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莲
作者:旭泱 | 分类:古言 | 字数:16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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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玉昭阳被棣恒禁锢在马上,简直心慌的一匹。
一路上,她都不太敢说话。也不怪她怂,实在是棣恒身上的气场太过骇人。
棣恒一语不发,只紧紧拽着她的手腕。
走到营帐时,玉昭阳见四下无人,打算正正经经地道个歉。
她心知从南楚的立场上,他们拷问华玥无可厚非。但她也知道,若是棣恒定然不肯将他放了。就他这狠辣的手段,只是将华玥废了估计都是轻的。
可是为了华玥的生命安全,她必须这么做。若是棣恒因此将她处罚也是应该,她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进到营帐后,棣恒没由她解释将她压到了墙上,紧紧地禁锢住她的双手。
玉昭阳愣住了,他这是……怕她跑了?
不过这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看起来十分耻辱!
玉昭阳使劲地往外挣了挣,却没能撼动他的手指分毫。
她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棣恒,你这是做什么!”
棣恒眯了眯眼,深邃的凤眸死死盯着她,让玉昭阳有种下一秒他就要扑上来咬断她脖子的错觉。
“若我不来,你是不是招呼不打就走了?”
“啊?”玉昭阳有些没摸清楚棣恒的脑回路。重点难道不是她帮助华玥逃走一事吗?
“我再问你,解释!”
玉昭阳语气不虞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
“不能。”棣恒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仿佛藏了激烈暗涌的深谷。
“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想着离开我了?”
玉昭阳被他捏的生疼,心中忽然升起一团火气。
“是,你说的没错。我他么的早就想走了。”
棣恒手指用力收紧,妖孽般的脸上却阴沉地像是风雨欲来。
“你说什么!”
玉昭阳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子又黑又亮,仿佛燃烧着一簇火苗。
“我说,你以为我多稀罕你这个翼北侯,还是多稀罕你这个破地方?要不是没有文书,没有盘缠,你以为我会在你这儿多待片刻?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了!”
“玉、昭、阳!”
棣恒死死地看着她,满心的火气。
他承认,他的确是动心了。而对象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可是她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把他的心摔在地上狠狠地踩!
玉昭阳正在气头上,对上棣恒的压迫也丝毫不让。
“玉昭阳,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玉昭阳咬着银牙,一字一句道:“没错,做梦都想。”
棣恒被气笑了,“好,很好,都说女人向来喜欢撒谎,我倒要试试是不是真的。”
玉昭阳直觉危险,“你、你要干嘛?”
棣恒冷笑着,一张瑰丽又凉薄的脸便压了下来,忽地贴住她的唇瓣。
玉昭阳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棣恒是在做什么。她顿时又羞又怒,用力地抵着他往外推。
“棣恒,你怎么能……!”
棣恒手指用力,侵略感逼得她像是战败的士兵,一步步后腿。
玉昭阳感觉全身的力气正在被慢慢地抽离,脑子慢慢地变成了一团浆糊。
棣恒一手下来,托住她的腰。离开玉昭阳的唇后,他方才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深暗无比,犹如藏着令人沦陷的沈渊。
玉昭阳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嘴,当即骂道:“棣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难道你忘了之前咬我的事情?”棣恒幽幽道。
玉昭阳:……
她那是气急了,早知他一直耿耿于怀,她就不做那种蠢事了!
“这是对你的惩罚,小侍女。”棣恒一手摸了摸唇角,俊脸慢慢贴近玉昭阳的脸,鼻尖在距离她一寸处停了下来。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温柔极致的笑,可是眼神却是深入骨髓的冰寒。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小侍女。”
玉昭阳冷笑:“若我非要走呢?”
棣恒冷声道:“那你可以尽管逃走试试,就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的到东阳去了。”
“你!”
“还有,明天出行我要看到你。”
玉昭阳怒瞪了棣恒一眼,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棣恒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眸中带着些许复杂,又似乎带了些许笑意。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映着窗户,他看见自己的下唇被咬伤了。
“这女人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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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棣恒带着分配好的两队士兵向着信中指定的地点走去。
众将士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敢看自家侯爷的脸。
那嘴上明晃晃的伤口,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吗?
