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明所展露的杀意，让空间都在一闪即逝神威下颤栗，太多沉溺在安逸内的神眷者，无耻享受着不朽之城用鲜血与生命拼杀下来的安宁。

“冕下，如果需要对那些苟且偷生之人动手，军团收集的情报会有很大的帮助。”

悬浮在桌案前的众多荧幕被徐秀调出三面，上面记录着军团征伐途中或镇守城区附近出现异常现象的地区，不仅有着简单的分析，甚至有着次数频繁的刺探验证，以及触目惊心的死亡记录。

军团的规模从至暗降临初期就在不断扩大，现在的人数已经变得极其恐怖，或许在顶端的神战起不到作用，但在情报收集以及人世间征伐上有着无可媲美的效率和作用。

他们就是浮光帝君手下的绝对狂信徒，就算明知道会有隐居的神眷者在神秘之地，也会不畏生死的进去收集情报，只为将每一寸领土的绝对掌控权献给至高无上的帝君。

“你们有心了，转告各个军团长，以后不允许让战士用性命去刺探秘地。”

“是，冕下。”

杨永燃粗略浏览一番情报，上面血淋淋的战死数据有些刺眼，面对神眷者就算是军团长也讨不到太多好处，那些自私的家伙为了安逸，对于掌控一切的不朽之城敌意甚大，自然不会对眼中的蝼蚁手下留情。

“格温，把相关情报全部记下，正午之前就出发。”

“啊？知道啦，我记就是了。”

感觉到帝君大人的低气压，格温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应下，一些情报对于神眷者而言只是需要浏览时间而已，记忆上没有一点负担和压力。

“事情交代完了，你现在想要去哪？”

似乎能够感受到旁人的情绪，姜绾绾温婉的询问着帝君接下来的行程，好不容易归来，也应该停留休整一下了。

“难得的机会，我想去城里看看。”

微笑回应着同伴有些委婉的邀约，不朽之城建立以来，杨永燃似乎都没有时间多作停留，亲身去看一看自己一手创建的庞然大物，更多的是以浩瀚神念一扫而过，相比旧时代的游览，从心理意义上差了不少意思。

........

“修复的动作快些！今天核心区的防御墙体必须收尾！”

“建筑材料的运送队伍呢？怎么还没来！”

“大人，我这就去催，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要是延误了修复进度，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经过大战洗礼的不朽之城受损严重，受到神战的波及能够保留下修复的基础，还是靠着于知凡日夜不停的钻研强化城防。

城民们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里，反而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修复不朽之城上，整个城区都是忙碌的气息，没有一点战后的颓靡，反而是热火朝天的氛围。

“不朽之城，距离真正的不朽还很远。”

杨永燃的目光闪过一丝怅然，早就被浮光拧成一股绳的大夏子民，早就把不朽之城当作家园，但这座看似宏伟的家园，并不能在至暗带来的浩劫下，护住他们的周全。

神战开启之时，不朽之城的高层带领着大多数人口撤离，罪神们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平凡的蝼蚁身上，否则在神眷者外出征战的情况下，空虚的不朽之城根本无法挡住主神级强者，最后只会变成一片废墟。

“无需为之烦忧，是你给了大家一个愿意拼上性命守护的地方。”

“这个时代因为有你的存在，大夏的子民不再是无根浮萍，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变得有了意义。”

两道神光氤氲的身影不被过往行人察觉，缓步穿行在有些凌乱的街道上，每一个城民都有着明确的目标，并为之付出行动，看似有些混乱的繁忙，实则是高效率的执行力体现。

他们的眼中带着难掩的疲惫，却并非是机械麻木的循规蹈矩，眼底不曾熄灭的光是对未来的期许，神战死了很多同胞，但他们要带着逝去之人那一份继续前行，直到这该死的时代被终结。

“你从未舍弃过他们，一直带领着所有人前行，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看看身后的人。”

“不朽之城内就算是刚开灵的幼童，都将你视为绝对的信仰崇拜。”

众生皆是蝼蚁，决定万灵未来的，一直都只有金字塔顶端的寥寥数人，平凡的生灵是不幸的，不能决定自身的命运。

他们也是幸运的，掌握权与力的神明，从未放弃过如蝼蚁的他们，甚至为了众生血战不休。

神就算是为了信仰，让他们有意义的活下去，有能够展现的价值，也足以让平凡的生灵甘之如饴，至少能让自己感受到，还切实活在这个该死的时代。

“赋予亿万生灵活下去的意义，我可没有那么伟大的思想境界。”

杨永燃踏上核心区的高塔，将整个核心区尽收眼底，从获得传承开始的日子，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运转，没有片刻停歇的时间，遇见的敌人越来越强，到如今连至高生灵都陨落在屠刀之下。

不知不觉间凝聚起来的因果，让他都感受到了一丝压力，苍生亿万所选的王，背负的期待与责任何止亿万钧，本是一群提供信仰的工具人罢了，现在却有了莫名的羁绊，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本是一场还算公平的交易，不知道为何我有些分不清界限了。”

杨永燃自嘲一笑，手腕白玉龙环闪烁着淡淡荧光，无尽的信仰沉睡在其中，只待王的呼唤，就会将一切献上，也是帝君肆无忌惮征战的最大底气之一。

“至少是共赢，互相需要，比纯粹的交易听起来好很多。”

无止境的修炼与征战，姜绾绾知道杨永燃一开始的初衷只是复仇，但是持有至高权与力的王，终是在一场场血与火中成为领袖，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为其维持着后方，甚至不让任何琐碎沾染他们的王。

“在你身上，所有城民都能看见曙光，你不需要花费心思在这里，偶尔停下来看一看就好，我们都会支持你继续前行，为此不惜一切。”

“好，我会带你们走到未来看曙光。”

帝君瑰丽的重瞳染上暖色，既然登临至高，寻到了前路，守下属于自己的城和子民，又有什么不能奢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