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签订契约

龙山一处偏僻的地方，一身血红色锦衣青年站在院外，普通的院子，普通的花花草草，但却有着不普通的生机盎然。

犹豫许久终究是下定决心缓缓走了进去，“吱~”的一声推开房门，半开的时候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张志吗？”

“是晚辈！”浑厚成熟的声音传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进入房间之中，张志明显可以感受到里面衰败的气息，甚至于还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张志由于修炼功法缘故，因此对此类生死的气息极为的敏感。在他的记忆之中，离开龙山前往皇京之前节丈老人绝对不是如今这样油尽灯枯的模样。

“咳咳咳”。张志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节丈老人突然的咳嗽声传来。

剧烈的咳嗽声可以感受到节丈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张志急忙将一旁的灵茶递给老人，并且抚着老人后背传输那生之气息。

作为修炼生死转相录的人，虽然不是灵医师，但治愈一方面却有着极大的能力。

然而当灵力深入其中的时候张志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简单，节丈老人的身体状况既不是伤亦不是病，而是已经达到了寿命尽头的情况。

作为一名化神修士，节丈寿命断然不会如此短暂。仍旧是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虽说并不能延长寿命，但以强大的生命之力缓解痛苦。

节丈老人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脸上痛苦的神情得到了缓解，同时说道：“老了！老了！”同时打断张志再次输送。

不等张志恢复输送便接着说道：“不用了，我吊着这口气便是等着你到来。”说着封闭自身穴位，张志即便是想要再次输送也不能。

“志儿来这里可是想要知道叶太守当初算了什么吗？”

张志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太守还有什么愿望，或许我可以帮他实现。”

与其说是实现太守的遗愿，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救赎。自从七星关一战之后，张志道心崩溃，根本不知自己修行到底为了什么，因此他才过来寻找自己的价值。

节丈倒是没有直接说，反而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是现在的模样？”

“为何？”张志颇为关心的问道。

节丈老人是他与叶家之间仅存不多的纽带之一，当初他跟叶墨、叶丝几人经常来这里玩耍，而节丈也总会给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什么黑色的甲虫，甲壳坚硬可以承受金丹一击。

最为印象深刻的是一些黑色灵符，他跟叶墨出去玩耍曾被未开化的妖兽包围，倘若不是这些黑色灵符恐怕就要死于妖兽口中。

记得那天漫天遍野的黑色火焰从灵符之中冲天而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那些妖兽就这样痛苦的倒在火焰之中。

而那些灵焰仿佛认主一般，并没有伤害二人，反而形成护盾护佑着二人回家。

这件事情除了二人以外便只有节丈知晓，小时候害怕被责罚，即便是叶冠亦没有告诉。

“演算、推演本就是与天相争，我们这种小人物如何能挣得过天呢？因此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助力！”

“助力？什么助力？”张志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助力就是导致节丈衰老的重要原因。

节丈老人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在尚未踏足修真之前，我还只是个如同，唯一与常人的区别或许就是对未来有着一定的感知能力，可以预测自己吉凶，虽说有时候并不准确。”

“先渊法体吗？”

节丈点了点头，“虽说拥有先渊法体，但是想要准确测算未来发生之事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需要一个助力！”

张志疑惑的重复道：“助力？”

“那个人找到了我，不对，不是人，是一位神。他找到了我，与我签订了契约，他为我提供助力，我则提供她需要的一切。”

张志本能的感觉到这个所谓的“神”不怀好意，正要开口提醒，只见节丈摆了摆手。

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的什么，这种契约可能在你看来不是公平的，但他可以提供你想要又不能得到的，花费更多代价是无可厚非的！”

苍老的手摸着张志手臂之上的伤痕，“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但好像这些都是徒劳的，你没能救下来叶家之人。”

是啊，如果自己那时候有着更强大的修为，那么就可以救出来太守他们。张志头脑中不禁想到。

“他可以提供修为吗？”张志若有所思的问道。

节丈微微一笑，“他的能力远比你想的要更加强大！”

“那么寿命就是代价吗？”

“不一定，只不过那位需要我心甘情愿前去，因此寿命才是代价，其实我的灵魂也已经抵押过去。预测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

“你也是那位的目标之一，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仍然心动了，对吧！”节丈仿佛知道张志所想一般。

