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婧对着铜镜，在眼尾拿着笔描出一抹红鸢，“带过来了？”

“带过来了，已经关在暗室里了。”怜心站在燕文婧身后，抬眸望着她道。

燕文婧微微挑了挑眉，抚了抚头上的珠钗，眼底泛着冷光，站起了身，“周固安倒是守信用，本宫还以为他会直接弄死他呢。”

怜心上前扶着燕文婧，“奴婢刚才虚看了一眼，还喘着气。”

默了默，一手拂开殿中垂下的纱幔，冲着燕文婧挤了挤眼，“大将军将他给废了。”

燕文婧顿住脚步，偏头看了怜心一眼，嘴角缓缓挑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继而继续前行，幸灾乐祸的说道：“惦记周固安的人，他也是该的，就是可怜我们的鲁国公，一把年纪，到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那灵萃宫的那位，小姐是要……”怜心悟错了意，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用不着我们动手，他护得再周全，这宫里有的是人不想有新的龙子诞下。”燕文婧抬手看了看自己新染的指甲，在昏暗柔和的灯火里，有着异样的美感。

“况且，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呢？”

燕文婧回眸邪魅一笑。

怜心震惊的瞪大眼睛，捂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燕文婧，“小姐，我的天呐！”

“这宫里的女人才叫一个藏龙卧虎。”燕文婧抬手点了一下怜心的脑袋，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怜心咂了咂嘴，皇上可没了生育的本事，这不就意味着灵萃宫的那个女人还有别的男人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愿意跟一个老头你侬我侬的。

“推开门。”燕文婧微微挑起下巴，给还在意犹未尽的小丫鬟一个回神的眼色。

怜心咧唇一笑，步子欢快，走前了两步，推开了门。

小德子迎上前，眉笑颜开，“娘娘万安，奴婢都收拾好了，就等您来了，您瞧瞧可满意。”

看到架在木桩上的人，燕文婧柳叶眉动了一侧，周固安是说会留给她最后解决，真就留了一口气给她。

“办的不错，本宫重重有赏。”燕文婧拍了拍太监的肩。

小太监嘴角都要咧到了耳边，正要说着不用，这是他该做的，下一瞬呆呆愣愣低下头，看着腹部插入的刀子。

“小德子是吧，本宫会好好厚葬你的，死人的嘴最严，委屈你了。”燕文婧柔声说着，手中的刀却再进一寸。

小德子张了张嘴，血涌至喉管，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文婧缓缓松开手，眉眼带笑意，轻启朱唇，“放心吧的去吧，本宫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做个正常的人。”

尸体倒在地上砸出闷声，她动脚踢了踢，“拖下去埋了吧。”

怜心点了点头，拖着小德子的两个胳膊，往外拽，好在皇上重新给她们小姐搬了殿，这里花木多一些。

燕文婧走到燕文琦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你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了，猪狗不如的活着才是你该得的。”

她眼里噙着泪，发狠的扯着燕文琦的脸，“大哥对你有多好，你一个庶子，他待你如同一母兄弟，吃穿皆是上乘，爹都管，他管，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燕文琦自嘲一笑，“我还以为妹妹是白纸呢。”

燕文婧抡起巴掌就甩了过去，直至没了力气才停下，抬手凑近他的下颌，一抬一掰，绝了他咬舌自尽的可能。

“本宫这里有最好的医师，会一直吊着你，祸害了这么多人，你得赎完罪才有资格死。”

“呸，祸害，燕文婧你又能多无辜，杀人时眼都不眨一下。”燕文琦气息不匀，面色苍白如纸，眼角下肉还不停的抽搐着。

燕文婧后退几步，上下扫视一眼，声如夜莺，“本宫不是好人，也做不了好人，但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不好的人，尤其是丧尽天良，白眼狼的人。”

她动了动唇，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晃了晃身子，眼泪嘣了出来，雍容华贵的宫服庄严肃穆中带着一丝疯狂恐怖。

“这是本宫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你不是喜欢刺激吗，那你自己也尝尝，尝尝那些因你们变态的欲望而蚕食的人的绝望和无助。”

燕文琦咿咿呀呀挣扎着，嘴角流着口水，愤怒的瞪着燕文婧。

燕文婧收住笑，冷沉着一张脸，揉了揉眉心。

“享受吧，你应得的未来，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的，哈哈哈……”

大笑过后，是无尽的空无，门阖上的一瞬间，她眼神呆滞下来。

怜心处理完尸体回来，见她如此，垂下眼睑，没有说什么话，上前扶着她的胳膊。

走廊里的灯笼将她们二人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

远处又有奸细的声音出来，“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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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光初现，黎夭夭睡眼惺忪，翻着身子，被子蹿进来一些冷气，激得她一个哆嗦，往周固安怀里窜了窜，拉紧被子。

没有空调的日子难捱，哪怕烧了碳，还是冷啊，好在她还有周固安，一个人形供暖器。

“夏日嫌着我热，这个时候知道我的好了。”周固安动了一下，将她又往身前带了带。

黎夭夭笑了笑，吐了吐舌头，不敢不说话。

理亏啊！(???︿???)

悄悄抬眸瞄了一眼，见他玩味的笑着，她蓦地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嘀咕着：你是我夫君嘛！我用用怎么了啦！

周固安望着缩在被子里时不时动一下的大团子，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手覆着脸，“夭夭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夭夭，你再这么动，为夫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了。”

大团子不眨动弹，顿了一下，冒出来个头，脸红扑扑好像要冒了烟，羞愤欲滴的瞪着周固安，“周固安，大清早的，你，你。”

周固安半支起身，让她侧躺在他的臂弯里，低低的笑了一声，安心得给她当着暖炉。

黎夭夭扒着被子，想了一下，还是往他身前贴了一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她舒爽的想脚趾开花。

“周固安，你昨夜不是说教训了一个欺负我的人吗？谁啊？”

“咱们夭夭是好孩子，不记仇。”周固安戏谑的挑挑眉，心底暗爽，饶他燕文琦再怎么惦记他家夭夭，他家夭夭都没当他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