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沉默半晌，“我真的没有大红大紫的命？”

林巫无奈道：“大红大紫是命，你命不在此。瑶瑶，你可愿意成为偃师。”

“偃师？”林瑶兴致上来，瞬间将大红大紫抛在脑后，“就是那种能制造人偶的偃师？和你这巫觋一样？”

林巫想了想，“偃师和巫觋不同。偃师是工匠艺人，通过双手创造改变，赋予灵魂。巫觋则是事鬼神者，沟通天地鬼神。”

林瑶陷入纠结，一方面是对这些奇异之事的好奇，一方面又是对未知的恐惧。

“瑶瑶，想好了跟哥讲。不早了，快些休息去吧。”林巫看看时间，接近十二点，明天早上第一节专业课，还要去点到。

林瑶在沙发上静坐良久，回到房间，推开整整一年没碰过的暗门。

门后是一间工作室，桌上还摆放着做到一半的木雕人偶，若不是今日哥提起偃师，她都快忘了以前没日没夜沉迷人偶的日子。

林瑶试探着再次拿起雕刻刀，泪水悄然划破脸颊，熟悉的感觉回来，心神迅速沉入雕刻中。

林巫若有所感，抬手掐算，嘴角勾起轻快的笑容，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喂！哪个？三更半夜打电话，不怕鬼敲门！】

电话那头声音震耳欲聋，林巫赶紧离远点，一边打断：“陆婆婆，我，林巫！”

【啊？！小五？你大声点！大小伙子，说话跟猫儿一样。】

“喂！”林巫深吸一口气，喊道：“我给你找了个徒弟！”

【徒弟？我晓得你是老姜徒弟，老姜闭关了，有啥事跟陆婆婆说！】

林巫气沉丹田，靠近手机，一字一顿吼：“给！你！找！个！徒！弟！”

【哦哦哦，好啊好啊，亏你小子还记得到，找到了陆婆婆给你包大红包！】

“我找到了！回头带回来！休息了！”

【好好好，明天我就来！】

“……”

说完陆婆婆急匆匆挂断电话，看样子现在就准备出发。林巫往床上一倒，有些后悔大晚上给陆婆婆打电话报喜。

倒是不担心陆婆婆自己出来，别看她耳朵不好，身子素质方面能甩大学生两条街，去年还跟团出国玩了一圈。

“仙仙，你说……我将妹妹拉入玄术界真的好吗？”林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瑶瑶于偃师一道天赋卓绝。”

灵位牌飘到林巫枕边，金灿灿的“夫”字看得林巫嘴角一抽，拖过旁边得玩偶压在灵位牌上，敷衍拍拍，“快休息了。”

【嗯唔……】

深夜，月光照进屋子，压在灵位牌上的兔子玩偶长耳朵动了动，翻身往林巫方向挪了挪。

……

清晨六点，林巫头发凌乱冲出卧室，下楼。

就在刚才，被闹钟吵醒，下意识伸手去摸枕边的灵位牌。

别说灵位牌了，连兔子玩偶都消失不见了。

“林清林瑶，你们看到灵位牌没？”

林瑶通宵一晚，脑子还有些迷糊，问道：“昨晚哥夫不是和你一起吗？”

“哥夫？什么哥夫？灵位牌是哥……”

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巫捂死嘴里，“不准乱说！看到没？”

两只摇头，没看到。

林巫冷静下来，契约另一头就在不远处，顺着方向看去，除了柜架上一排玩偶手办，没有灵位牌身影。

林巫眼睛危险眯起，冷笑一声，走到置物架前，托着下巴仔细打量一排玩偶。

“这个？”林巫拿起一个持剑小人瞧了瞧，“不是。”

“钢铁侠？”轻轻敲敲，“不是。”

一连几个都没有，契约另一头明显传来紧张的情绪，看来就在这些手办或者玩偶里面了。

“找到了！”

林巫抓起角落的白兔子玩偶。

【嗷！】

玩偶背带裤一边带子落下，露出里面漆黑的灵位牌。

林清好奇凑上来，问道：“哥，这真的是哥夫？”

林巫将兔子玩偶背带拉上去，遮住灵位牌上的字，“就你知道的多……”

“不是吗？”临清疑惑，刚才他看到了灵位牌上的字【夫 姬弦之位】

“不……”契约另一头传来不悦的情绪，林巫咬咬牙，“少见多怪，知道了还不叫哥夫？”

“噢、哥、哥夫好！”林清对着兔子玩偶深深一鞠躬，看向林巫的眼神充满了敬佩，要说还是他哥厉害，厉鬼都能泡到手，大写的牛逼。

林巫暗中再三警告两人不能在爹妈面前说漏嘴，这才放心离开去上课。

“仙仙，你看我都向家人公开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林巫拍拍兔子玩偶，“咱们别躲在玩偶里可以吗？”

玩偶兔子红眼睛微微闪烁，毛茸茸的长耳朵轻轻缠上林巫手腕，对兔子玩偶的喜爱溢于言表。

林巫眼睛微微眯起，狡黠道：“那我们先商量好，你附身兔子玩偶就不能跟我出去哦。”

长耳朵纠结摇摇晃，能看出其中挣扎。

就在林巫以为姬弦要脱离玩偶时，毛茸茸耳朵松开林巫手腕，卷住手机。

“你意思是，你还要个手机？”感受道跃跃欲试的情绪，林巫咬咬牙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说我不重视你，你也是有了手机就没我这个婚约对象。”

长耳朵心虚拍拍林巫，另一只耳朵依旧死死卷住手机。

“得，你在寝室别乱跑，不然走进科学又得多播两集。”

林巫忽视心头淡淡的失落，安顿好厉鬼，拿上书踩点跑进教室。

……

林巫走远，趴在床上的兔子玩偶甩甩耳朵解开密码锁，磕磕绊绊点进W博。

【林瑶哥哥，盛世美颜。】已经从热搜末尾爬到了第一。

兔耳朵毫不犹豫点进去。

【哥哥好帅！腿软了！】

【啊啊啊啊啊！！！！哥哥的腰，杀人的刀！】

【好宠！哥哥抱我！】

兔子动作从趴着慢慢坐起，长耳朵甩得啪嗒作响。

不多时，玩偶无力倒在床中央。正在记笔记的林巫条件反射拉起衣衫，遮住忽然出现的灵位牌。

【嗷——】

【呜吼——】

一声声鬼鸣透过契约直击灵魂，林巫揉揉额角，这只厉鬼真闹腾，总是吃莫名其妙的飞醋！

“林巫，你没事吧？”

旁边的同学见林巫捂着小腹，脸色微变，有些担忧。

林巫摇摇头，“没有，想起家里那位了，昨天惹祂生气了。”

“哦，女朋友多哄哄呗，”那同学递过去个暧昧眼神，“林学神看来也难过美人关啊。”

林巫苦笑，怀里这个不就是美貌厉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