张志点了点头，这个助力倘若真如节丈说的那样，即便是代价巨大，自己仍旧选择他。

“这就是我预测你的未来的原因，志儿天赋异禀，前途光明远大，飞升成仙亦是不远。那位想要让你成为他的属下，然而你若为他做事，未来则是一片黑暗。”

“我未来已经选择了吗？”

节丈老人点了点头，年迈的身体仿佛已经难以支撑他继续说话。

“结局是什么？”

“成为一个嗜血狂魔，永无翻身之地！”

张志此刻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不过还是继续问道：“前辈告诉我这些是为了叮嘱我不要签订契约吗？”

节丈人就是摇了摇头，“未来之事怎可能是我一个小小化神所能改变的，或许我预测到的那些也是那位的安排，毕竟那位拥有我拥有的一切。”

说着拿出黑色玉符，上面有着提前写好的契约，非常完善，一方是那个所谓的助力，另一方则没有写明是谁，但其内容是极为有利于另一方。

“我马上就要走了，灵魂早就应该被取走，但那人给了我时间。其实说起来，那人是一个极为守信用的人，我要感谢他，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话音刚落，节丈就慢慢闭上了双眼，那专属于节丈的气息亦是缓缓消散，最终张志完全感应不到。

张志摆好老人的遗体，尊敬的行祭奠之礼，同时准备埋葬好老人。

就在此时，只见那黑符突然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张志感应到之后则是如临大敌，那股深渊寒冷的气息竟然使得张志灵魂冻结。

雄厚威严的声音传来：“节丈已将事情告诉你，你可愿意签订契约？”

极为简短的话语，没有如同张志想得那般各种诱惑话语。

第一时间想要拒绝，正要开口之时忽然改变了话语：“你能达成任何事情？”

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光芒之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只见大手一挥一道幽光便进入张志脑中。

张志还想要抵抗但却发现根本无从抵抗，只好任由它进入脑海之中。

房间之中顿时形成一股气息的画面，双目无神的张志一动不动的站着，周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人影耐心的等着张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大约三刻钟后，那人随手一挥，只见张志就醒了过来。

此刻张志的眼中充满了疯狂杀戮之色，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惊讶。

“你给我看的那些可是真的？”

“契约之上写明了签订契约之前不会对你有任何欺骗与隐瞒。”同时将节丈为他准备的黑符打开，上面确实如此的写到。

没有话语，张志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人影则没有一丝的慌张，仿佛有着极大的信心。

许久之后，张志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同意签订契约！”只因那人给他展示的一切一切都是张志难以拒绝的。

话音刚落只见黑符顿时漂浮起来，随即张志眉心之中出现一滴精血，张志可以明显感受到里面还裹挟着一丝丝的灵魂。

而那人则是轻轻一点，精血便融入黑符之中，短暂闪烁之后黑符便直接进入张志眉心之中。

同时说道：“契约已成，你要牢记契约，永世不得反悔！”

丝毫不管尚处于融合之中的姬余，转身消失在房间之中。

与此同时，灵王府之中的姬余看向张志所在的方向，疑惑的说道：“好熟悉得气息，这元界倒真是有趣！”

“殿下自言自语说什么呢？”只见一位清新脱俗的女子现在姬余面前说道。

“我在想月儿怎么还不过来，我要想死你了。”说着伸手要将苏月搂入怀中，引得月儿一阵娇羞。

张志此刻已经苏醒了过来，也完全明白了两人之间签订的契约，以及节丈老人为何看似在引导自己。

那个黑符表示契约信物，是节丈与那人签订的第一代信物，而张志则是完全继承下来，并且里面的内容得到了完善，同时还得到了一些节丈老人的信息。

里面有叶冠与叶墨前来进行的推测，“六人去，无人回么？”张志喃喃自语道。

亦有着节丈衰老的原因，建登战争开始之后许多人前来寻求节丈老人为处于战争的家人们求得一条生路。

节丈不忍心看着建登百姓流离失所，还要丧生在战争之中，因此尽自己的能力帮助着他们，所付出的代价自然就是生命。

当他油尽灯枯之时，突然有所感应，于是推算了张志得未来。在他预测到的那里，张志终究还是签订契约，只不过最终陷入深渊。

节丈知道自己难以改变那人想法，只能尽可能的完善着契约，为张志寻找着更大的生机和更好的结果。

那人则完全是不屑于阻拦，他想要一个心甘情愿的属下，于是也就没有多加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