真是没想到侯爷平日里这般沉稳冷清,私底下竟是个热情的?
玉昭阳骑着马跟在队伍里,和棣恒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平常的笑意,浑身散发着一股一股的冷气,冷冰冰地能冻死人。
云襄里本来走在棣恒后面。察觉到玉昭阳的不对劲,屁颠屁颠地骑马转头过去,绕到了她的身边。
第29章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怎么,又跟棣恒闹脾气了?”
玉昭阳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了?”云襄里睁着眼睛,贼贼笑道:“咱们怎么说都是有那一年相依为命的交情的,出了什么事,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阿恒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出来,老子帮你报仇。”
玉昭阳瞥了他一眼,“你姐和云跃现在下落不明,你倒还有闲情看我什么脸色?”
“昨天我回去想了想,他们既然是要找阿恒谈判,自然首先要保证我姐和云跃的安全。我姐那么聪明,自然也不会说漏了嘴。而且,我们现在连那伙人的面都还没见着,再怎么担心,那也是瞎担心。”
云襄里说着,耸了耸肩,“倒是你和阿恒两个人,今天一大早便都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
玉昭阳睨了他一眼,“说到欠钱,当初离开船的时候,我记得你借了我五两银子加两贯铜钱,说是回家的盘缠。现在还没还吧?”
云襄里听闻,一脸目瞪口呆,“不过就是那丁点钱,这你都记得?”
“丁点钱不是钱啊?”玉昭阳说着,向云襄里摊出手:“废话少说,快给钱。”
云襄里看玉昭阳一脸要债黑老大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从腰间取下钱袋,直接放到玉昭阳手里,“这里面有几十两,都给你成不?连这么点儿钱也惦记着,莫不是阿恒没给你钱花?”
玉昭阳不太想提起棣恒,只要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棣恒对她做的事情,便觉的莫名的烦躁。
其实玉昭阳对感情的事情并不傻,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些日子她也隐隐察觉到,棣恒对她是特别的。
可是这份特别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她无法去界定。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对她究竟是喜欢,又或者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而产生的占有欲,她一无所知。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她不会在这南楚呆太久。
那么多未擦拭的鲜血,那么多黑暗的浑浊,还在东阳的某个地方越积越多。她的肩上还背负着沉重的责任,需要她去完成。
她的前方,也生死难料。
所以无论是谁,都无法要她停驻在某个时间里。
即便是棣恒,也不能。
这么一想,玉昭阳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冲着云襄里笑了笑。
“谁会嫌钱多?钱,从来都是个好东西。有时候,钱连情分都能买。”
云襄里看着玉昭阳的脸,忽然感觉她周身的气息瞬息之间便变了,之前那浓重的寒意也消失不见了,可却又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虽然很薄,但是如何也拨不开。
此时的玉昭阳平静,沉稳,却是如此陌生。
云襄里这时方才真切的感觉到,那个火热炽烈,不计后果的玉昭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了。
他咳了咳,道:“对了,你之前说那个未婚夫是真的假的?你别告诉我你真有未婚夫。”
玉昭阳手指微紧,道:“婚约是真的,只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啊?怎么就不重要了?”
玉昭阳凉凉地笑了一声,“早在三年前,我们就成了敌人……”
云襄里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午时,众人歇了一会儿。玉昭阳和北翼侯府的侍卫下人们一直呆在一起,中间棣恒派人叫她几次,玉昭阳愣是拿各种理由搪塞着没过去。
直到快要重新启程之时,棣恒一脸阴沉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点了玉昭阳的穴便把她扔进了车里,转而便吩咐长生赶车。
长生瑟瑟发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玉昭阳斜倚在马车里不能动弹,眼睛却是冷冷看着棣恒,不说话。
棣恒看了她一会儿,过了许久,像是认输似的捏了捏眉心,道:“上次你当着侯府那么多的人对我又亲又咬,我说你什么了?而且,你偷偷放走西北大营的逃犯,我又说你什么了?昨晚的事情,算一算我也不过是礼尚往来,这一夜过去,你的气还没消?”
