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冷笑了一下，问道：“这么说，你来的目的就是向警方证明你不是罪犯，反而是一个好人，对吗？”

崔东元微微一笑：“不仅仅如此，我是来帮助警方的，看到那个盒子了吗？如果你们进展顺利的话，应该知道那是谁的人头，当然，你们一定还想知道更多的残肢在什么地方！”

苏琼知道，崔东元在逐渐占据主动，于是索性将谈话进行得更赤裸一些，于是问道：“你当然也不会无偿地告诉我们这些，说吧，你想警方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立即触及到了实质性，崔东元咬了一下牙，正色说道：“我希望警方把我立即关起来，我愿意做警方的污点证人。”

“关起来？”苏琼万万没有想到崔东元会这么说。

“是的，”崔东元的脸上显出恐怖的表情，“如果警方不把我关起来，我也会象东子和石头那样，被活活杀死，我不想这样。”

“这么说你一直和这两个人有合作，而且知道是谁杀死了他们？”苏琼觉得事情都可以串在一起了，现在就需要崔东元把这些事情都完善起来。

崔东元使劲地点了点头：“我和东子等人一起开展了一项性爱摄录的服务，所服务的对象都是一些很有身份的人，但我们没有想到，后来这项服务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这些人竟然在性爱的过程中追求杀戮以达到自己最大的快感。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服从，然后我把尸体放进了墓地中，但没有想到的是，最近也许是你们警方发现了什么，这些很有身份的人便想杀人灭口，我们自然就成了替罪羊。”

“这么说，你是因为怕步了石头与东子的后尘才来寻求警方的保护？”苏琼奇怪崔东元的交代中为什么没有涉及到GA组织的事情，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

崔东元再次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真挚。

“那你知道谁在追杀你们吗？”

“孙老板，”崔东元恨恨地说道，“这些有身份的人一旦丑闻暴露被抓，那么损失最大的其实就是孙老板，所以他当然要杀我们灭口。”

“你有什么证据？”

“我知道孙老板手下有个神秘的杀手，他总是穿着一件白衣，抓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崔东元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在撒谎！”站在监控房的林川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崔东元自言自语地说道。

身旁的隋江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林川，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听说过他曾帮助苏琼办过一些案子，于是问道：“我听说那个石头和东子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而也是你提供的有一个白影闪过，难道不是那名杀手吗？”

林川笑了笑，说道：“杀死石头和东子的人到底是不是孙老板的手下我不敢说崔东元在撒谎，而且那个白影极有可能就是他说的那个杀手，我也不否认，但我认为，他是在故意转移目标，因为孙老板绝不可能是为了帮助那些有身份的人掩盖丑闻而追杀他们。”

“噢？”隋江笑了，“那你的意思是？”

林川不好对隋江讲述孙老板委托自己查询关于鬼棺新娘和曹娇失踪的事情，只好敷衍道：“我听说孙老板势力很大，也最懂得明哲保身，手下如果有那样的杀手，我想崔东元绝对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隋江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追问下去，林川也讪讪地不再说话，而身后的陈东则暗自好笑。

苏琼对崔东元的交代并不感到意外，她隐隐地早就知道孙老板手下有个穿着白衣的杀手，但苦无证据，何况这个人虽然杀死了石头与东子，却也救了林川一命，所以她对追查此人并不太放在心上。

“如果把你当作诱饵，这个杀手会不会出现呢？”苏琼问道。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崔东元的意料，他顿时有些吱唔，苏琼接着说道：“但我认为事情不仅仅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制作性爱光盘，甚至是性杀光盘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但你们绝不是把尸体放在墓地里那么简单。”

崔东元的表情露出了迷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如果你只是把尸体放到墓地中，那么为什么要分尸，其余的部分呢？另外，你送来的那颗人头恐怕已经事隔三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它竟然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吗？”苏琼问道，虽然仇秋的检验结果没有出来，但苏琼已经确信那是曹蕾的人头。

崔东元脸上顿时露出了慌恐的表情，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再让我提醒你一句，你，石头和东子的身上都有一个纹身，双头蛇，”顿了一下，苏琼一字一句地说道，“又叫歧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纹身的含义吗！”

崔东元的汗顿时淌了下来。

过了半晌，崔东元才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警方比我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是的，我们有一个组织，名叫GA，是专门从事非法的基因研究的。那些被杀死的妓女的尸体都被我们带走做研究去了，墓地里只是一个放置试验品的地方。”

“那你们组织的负责人到底是谁？”苏琼决定不再兜圈子而是直切主题。

“范仑！”崔东元回答得也十分干脆，“我们都是受他主使的！”

苏琼最怕的就是这个答案，但崔东元偏偏将范仑指证了出来：“那么这个证据又在哪里呢？”

崔东元笑了笑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范仑是一名基因工程师，而且他就守在那片墓地，没有他，我们能轻易把尸体放进墓地里吗？”

这个理由其实是很充分的，但苏琼内心中多少却有些不愿意接受，而站在监控房中的所有人也不愿意接受。

隋江突然转头问陈头：“找到老范没有？”

陈东摇了摇头，他正在纳闷苏琼说的双头蛇又名歧基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听说。

隋江叹了口气道：“这一下老范的麻烦可大了。”

林川看着隋江，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说？”

隋江犹豫了一下，说道：“老范和范仑是兄弟，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如果范仑是凶手，是幕后的策划人，那么老范的失踪便意义重大了。”

“不会的，老范绝不会帮助他弟弟逃避法律责任的。”陈东对隋江的猜测有些不满。

隋江冷笑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分析案件就不能有私心，你明白吗？”

陈东咬了一下牙，不好说些什么。只有林川心里清楚，隋江的分析绝不是空穴来风，老范正处于人生重要的路口，案件的真相还有他的选择将决定他的命运。

“但愿老范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林川随口说道，隋江立即把目光投向了他。

林川知道自己有些失口，急忙把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