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月。”

石宛颐在桌子下方拉了拉许潇月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这样说话。

石宛颐和许潇月是在一次英语演讲比赛上遇见的，所谓的数学和英语不能共存，在真正的顶尖级别的学霸身上，是不适用的。

那场比赛在s市举行，比赛结束后出了一点小意外，她们遇上了台风，不得已石宛颐在许潇月家里借住了三天。

三天时间不算长，却足够让两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发展出革命友谊，并且在后来的日子里偶尔也会通过企鹅软件去了解对方的生活。

石宛颐知道许潇月好强，可是……

她余光悄悄看向陈灵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我接受你的针对，”

陈灵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或是别的情绪，许潇月说的很直白，她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许潇月一愣，而后脸上笑容愈发甜美，

“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

…………

第一天是冬令营成员报到以及收拾宿舍的时间，而第二天就开始正式选拔国家队成员。

从这一天的早上开始，直到最后选出六人，每一场考试每一次课题活动，都会评分记录在册。

前十五天六十进十五，后十五天十五进六人。

十进一的淘汰率，使得这群天之骄子当中弥散开紧张的氛围。

“同学们好，我叫黄康盛，目前在魔都大学任教，也是这次国赛的出题人之一，今天我们来讲讲这份竞赛试卷。”

黄康盛讲题的速度不算快，底下却依旧有一大半人没有听懂，竞赛是比任何东西都要依赖天赋的存在，在开始讲题之前黄康盛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不过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的目光在最前排以及第三排靠窗的那一块儿位置划过，这几个学生还不错。

最前排坐着许潇月石宛颐以及谢志昌，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则是陈灵婴和杨泽然，谢洋坐在杨泽然前面。

很快就讲到了第六题。

“这道题，”黄康盛看着手中的答案，又翻了翻桌上国赛的试卷，

“总共有四个人得了满分，杨泽然，陈灵婴，许潇月，谢志昌。”

许潇月的头微微仰起一点，余光看向身后的陈灵婴以及坐在她旁边的杨泽然。

“我看了下你们四个人的试卷，有两份中规中矩的，和答案差不多，潇月的答案倒是有点意思，”

黄康盛说到这里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许潇月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还有一份卷子，这道题写了三个解法，看来做题时间很充裕啊。”

许潇月一下僵住了脸，有些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陈灵婴。

直觉告诉她，三个解法的答卷，是陈灵婴的。

“陈灵婴同学，上来讲讲你的思路怎么样?”

果然，许潇月转回头，握着黑色水性笔的手不自觉用力。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写另外的解法，就算有时间，也不一定能想出来三种。

陈灵婴毫不胆怯地站上了讲台，她的声音很好听，和许潇月的甜软不同，其中轻灵要更多一分，冷冽要再多两分。

是冬日里放在屋外冻成了冰的碎糖。

语速不紧不慢，可是底下的一众人发现……

他们听不懂。

毕竟也只有四个人做出来了，他们本来就没做出来，四个月过去了不会做的题还是不会做，更别说什么新的思路解法了。

黄康盛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叫陈灵婴上来又不是真的为了讲题，纯粹是为了打击一下这群天之骄子。

免得他们一天天孤芳自赏觉得自己多厉害，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所谓的有一点小天赋的天才。

痛苦而漫长的一个上午总算是结束了，黄康盛刚刚走出教室，许潇月收拾好东西和石宛颐说了一声就快步追了上去，

“黄教授！”

“是潇月啊，怎么了？”

黄康盛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向他。

“黄教授，我想看看陈灵婴的国赛试卷，不知道行不行?”许潇月刚刚走的有些快了，现在还喘着气，甜甜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难让人能拒绝她。

可惜……

“国赛试卷学生答案是不能随意外泄的，不过要是陈灵婴同学同意，我可以给你看看。”

“好。”许潇月点点头就打算离开。

“潇月，有时间回家看看，你爸妈也不是故意的。”黄康盛有些无奈，他是许潇月的姑父，也是将她领上数学这条道路的人。

许潇月喜欢数学，也想认真地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可是她父母却总是希望她能进行金融经济方面的学术研究，为将来继承家业做好准备。

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只是孩子和父母的选择刚好不一样罢了。

“等我拿了今年的IMO金牌再说吧！”

许潇月摆摆手离开，她向来行动力极快，这边拜别了黄康盛，下一秒就找到了陈灵婴，

“我可以看看你的国赛试卷吗？”

试卷一早就发到了各个学生手里，黄康盛手中的是复印件。

陈灵婴微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许潇月，却没有选择问什么而是直接从抽屉里将试卷翻出来递给她。

“多谢。”

许潇月同样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陈灵婴的试卷，道了谢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开始研究起了试卷。

陈灵婴的字很好看，不像大多数理科生放飞自我的字体，她字迹清秀，一如她这个人一般，若有清风拂面，水波微荡之感。

许潇月看得很仔细，六道题目里面只有第题写了三个解法，更甚至许潇月能看出来，在做第一天第三道题的时候，陈灵婴的时间是有些不够的。

字迹潦草快了些，还跳了几个计算量很大的步骤然后选择加一个借代字母避开，最后再将字母数字代入，得出答案。

可以说是投机取巧。

不过许潇月很喜欢，若非她做第三题做的太赶抄错了一个小答案，想来她也是满分。

怪就怪那道题真的运算量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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