停滞着急到嘴角冒火泡，说起来好笑，却也让人敬佩。

“马上就好了，到时候您也能睡个好觉。”

“你还说我?这都十二点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白桐停下脚步，看着陈灵婴眼下的青黑，“仗着自己年轻有资本也不能这样熬夜啊。”

白桐对于陈灵婴的身体情况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陈灵婴之前或许是生过一场大病，不过这段时间以来陈灵婴天天往这边跑，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白桐就理所应当地认为陈灵婴的身体不错。

尽管陈灵婴身体确实不错。

“那我这就回去了？”陈灵婴眉眼弯弯。

“回去呗，这种小事我一个人还能办不好？”白桐一挑眉，看起来像是个会戴着墨镜拿着98K到处突突突的老太太。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我明天醒了就回来。”

倒不是陈灵婴知道困了，只是她今天刚刚监测到心脏出现二度Ⅱ型房室传导阻滞，李鸢戾这会儿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她要是再熬夜不睡觉，保不齐一会儿就被会塞进车里强行带过去检查。

和白桐打了招呼后陈灵婴就往外走，刚走出大门李鸢戾看到陈灵婴还吓了一跳。

陈教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

竟然没有熬夜?

不知道为什么，李鸢戾心里竟然有一点淡淡的欣慰，就像看到自家小孩终于懂事了一样。

“陈教授，我们现在是回宿舍?”

“是。”陈灵婴一点头。

好嘛，还真是要回去睡觉了！

李鸢戾跟在陈灵婴身后，恍惚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难得陈灵婴不用催，而且大晚上来实验室竟然还能待没多久就回去睡觉。

天下红雨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回到宿舍大概陈灵婴却并没有如李鸢戾设想中那般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房间内的灯关了，唯一的光源是门缝里透出来的屋外的光。

陈灵婴躺在床上，却没有闭上眼睛。

她在思考，为什么她会发生二度Ⅱ型房室传导阻滞。

陈灵婴在当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感，可是监测腕带上就是出现了这样一条信息。

是数据出现了差错，还是她的认知出现了差错?

想到这里，陈灵婴伸出右手在自己左胳膊上掐了一下，用了力气的，掐完后那个位置留下红痕。

陈灵婴抿着唇，还是挺疼的，看来她的感官没有出现问题。

所以不是她的认知出现问题?

那就是数据错了，是腕带需要更新换代了，还是......

陈宜动的手脚?

【宿主。】

电子音响起，陈灵婴垂下眼，

“怎么了？”

【你的身体很好。】似乎是明白了陈灵婴的顾虑所在，陈宜在解释。

【系统能源已经完全修复好了你的身体，不存在还有任何隐疾的情况。】

陈灵婴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左手轻轻搭在昭昭身上，

“我能相信你吗？”

【陈宜从不撒谎。】电子音接着响起，中间没有半分时间空隙，几乎是在陈灵婴刚刚问完之后就连忙回答。

太着急了，如果是这样表现的人类，倒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但是如果是系统的话......

是因为算法可以提前猜到她想说的下一句话吗？

“真的？”

【真的。】

陈灵婴轻轻笑了一声，因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笑声有些闷，听起来便算不上真心实意。

“那监测腕带上为什么会有出现二度Ⅱ型房室传导阻滞这样一条信息?是你动的手脚吗？”

【我不知道。】

撒谎。

陈宜是系统，那就也是智能产物，而智能产物有一个特点，就是死板，你问几个问题，它就会按照顺序说出几个答案。

最低级的智能产物回答不了那么多问题，就会选择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陈宜会是低级的智能产物吗？

陈灵婴分明问了两个问题。

而陈宜给出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是不知道为什么监测腕带上会出现这样一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它动的手脚，还是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发现了它想要隐瞒住的东西?

陈灵婴看着身侧的昭昭，它躺着，闭着眼睛，看起来像人类小孩，也像bjd娃娃。

“陈宜，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

陈灵婴依旧在看昭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这个人，平生最恨欺骗。”

陈灵婴能够接受一切的好与坏，结局是好的她接受，结局不好她同样不会怨天尤人，她只会翻看自己过去都回忆，试图扭转最后的结局。

成不成功两说，至少她死的明白。

可是如果被欺骗了呢？

死了才知道是为别人做嫁衣，以为结局是好的却活在欺骗里，自我认知不清晰，对世界更是一知半解。

麻木，愚蠢，行尸走肉。

【宿主，我没有骗你。】

依旧是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就连陈灵婴手机上的语音助手都比不上，更别说现在人性化的道路导航语音。

还有活生生的人。

陈灵婴没有说话，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偶尔不太规律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并没有睡着的事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宿主。】

屋内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我没有骗你。】

............

第二天陈灵婴起的很早，洗漱完毕带上资料打开房门，门外除了李鸢戾还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旁边还放着一个移动医疗推车。

“陈教授。”

见陈灵婴出来，李鸢戾率先开口，“我们早上先空腹抽血做个检查，后续的其他检查再看您的时间。”

陈灵婴点点头伸出胳膊，现在是夏天她就穿了件宽松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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