玉昭阳扯了扯嘴角,不吭声。
棣恒眉眼沉了沉,很不喜欢玉昭阳这副冷淡的样子,一手捏住玉昭阳的下巴。
“说话!”
玉昭阳不得不对着面前这张昳丽缱绻却沉冷冰寒的脸,冷哼一声:“我哪里敢和侯爷置气?侯爷位高权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的意思。”
“玉昭阳!”棣恒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似乎都突突地跳了起来。
“反正侯爷也不信任我,作何这般费事?直接杀了我岂不是以绝后患了?”玉昭阳见棣恒隐隐发怒的脸,眼睛也不眨地又补了一句。
“不可能。”棣恒深深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昨日若不是我追过去,你是不是就跟着别人一声不响地走了?你既然是本侯带回来的人,至少现在你就是本侯的,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玉昭阳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棣恒叹了声长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玉昭阳一缕头发,萦绕在指尖。
“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呆在本侯的身边呢?”
玉昭阳拍开他的手,“侯爷莫不是忘了?我们当初约好的,待侯爷大婚我便可以离开。在此之前,我自会遵守约定。侯爷又何故不信我呢?”
“玉昭阳,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棣恒指尖微紧,只觉得自己快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炸了,接着紧紧看进玉昭阳的眸子,“你就那么想看我大婚吗?”
玉昭阳点点头,“没错。”
棣恒看着玉昭阳沉凉的眸子,过了一会儿,忽然勾了勾唇角,不怒反笑。
“好。不是等本侯大婚吗?那小侍女,你便慢慢等着吧。只是你可要记住我们方才的话。在那之前,一直呆在本侯的身边,不许离开。”
“自然。”玉昭阳点了点头,却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看棣恒的表情,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两人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在外面一直神经紧绷的长生和莫风相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昨天棣恒一回房便浑身冒冷意,明明融意暖暖的房间霎时间就变成了冰天雪地。其间有个倒霉孩子不过是关门的时候声音大了点,便被棣恒贬去了极北极寒寸草不生之地,着实可怜。
他们这些属下们也是当真难熬,站在房间里外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喘,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直到今天,棣恒身上那股冷意不仅没褪,反而越来越严重,他这在外面赶车的小可怜儿,差点都要结冰了!
长生和莫风两人竖着耳朵听着车里的动静,终于发现,原来罪魁祸首就是玉昭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本事?
看来,以后不能得罪了这个女人了,不然他以后连渣渣可能都不剩了。两人心里默默想着。
玉昭阳怒气消了一些,便注意到棣恒嘴上的伤口。
“你……没抹药吗?嘴上?”
棣恒看向她,凤眸深邃而漆黑。
“没舍得。”
没舍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心疼药?
玉昭阳想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瓶药放到桌上,“侯爷来的时候没带药吗?我这里刚好有一瓶,侯爷擦擦吧。”
棣恒一动没动,“你帮我。”
“啊?”
“我看不到。”
玉昭阳看了一圈,确实没有镜子,只好认命道:“行吧,那侯爷坐过来一些。”
棣恒挪了挪,坐在了她的身边。
玉昭阳手指沾了些药,轻轻地抹在棣恒的唇上。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嘴上清凉的触感像是带着勾子撩动着男人的所有的神经。
棣恒垂眸看着玉昭阳的脸,目光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她的嘴上。诱人的粉唇无意识地微微抿着,看起来柔软又可口。
还是想吃。
玉昭阳似是察觉到了棣恒的视线,疑惑地抬头。
“侯爷看我做什么?”
棣恒声音冷硬道:“我低着头,不看你看哪儿?你以为我想看你?”
玉昭阳嘴角抽了抽,“行,侯爷想看就看吧。”
棣恒勾了勾唇,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