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洗澡房，通常是单独建在主屋旁边。

小辣椒经不起寒风凛冽，让张晓凡备好毯子在门口等候。

这时候，几声沙沙声传来，张晓凡谨慎的放下毯子，悄悄的寻声走去。

没过一会，洗澡房后面有个黑影晃动。

张晓凡气得咬牙切齿，抓起一块砖头，猛地朝黑影砸去。

“啊。”

发出一声惨叫，黑影极速向前奔跑。

“王八蛋，找死。”

张晓凡没有善罢甘休，朝着黑影飞奔追来。

“欠打。”

张晓凡一个飞跃，狠狠踢向黑影的后背。

“嘭”的一声，黑影朝前扑倒，正脸着地，半天爬不起来。

张晓凡抓着对方衣领，挥起拳头，正要给他一些颜色，听到一阵哭喊：

“别别…打，是我…”

张晓凡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发小，张天柱。

“柱子？”

张天柱擦了擦脸上的秽土，苦笑着望着张晓凡。

“兔崽子，活腻了是吧？”

张晓凡狠狠往他臀部踹了一脚，疼得他哇哇大喊。

“晓凡，我冤枉啊。”

张晓凡穷追猛打，一边拍打一边咒骂：

“冤你个头，都什么年纪了，还做这种龌龊之事？”

张天柱护着脑袋，哭喊着求饶。

“晓凡，真不赖我，我看见二鬼子他们好几次，总喜欢往这边跑，我就想探个究竟。”

二鬼子，是村里臭名昭着的混混，父亲死的早，母亲懦弱，管他不到。

从小养成了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恶习。小偷小摸已经是家常便饭，欺男霸女也没少干，没事总喜欢往人家洗澡房里跑。

哪家的娃儿哭啼，父母说句，再敢调皮，我让二鬼子把你抱走，娃儿哭声立即停止。

若是遇到哪条不识相的狗，吠个不停，你只要指着它，骂上一声，再敢乱叫，我让二鬼子收拾你，再凶恶的狗，也得摇着尾巴，乖乖溜走。

村民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狂妄，就算拘留几天，出来之后仍旧是一个恶棍。

从张天柱话语可以猜的出，聂文静来历不明，再加上之前神志不清，定是让这帮混蛋占了不少便宜。

张晓凡暗自发誓，一定要拔了这混蛋的狗皮。

“嘘，有人来了。”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二鬼子带着两个隔壁村的混混向这边走来。

张晓凡暗自高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既然你要寻死，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晓凡，要不要回去叫几个村民出来？”

张晓凡冷冷一笑，对付区区几个无赖，何必兴师动众？

张晓凡偷偷兑换了大力丸。

并不是害怕打不过，而是担心力度不够狠。

二鬼子蹑手蹑脚来到张晓凡屋边，奸笑着对同伴说道：

“我跟你们说，这野妮子身材那叫一个棒，待会保准让你们直流口水。”

两名同伴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二鬼子想必是平时没少被人追赶，腿脚力度倒是出众，轻轻一跃，便抓住房子的通风口。

当他伸长脖子往里观望之际，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夹住，又麻又疼。

未来得及查看，一股力量猛地向下拉伸。

“嘭。”

二鬼子摔了个大跟头，疼得直想骂娘。

张晓凡抓起他的衣领。

“嘭嘭嘭。”

先朝他额头砸了三拳。

二鬼子瞬间头昏目眩，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两名同伴本能的冲张晓凡推搡，试图将二鬼子救走。

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伸出的手臂居然像是粘住一般，纵使如何用劲，也收不回来。

“赶紧松手。”

男子厉声喝道，语气如这刺骨寒风。

张晓凡阴阴一笑，双手同时用力，转动手腕。

“咔擦。”

两名男子浑身颤抖，内心刺骨钻心的疼，却又不敢叫出口。

这种情景，哪里还管得上二鬼子的死活？两名男子连滚带爬，一溜烟消失在朦胧的夜色当中。

没过一会儿，张天柱找来一段牵牛的绳索。

张晓凡用绳子的一头，将二鬼子的手脚绑住，另一头扔过树梢。

“张晓凡，老子饶不了你。”

二鬼子鬼哭狼嚎，若不是寒风呼啸，恐怕半个村子的狗都被惊醒。

“煮熟的鸭子，嘴还硬？”

张晓凡折了一枝树叶，捏开他的嘴巴，狠狠捅了进去。

“晓凡，不会闹出人命了吧？”

张天柱从小怕事，见到这种情景，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村里人不是拿他没办法吗？咱们今晚就为民除害。”

张晓凡拉动绳子，将二鬼子吊到半空，捆绑结实，拍了拍手掌。

“大功告成，回去睡觉。”

———

张晓凡回到房间，小辣椒裹着一床棉被，宛若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甚是滑稽。

小辣椒看到张晓凡嬉皮笑脸的样子，气更加不打一处来。

“张晓凡，刚才跑哪里去了？”

张晓凡看到这丫头的窘态，瞬间脑补刚才的画面。

小辣椒洗澡出来，没看到张晓凡，冻得浑身发抖。

“刚刚看到几只老鼠，就去追赶，把你落在里面啦。”

张晓凡捂着嘴巴偷偷笑道。

“那你还回来干嘛？赶紧去外面田野睡啊。”

张晓凡连人带被将小辣椒搂在怀中，柔情似水的安抚着：

“我不给你暖被窝，你如何睡得着呢？”

第二天清早。

张晓凡还在睡梦中，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辣椒揉揉惺忪的睡眼，呢喃问道。

“可能是老鼠被逮着了。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这个时候，二鬼子已经被人放了下来，身体不停的抽搐，躺在他母亲的怀中。

“儿呀，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让你在树上冻了一宿呢？”

张晓凡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自己儿子这么混蛋，作为母亲，居然还护短。

子不孝，母之过。

难不成只有你的儿子是人，其他村民的孩子就不是人吗？

二鬼子祸害其他村民的时候，你怎么不可怜一下其他人？

“七婶，是我把他吊上去的。”

事到如今，张晓凡也不想隐瞒。

七婶瞥了张晓凡一眼，冷冷的说道：

“晓凡，不是婶子说你，你好歹念了不少书，还是一个大老板，你跟他计较个啥呀？”

言下之意，就是别人就得讲道理，流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呗。

“七婶，既然你管不了自己儿子，那我就帮你管管，免得大家背后嚼你舌根，毁了你一世英名。”

七婶原本理亏，邻居也不帮她说话，若是继续纠缠，只会引起公愤。心里纵有不服，也只能到此为止。

几位关系亲近一些的邻居，帮她一起将二鬼子扶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