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娥审视一番秦昊道:“我希望是你编的，因为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秦昊忽然一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因为想起了一句话。”

独孤月娥疑惑:“什么话？”

秦昊笑道:“古龙曾经这样形容郭大路:有人甚至以为他除了生孩子，别的什么都会。”

独孤月娥更为不解:“谁是古龙，谁是郭大陆？”

秦昊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心态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独孤月娥撇撇嘴:“故意卖弄！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是这样？”

秦昊摆手，正色道:“玩笑话而已，邀月的舞蹈的确是我编的。”

独孤月娥眨巴眨巴眼，忽然轻哼一声道:“男人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昊愣神，不解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独孤月娥已经偏过头不再看他:“你编的舞除了艳舞还能有什么？”

秦昊只好笑笑未做解释。

此时楼船外面有人影晃动，秦昊看了一眼说道:“我出去一下。”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秦昊刚离开后不久，一名家丁打扮的人来到贺平之的身边，附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贺平之眼眉一挑，张口询问了什么。

那家丁连连摇头，贺平之脸色这才恢复正常，随即又面露疑惑之色。

秦昊来到船边栏杆处，看到吴起站在这里，还没等他询问，吴起躬身道:“大人，现在可以离开吗？”

秦昊看了里面一眼，此时自己再不要在这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于是道:“走！”

吴起也不多话，当即转身跟秦昊一起上了一艘小船。

等船靠了岸，这才看到排风也站在这里等着了。

秦昊神情一肃，连忙紧走几步问道:“人找到了？”

排风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有了些线索。”

排风当即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秦昊皱眉，又看向吴起:“你那边什么情况？”

吴起随即也把码头上的事说了一遍。

排风接着道:“我没找到人，回来时刚好遇上吴起，所以就没回去。”

秦昊点头，斟酌着道:“很有可能小茹就是这样丢失的，走，我们去码头看看。”

一边说一边大步向着马车走去。

吴起看了排风一眼道:“你随大人坐车吧，我来赶车。”

排风却固执道:“不用，你跟他坐车，我来驾车。”

“这……”

秦昊摆手道:“他们刚才看到你了，让排风驾车也好。”

吴起这才点头上车。

期间吴起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

秦昊斟酌着道:“结合排风所说，看来十之八九这些小孩是被送出去了。”

吴起道:“我看他们都是官差所以就没敢贸然动手。”

“你这么做是对的，这里不比武宁，我们不能随意掺和官府事务。”

“那一会……”

“一会见机行事。”

码头距离楼船这里还有着几里路的距离，来回耽搁这么一会，木箱已经装上了船。

等秦昊到来时，船已经驶离码头很远了。

他只看到刘农、钱老板和众多衙差一起正向一家酒楼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去饮酒了。

“怎么是他？”

秦昊看着那个矮胖的身影有些皱眉。

吴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大人认识此人？”

秦昊皱眉道:“他叫钱仁，是金陵城的四大粮商之首，也是那个钱四的伯父， 他还有个儿子，目前在京中任职。”

秦昊能认识他，说起来还是因为玉珠。

当日玉珠跟随爷爷卖唱，被这钱仁看上要收做小妾，刚好秦昊陪着齐国唐寅喝茶，顺势救下。

秦昊皱眉是因为没想到他也参与进来了。

“看来这件事不太简单。”

吴起问道:“那接下来该如何？”

秦昊思索一阵道:“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吧，排风已经打草惊蛇，不适合再继续追查了。”

排风道:“那小茹不救了？”

秦昊没说话，从目前来看，这个很可能不是个案，时间过了这么久，小茹早就不知道被卖哪去了。

并且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自己无法插手。

吴起道:“看他们行船的方向是往明州，我们骑快马的话应该可以追上。”

秦昊摇头道:“去明州不一定就是去京城永安，也可能是去大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耽搁，况且，小茹还不一定就在那艘船上。”

吴起点头。

的确，看样子这样的勾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吴佳已经丢失很久了。

秦昊叹道:“这里不是武宁，我们行事有很多掣肘，而且我们只是路过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这些事。”

排风看了秦昊一眼。

要是以前，就算秦昊不去救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自己前去。

然而跟随秦昊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心思。

秦昊叹息，她明白那不是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

吴起道:“那现在可还是回楼船？”

秦昊道:“现在怕是已经结束了，我们直接去粉香楼吧。”

排风疑惑:“粉香楼？”

粉香楼排风是没去过的。

吴起见状道:“这次你随大人坐车里吧，我来赶车。”

排风犹豫了一阵，只好把缰绳给了吴起，然后坐进了车厢里。

吴起有些愣神，此时秦昊还站在外面呢。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等秦昊也上了车，便赶着马车向粉香楼驶去。

秦昊原本正在想着这群小孩子的事，偏头却见排风紧靠着车厢边坐着，与自己之间留着很大一片缝隙，不由奇怪。

“这边这么大位置，你挤在边上做什么？”

排风没有看他，而是掀开车窗帘，道:“里面热，我吹吹风。”

“那你把帘子掀起来不就好了吗？”

秦昊说着伸手要帮她掀车帘，哪知排风见他靠过来，更加往后缩，而且身体紧绷很是紧张。

秦昊愣神:“你这不是怕热而是怕我吧？”

排风却是蜷缩着不理他。

秦昊嗤笑一声:“你没毛病吧？”

排风却是不理他的嘲笑，只是自顾看着窗外，秦昊也就由着她了。

三人来到粉香楼前，却见大门紧闭，显然红姐她们还没有回来。

而远处的河里仍然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秦昊便来到河边，随便找到一棵柳树的阴凉处坐下。

打算一边休息一边在这等着。

“你们也坐下歇会吧，估计还要一会才会回来。”

吴起应声坐到了秦昊身侧，而排风却是固执地站着。

秦昊看了看她也没有勉强。

吴起看着河里楼船问道:“大人，可是还没有结束？”

秦昊还未答话，距离他们较近的一艘画舫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软绵的歌声:

“对酒当歌，不胜酒力，把酒问天，今夕何夕，满心欢喜，不问归期……”

秦昊听到后轻轻笑了笑:“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