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景润就是这样的一名殉道者。

陈灵婴眨了下眼睛移开视线，昭昭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她顺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动静向窗外看去，

下雪了。

雪很大很大，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天地填满了白。

陈灵婴站起身走过去打开窗，下雪的时候并不算多冷，可即便如此昭昭依旧揪着她的衣角，

“小昭昭，关窗户，不要着凉哦。”

陈灵婴笑了一声刚想点头答应，雪色是无尽的白，她像是看到什么一般愣了一下，而后急匆匆打开抽屉从里面将可视红线眼膜仪戴上，又快步走到窗边，

从上往下看，从左往右看，陈灵婴甚至一只手撑着窗户身子往外探，

没有。

就好像她于雪地中窥见的那一眼只是错觉。

陈灵婴不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昭昭一只手揪着陈灵婴的衣角使劲晃了晃，另一只手放在窗户上试图把窗户关上。

“小昭昭，乖呀，外面冷。”

陈灵婴关上窗户，摘掉可视红线眼膜仪。

她看见的是什么?

陈灵婴只能模糊看见一个轮廓，长条状的……

或许是人?

是罗莎琳德.富兰克林吗？

陈灵婴觉得不是，罗莎琳德的执念变成了念力，是昭昭的能源，她不会再出现了。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哥德巴赫猜想的论文，如果要找一个不懂数学的人来看，怕是要看一眼就觉得头疼。

如果找一个懂数学的人来看，会头秃。

要懂得哥德巴赫猜想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只需要把在小学三年级里就学到过的数学再来温习一下就可以了。

那些1.2.3.4.5，个十百千万的数字，叫做正整数。

那些可以被2整除的数，叫做偶数。

剩下的那些数，叫做奇数。

还有一种数比较奇怪一些，比如2, 3, 5, 7，11，13等等，只能被1和它本数整除，而不能被别的整数整除的，这些数叫做素数。

而除了1和它本数以外，还能被别的整数整除的，比如4, 6, 8, 9, 10，12 等等这些数就叫做合数。

一个整数，如果能被一个素数所整除，这个素数就叫做这个整数的素因子。

比如6这个数字，就有2和3两个素因子。

再比如30，就有2，3和5三个素因子。

理论上，只要会这些东西，就可以证明孪生素数猜想，哥德巴赫猜想以及黎曼猜想。

也就是说，如果哥德巴赫猜想被一个小学生证明出来了，那也不奇怪。

只是容易惊掉别人的下巴而已。

陈灵婴单手托着腮，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内有暖气，明天就是圣诞节，这是属于丑国人的节日，学校会放假，时间长达一个月。

很可惜的是，华夏的春节没有假期，这意味着陈灵婴没有办法回国过年，除非她请假回家。

陈灵婴的目光在邮箱里最新进来的那一封邮件上面停住目光，

是德利涅教授发来的邮件。

陈灵婴抿着唇点开，

邮件很短，只有一句话，翻译一下，

就是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陈灵婴回了一句好的，然后将外套穿好打着伞出了门。

雪还在下，鹅毛大雪在这一刻变成了具象的描写，这样大的雪，足够将黑褐色的地面，里面光秃秃没有叶子的树木全部罩住，左右只剩下漫天的白色。

陈灵婴将伞上的雪抖了抖，走进研究院的大楼，找到德利涅的办公室门后敲了敲，

“请进。”

熟悉的声音，只不过陈灵婴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见了。

屋内的人很多，乌泱泱坐了一片，德利涅坐在最上首。

一打开扑面而来就是暖融融的气息。

陈灵婴的目光在桌子上停住，那里还放了一盆热红酒?

“找个地方坐吧。”

陈灵婴抿着唇点点头没有说话，在一个离德利涅不算近的地方坐下，雨伞被她放在了办公室门外。

这张桌子很大，围着方形长桌子大概做了十五六个人，陈灵婴刚刚坐下旁边就有人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红酒。

“给她换成咖啡。”

丑国人21岁才到法定饮酒年纪，陈灵婴今年只有18岁。

德利涅的声音很冷，离咖啡机比较近的助手连忙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你喝这个吧。”

咖啡是热咖啡，冒着烟，陈灵婴突然：不明白德利涅这是想做什么。

别说陈灵婴不明白，就是坐着的其他人也不明白。

今天可是平安夜，德利涅教授不想回家，怎么还把没有回家那些个助手学生都叫过来了?

“今天是平安夜，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

德利涅开口，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都做一个报告吧，关于自己今年都做了什么。”

很好，原来是大型组会。

陈灵婴垂下眼喝了一口咖啡，八月到现在四个月，她对于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毫无进展，就像德利涅所说的那样，

她把这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

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说完又坐下，最后只剩下了陈灵婴。

“我目前在研究的项目课题是哥德巴赫猜想。”

德利涅抬头看着陈灵婴，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陈灵婴没有看德利涅，自顾自将一些小进展说出来，“我的研究成果就是这些。”

“呵。”

德利涅发出一声冷笑，就在陈灵婴做好准备他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德利涅却闭上了嘴。

坐在德利涅旁边的是研究院里的另一个教授，他站起身打了圆场，

“德利涅教授叫你们过来是想和大家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不要都僵着嘛！”

有德利涅在的平安夜才不会美好。

虽然德利涅是数论的王者，可是没有人想和自己的领导上司以及导师过节。

没有！

…………

（无奖竞猜，陈灵婴打开窗户后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人，又是谁?

小提示：适当翻看前文或许能够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