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撅着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智机人研发时参考了人类的习性，人类不睡觉会觉得困倦，智机人长时间运行没有待机休息同样会缩短寿命降低使用时间。

陈灵婴又接着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昭昭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钟，站起来走到床边上，双手拉着被子往上拖，而后牢牢将陈灵婴整个人包起来，

就像一个蚕宝宝。

好啦，这下子小昭昭就不会冷了。

昭昭就坐在陈灵婴身边，托着下巴，看被子要掉下来就又给它扶上去，确保陈灵婴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被子盖住，不露出哪怕是一点点。

如果不是因为它没有实体……

陈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他曾经问过陈灵婴它能否拥有一具身躯，却也只是打算看看，最多，偶尔呆在上面。

系统最大的优势在于其没有实体，它是一团虚空看不见的数据流。因为不会被人看到被人抓到，所以未来世界默认系统是为最高级的机械产物。

凌驾于智机人之上。

系统以自己没有实体而感到自豪。

可是……

数据流凝滞一瞬，却在下一秒变得更快，陈宜默默开启了自我检查程序，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一晚，陈灵婴没有睡，昭昭没有待机休息，陈宜同样没有移开看着陈灵婴的数据眼。

从身高体重血常规这些最基础的身体数据，到对她性格的分析，人生规划的几条可能性道路……

光屏上记载的东西很多。

天亮了，陈灵婴睁开了眼。

昨天晚上窗帘没有拉紧，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里透了进来，刚好照在了陈灵婴的脸上，睫羽好像都染上了一层金芒。

姚黄牡丹。

数据流中出现了这四个字，陈宜觉得这四个字用来形容陈灵婴十分合适。

她的长相并非大众以为的美艳或是纯情，钝感有之，锐度亦是不少，

瑞凤眼内眦勾尖，眼尾微微上翘，但整体眼睛的形状偏圆，下巴圆润，可下颌角显眼异常，唇微丰，嘴角却是尖的。

玉非蒸栗难同色，露是蔷薇更染香。

拟态，而非求真。

陈灵婴下了床洗漱过后，一边喝着水一边打开电脑看了一眼课表，很好，早上就有一节数学课。

照例是去未名湖畔晨跑，晨跑后去食堂吃了点东西，陈灵婴顺着人流走进教学楼找到要上课的教室。

说是教室也不太算，因为叫做小礼堂，足够容纳将近两百名学生的阶梯教室，陈灵婴来的不算早，挑了一处中间靠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今天这门课的授课老师是宋春韦，他是首都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第十二届、十三届中国数学会理事，第十二届全国青联委员。同时也是报刊《数学的实践与认识》的副主编。

主要研究方向为组合数学，也对代数和数论见解颇深。

这也是陈灵婴今天来的目的。

人是不能一直输出的，一定要持续性学习获得新的东西，在保持着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才能让自己做出更多的正确决策。

学数学的人好像确实头发都不是特别多，宋春韦也是。

单看脸还是显年轻的，可是加上那一头地中海，年龄一下就变得难以判断了起来。

宋春韦插上u盘打开破天气，今天这是一门高等代数②的课程，根据宋春韦的个人研究方向，讲的应该是代数或者数论。

陈灵婴觉得自己来对了。

不得不说能当首都大学的教授，宋春韦是足够合格的，和一些PPT战神不一样，宋春韦讲课风趣幽默引经据典，就算是在大多数人觉得枯燥乏味的数学在他口中也生动了几分。

PPT翻到了下一面，

周氏.陈.定理。

陈灵婴先是一愣，好吧，如果想要讲数论，确实绕不开孪生素数猜想，自然而然也就绕不开周氏.陈.定理。

毕竟周氏.陈.定理是一个提出者和证明者都是华夏人的定理，这能够大大提升国民自信心。

陈灵婴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些，直到PPT往下翻了一面，上面出现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周海中，另一张是她。

很好，陈灵婴低下头，她收回她刚刚说她觉得今天来对了的这句话。

“周氏猜测是1992年中国数学家及语言学家周海中在《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一文中以精确表达式提出的猜测。而这一猜测在今年四月份被陈灵婴证明成功成为了定理。”

宋春韦脸上带着笑，PPT往下又翻了一面，陈灵婴悄悄松了一口气。

“关于梅森素数的分布研究，英国数学家香克斯、法国数学家托洛塔、德国数学家伯利哈特、印度数学家拉曼纽杨和美国数学家吉里斯等曾分别提出过猜测，但他们的猜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以近似表达式提出；而它们与实际情况的接近程度均难如人意。唯有周氏猜测是以精确表达式提出，而且颇具数学美。”

宋春韦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拿着红外遥控，红点在PPT上的公式停留，

“对于这一同时富有精确度和美学的公式，要证明其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而在今年四月份《数学记事》的第23面到27面中，陈灵婴，也就是你们的同学，提出了一个前人未涉及到的证明过程。”

宋春韦显然非常推崇于周氏.陈.定理，他不吝啬于用美好的词汇去夸奖，也让坐在下面的陈灵婴越来越尴尬。

“我看过这篇论文，可以说是打破了我对惯常数学证明的思维方式，陈灵婴的证明从周氏猜测的先行入手……”

宋春韦在上面洋洋洒洒说了很多，陈灵婴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拿笔，心里祈祷着这一知识点赶快过去，然后就被点了名。

宋春韦的视力显然很好，也很显然PPT上照片是他自己找的，不然不会一眼就精准地将陈灵婴和照片上的人对应起来，还明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陈灵婴同学，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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