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北燕可没有什么善待俘虏的说法，周边几个小国在被灭之后的北燕走的第一步就是屠城。

连三岁稚子的尸首也可以吊在城门口。

就因为那是守城将军的孩子。

陈灵婴可以投降，可以看着那群冷血的皇亲国戚去死。

可是大周的百姓呢？

她嫡亲的会娇气地叫她皇姐的妹妹呢?那些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的世家贵女呢？

她们就活该死，活该变成娼妓吗？

陈灵婴做不到看着悲剧发生，所以她要担负起那个她可以担也可以不担的责任。

身后骂名颇多。

有人说她身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有人说她就是心存他志妄图破坏大周血统......

可是也有人说她是巾帼英雄，也有人把她的故事编写成话本子，也有人朝她扔帕子和水果，

虽然险些把她砸出重伤来。

第五次见面，

第六次见面，

第七次见面......

后面的很多次很多次见面，

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其余的见面，

都是在战场上。

陈灵婴和秦安是敌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英雄之间总是容易惺惺相惜，但敌人之间从来没有手下留情一说。

秦安刺中过陈灵婴的肩胛骨，陈灵婴也用长枪将秦安的盔帽挑起甩飞过，然后挑断了秦安战马的脚筋让他摔在地上险些被乱马踩死。

他们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

有真刀真枪上马面对面的交锋，也有坐在营帐中推演排兵布阵......

后来陈灵婴就死了。

如果不是陈宜今天画了一张人像长着秦安的脸，陈灵婴怕是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时间太久了，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虽然也确确实实是上辈子的事情。

【秦安是谁?】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将陈灵婴从回忆中唤醒。

陈灵婴垂眼笑了一声，仔细思考了一下，

“一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但是我不太喜欢的人。”

如果陈灵婴和秦安生于同一个国家，站在同一个阵营，他们一定会成为知己，成为可以放心交给彼此后背的战友。

而不是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敌人。

【宿主为什么不喜欢他？】

“因为他太厉害了？”陈灵婴下意识开口，却又摇摇头，眼神锐利泛着冷意，

“可是他没有我厉害。”

不论是武艺还是兵法，陈灵婴都胜秦安一筹。

她输在大周不比北燕团结，输在大周士兵只能喝汤而北燕士兵可以吃肉，输在大周士兵只有单衣而北燕士兵身穿皮甲。

她输了很多，唯独没有输了自己。

电流声依旧在响，

【宿主，如果你不喜欢这张脸的话，我可以换一张脸。】

不喜欢吗？

平心而论，这张脸长得挺好的。

比起已经过去的秦安，陈灵婴现在更想知道陈宜为什么会画出来这样一张脸。

“你喜欢这样的脸?嗯......这样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

如果陈灵婴可以自己选择脸的话，定然是要选自己喜欢的。

身量再高一点，肌肉再多一点，身体要有力量，眼神要犀利。

秦安的脸是陈宜喜欢的五官和脸型拼凑出来的巧合，还是说......

陈宜见过这张脸?

宇宙微粒是合力矢量为零的力场团，没有体积没有大小但有占位，只是一堆力场矢量，矢量线中间点是力团中心，中心不是矢量起点和终点。

任何一条矢量线都会经过中心点，任何矢量线长度都相等于是构成园球体矢量团直径，任何矢量都有相返矢量与之抵消使合力为零。

综合力场效应是空间粒子坑和自由运动微粒力场对运动力场微粒的阻力合效应，力场线越密集越长产生的阻力越大，运动力场速度越大产生阻力也越大，低速运动力场与极限速度相比可视为静止而不产生阻力。

宇宙微粒真正处静止状态只有处于空间矩阵的微粒，宇宙微粒进到空间矩阵节点后不存粒子属性，反而显现跳跃坑属性，这些微粒子被空间矩阵结构固定下来保持静止。

时间和空间。

平行时空。

未来时空，未来世界。

“陈宜，你见过这张脸。”

陈灵婴抬起头，脸上无一丝笑意，

“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

空间存在瞬时性和流态性，空间矩阵结构并非真正存在的结构体，只是静止电场微粒即宇宙微粒处于稳定分布状态、密度最大，相互之间处于不能相对移动的状态。

空间微粒坑在自由运动电场微粒加速和减速时都会发生获取空间微粒坑变运动电场微粒、运动电场微粒进入空间稳定分布节点成矩阵微粒坑。

微粒坑一旦出现缺失临近微粒坑立刻填补上，这种填补传递产生一系列微粒坑相对移动， 空间调整布置重新达到平衡，这就是空间的流态性。

所以陈宜来自未来，却又能够在当下存在，它在改变现在，使得现代的进程逐渐向未来发展。

昭昭来自未来，却只能借由陈宜的系统力量。

世界上真的有系统陈宜这样近乎于神一般的存在吗？

陈灵婴不笑，也不生气，面容平静等着陈宜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

【抱歉，宿主，我想不起来了。】

冰冷的电子音听起来有点失落，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像是怕陈灵婴生气。

系统又不是人类，怎么会想不起来......

陈灵婴轻笑出声只觉得讽刺。

等等！

陈灵婴的瞳孔突然放大，系统不是人类不会忘记，那智机人会不会忘记?

她一直觉得陈宜像系统却又不像系统。

它真的是系统吗？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陈宜也是智机人呢?

从智机人的身体里将意识数据抽取出来制作成没有实体的系统。

那个东西应该叫智机人还是系统?

............

腱鞘炎犯了，扎了六针后才能码字，然后码完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