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伟和马占山是被分开询问的。

潘太师年纪虽然小，却鸡贼的很，对于公差们的问题无比配合，回答又是滴水不漏。

就连马占山跟蒋飞龙发生冲突的问题，他都老老实实的照实说了出来。

潘仁伟心里有数，就算自己不说，当时游戏厅里那么多人，公差也会调查出来。

不如乖乖说出来，还能给公差留一个忠厚老实的印象。

负责询问的公差对他很满意，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次询问。

潘仁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啥，公差叔叔，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你们只是协助调查，又不是被捕，不走的话还打算住下是咋滴！”

对面的中年公差开了句玩笑，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跟两名书记员一起站了起来：

“潘仁伟，如果你想到什么线索，希望尽快跟衙门联系。”

“一定一定，公差叔叔再见……哦不，最好再也不见。”

中年公差也不着恼，笑咪咪的转身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小女警探头进来。

小女警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意外的发现屋内的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苹果脸，瞬间红成了大苹果。

中年公差好气又好笑：“小敏，你这鬼鬼祟祟的是干嘛呢？”

叫小敏的小女警吐了吐舌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慢慢挪了进来：“那个……队长说，问完了话带他去办公室……”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葱白似的手指，指了指同样发愣的潘仁伟。

中年公差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们刚问完，这人你带走吧！”

小敏用力点头：“嗯嗯嗯！………那个谁，你跟我来吧！”

潘仁伟一头雾水，跟着她出了询问室。

他觉得，在衙门里，自己还是听话点儿好。

眼珠子转了转，潘仁伟快走两步追上小女警，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问道：“小敏姐，你们队长叫我去有啥事？”

小敏头也不回，傲娇的道：“瞎打听什么，这是秘密，跟着走得了。”

没看出来，这冒冒失失的小女警脾气还不小。

潘仁伟目光闪烁：“那啥小敏姐，跟我一起来的马占山大叔，也会去你们队长办公室吗？”

“是啊，他已经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潘仁伟这小子嘴甜的很，一直小敏姐小敏姐的叫，把小女警听得心花怒放。

潘仁伟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马大叔那边也没出什么意外。

只不过这位队长，大半夜的叫我们去他办公室干嘛呢？

但愿是好事吧。

潘仁伟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没底。

他再机灵，也只不过是个14岁的农村少年，又不是张信那种重生的挂逼，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了。

爬到二楼，小敏站在一间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爸……不是，队长，潘仁伟给你带来了。”

爸？

莫非这是刑警队长的闺女？

办公室内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张信，这是我闺女方亦敏，你叫姐姐吧！”

张信来了？

有了主心骨的潘仁伟大喜过望。

屋里张信的声音笑道：“亦敏姐姐英姿飒爽，不愧是方叔叔的女儿，果然是虎父虎女啊！”

一直是冷面示人的方中信哈哈大笑。

他跟普天下的女儿奴老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闺女，心里比喝米还甜。

小女警方亦敏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马屁精！”

潘仁伟从她身边挤过去，惊喜的道：“张信，你来接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潘太师听到张信的声音，心里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明明对方的年纪跟自己一样大啊！

张信笑了一下：“老潘，没事吧！”

潘仁伟摇头：“没事！”

方亦敏没撒谎，马占山果然也在这里。

挨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正是张武。

方中信道：“张信，这下放心了吧，你的人全都完璧归赵，省得你小子总是怕我把他们怎么样！”

张信笑嘻嘻的道：“哪能呢，信不着别人，还信不着方叔叔您吗！”

方中信板着脸哼了一声。

这小子滑头的很，他说的话老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那啥，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带他们回去了，回头再来看方叔叔您！”

“滚吧！”

旁边方亦敏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在他记忆里，老爹向来是严肃方正的，没看谁跟他嬉皮笑脸的。

可能也是没人敢这么干。

怎么单单对这个黑不溜秋的少年另眼相看呢。

他现在的表现，跟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可不没有过。

有那么一瞬间，方亦敏竟然有一点点吃张信的醋。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毫无所觉的给瘦少年，方亦鸿心里气呼呼的想：以后落到本姑娘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不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出了一个敌人的张信，依旧笑嘻嘻的道：“马大叔，老潘，来谢谢方叔叔的帮忙，咱们回去。”

马占山倔脾气上来，谁的话都可能不听，唯独对张信是言听计从。

他涨红着脸，瓮声瓮气的道：“……谢谢！”

相对于耿直的老马，潘仁伟的表现就圆滑的多。

他对着方中信鞠了个躬，学着张信的模样道：“谢谢方叔叔！”

老方摆了摆手：“用不着，快走吧！”

潘仁伟抬起头，目光无意中在方中信背后的小黑上掠过。

黑板上钉着两张被放大了的照片，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方……方队长，这两个是什么人？”

惊吓之下，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方中信的职业，让他对潘仁伟的反应非常敏感。

“怎么，你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

张信顺着潘仁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认出那两张照片，正是前几天方叔叔说过的，那两个杀人狂魔李刚唐艳平。

他心里骤然一紧。

前世自己只听说这俩畜生是这个月被逮住的，具体情况却不清楚。

现在看起来，莫非跟老潘有关？

潘仁伟慢慢点头：“今天中午，在文化路的海龙游戏厅，我见过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