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按照陈宜的预定程序中，陈灵婴的身体最多一个月就能够恢复正常，可是现在......

加西亚等人被护士赶了出去，在门被关上反锁的那一瞬间其他医生护士接连倒地。

陈宜站在陈灵婴床前，一只手贴着她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慢慢摸着陈灵婴的头。

【宿主，别担心。】

我会治好你。

陈灵婴闭着眼，嘴角还在不断溢出血液，陈宜的手在陈灵婴脑袋上摸了一阵后掀开被子，被子的里面已经全然被血液浸透了，

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撕裂，不断随着陈灵婴的呼吸涌出血，陈宜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内脏。

多疼啊......

陈宜只觉得自己的数据流有些凝滞，三支针管的空孕催R剂，脾脏再次破裂，肺部重创，心率骤停导致心脏功能不可逆的衰弱......

如果当初的电击惩罚疼痛感是8的话，陈灵婴刚刚经受的疼痛大约有200。

陈宜的手慢慢贴上陈灵婴腹部的伤口，人眼看不见的蓝光在不断往外倾泻而出......

陈宜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从窗外的艳阳高照到夜幕慢慢降临......

天地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夜风吹动了窗外的树，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警告，系统核心能源不足，请停止输送——】

【再次警告，系统核心能源不足，请停止输送——】

【警告，宿主生命体即将消失，是否选择解除绑定——】

【提示，是否重新选择宿主——】

陈灵婴的心跳完全是靠着陈宜输送的能源才得以接着跳动，呼吸已经停了，只要陈宜移开手，陈灵婴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

【拒绝重新选择宿主。】

陈宜的手依旧贴在陈灵婴的心脏处，

系统，与宿主共进退。

这不是口头说说的话，是系统的核心程序代码刻下的烙印。

是......

【警告，系统核心能源剩余不足十分之一，请停止输送能源。】

【拒绝停止输送能源。】

陈宜抿着唇，垂眼看着陈灵婴，轻笑一声，

“宿主，别担心。”

身子微微下倾，柔软的唇瓣在那带着血的唇上方停住，片刻后移开，

落在额头上。

无关情欲的一个吻。

【警告，系统核心能源不足二十分之一，请停止输送能源。】

【拒绝停止输送能源。】

【警告，系统核心能源不足三十分之一，请停止输送能源。】

【拒绝停止输送能源。】

【警告警告，系统核心能源不足五十分之一，请停止输送能源，请停止输送能源！】

【警告，系统核心能源即将使用完毕！】

一只带血的手突然握住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陈宜，你不要命了？”

“陈宜只是想让宿主醒来。”

陈灵婴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红，轻轻一动，那只修长的手就跟着带血的手一同移开。

“我醒了。”

修长的手沾上了陈灵婴手上的血，就像陈宜知道，身为系统，它已经逾矩了。

“宿主，你还好吗？”

陈灵婴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正常有节律的跳动，

“有你在，我还死不了。”

陈宜脸上露出一点笑，只是笑意很浅，又稍纵即逝，陈灵婴没能看见，

“接下来怎么办，外面那群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陈灵婴歪了歪脑袋仔细思考了一下，喉间还弥漫着浓烈的血气，昭示着刚刚的生不如死才刚刚结束而已。

如果她不想再来一次，多少要动点脑筋。

毕竟下一次，陈宜可没有这么多能源来救她。

“你觉得装疯怎么样?”

“装疯?”陈宜不是很明白陈灵婴的意思。

“因为三支针管剂量的空孕催R剂的刺激，导致脑部发生的一些不可逆转的病变......”

陈灵婴悠悠叹了一口气，

“伟大的数学家陈灵婴变成了一个疯子，就连最普通的数学题也不会做。”

“丑国觉得这样的陈灵婴对自己来说无用，于是选择要么处理掉她，要么把她交出去，这还得看华夏对于我的重视程度。”

陈宜思考了一会儿，“有40％的可行性。”

“那也好过待在这里被人软禁不出去还什么也做不了。”

陈灵婴有些倦怠地闭上了眼睛，陈宜只是帮她恢复了心跳，身体因为药剂的疼痛还在，虽然减轻了很多，可颤抖和抽搐都是神经反射无法控制。

陈灵婴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陈宜将手伸过去，还没贴到陈灵婴的胸口处，陈灵婴就睁开了眼睛，

“你干嘛？”

“你还在疼。”

陈灵婴微微怔愣，而后眉眼一弯溢出一点笑意来，“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住的，”

“不要浪费能源了。”

“减轻疼痛所用的能源微不足道。”

陈灵婴摇摇头，再次闭上眼睛，“那也不要再用了。”

核心能源使用完毕，系统还是系统吗？

昭昭没有能源的时候会变成死物的机器人，那原本就没有实体的系统呢？

一旦能源使用完毕是不是就会直接消散，连“实体”都没有?

“陈宜，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的能源是什么？”

陈宜沉默了一会儿，

“是念力。”

是和昭昭一样的能源，念力。

陈灵婴睁开眼，看着站在床侧的陈宜，一个想法逐渐冒了出来，

“所以......我找你要的奖励，昭昭的能源，其实是你的?”

“......是。”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陈宜背后一定有人，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陈灵婴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陈宜是通过什么手段从那个人哪里拿到奖励然后再给她的。

或许也有可能是从异空间里面掏出来的。

谜团越来越大，陈灵婴的头有些疼，还不等她皱眉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

“宿主，你现在需要休息。”

陈灵婴抿着唇，缓慢地点了点头，床被放平而后闭上眼睛。

“陈宜，晚安。”

“宿主，晚安。”

窗外的风在一瞬间变大，陈宜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些医生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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