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明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地，移动的神域再次陷入暴乱，生灵涂炭的边城已经成为废墟，联邦和帝国的幸存者少得可怜。

“蝼蚁，吾必杀你。”

追击着渎神者的夸切·乌陶斯停下了脚步，枯黄绷带下的躯体溢出血迹，骨骼崩碎的声音连绵不断，祂的“身体”正在不断调整，向着最契合的模式转变，代价是摧毁原本宿主的神躯根基，即便在这样的情景下，神明猩红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前方飞远的身影，显然祂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

“目之所及，即是终焉。”

混沌之瞳绽放无量光，堕神教会一行神眷者点燃神血，依旧无法抗衡这股瞬息即至的恐怖毁灭之力，被规则力量轰得节节败退，感受到了战力上不可逾越的差距。

“夸切·乌陶斯，我不会让你这么舒服的。”

“天丛云剑，王权回廊，奥丁神谕，时间逆乱。”

杨永燃从入场起就看出夸切·乌陶斯的状态有问题，不然也不敢如此托大，玉色凶剑浮空飞掠，斩出一条王道意志弥漫的回廊，时间与未来的力量，干扰回溯着祂适应的过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信仰之力，在此时能够支撑他肆意的挥霍，不断打出消耗极大的规则杀招。

“再坚持一会，爱德温的神躯和夸切·乌陶斯不契合，等祂适应过来，他就没有时间追着我们不放了，而是考虑该怎么活下去。”

“这个怪物居然不声不响踏入了半神，除了逃，咱们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踏入半神境界的杨永燃，展现出的战力实在太暴力了，莉莉丝等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将旧印沟通，引导神明的加持，不断拖延时机，让踏尘者准备进一步发力。

“未入神境，想抗衡神明，他不可能有稳胜的把握，只能将战场所有的外因清除。”

“我们只要存活下来，联络上凛冬他们几人，就有了猎杀的可能性。”

很难相信修斯的传承来自伊格，那个冰冷残忍的蛇神，可不会随时随地思考战局，神明所执掌的神域，让所有未达神境的生灵，被压制得像蝼蚁一般脆弱，否则克勒米尔也不会消亡得如此之快。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杨永燃一旦在与神明对抗的战斗中陨落，未来人族阵营将不堪一击。”

一边是身魂不能合一的夸切·乌陶斯，一边是人族的怪物异数，或许堕神教会真的有失败的可能，但是越境鏖战神明，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惨烈至极，那时所有外界的威胁，都能成为压垮宿敌的最后一根稻草，猎杀的可能性，似乎有了几分希望。

堕神教会阵营的神眷者，在听完这一顿分析之后，眼底都泛起了决然的光芒，每次遇上浮光都败，他们已经快被打出阴影来了，现在更是被杨永燃一个人撵着屁股狂劈，别说心高气傲的神眷者了，特么的普通人都该上去拼命了。

“只要拖住他，一切都有机会，伊格的传承不适合战斗，这次就让我来交换力量吧，教会该争得一场大胜了。”

“修斯，你........”

遥远的黑雾深处，一对碧绿蛇瞳睁开了，恐怖的力量链接了修斯手中的旧印，狂暴的力量升格，几乎崩碎了神躯，鳞片爬满了脸庞，蛇瞳显露，遍布全身的碧绿鳞片与一对庞大肉翼展开。

“吼！”

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无限接近神境的力量，几乎撼动了原本稳固的神基，不是谁都有底蕴爆发出远超境界的力量，神眷者也需要支付交换力量的代价，至少会折损神眷者的上限和寿命。

“饮鸩止渴的行为，不过是自毁前路。”

这就是杨永燃讨厌堕神教会的原因，每一个成员都是一颗炸弹，将其逼到绝境的时候，他们会连命都不要，将能献祭的一切都上供神明，燃尽一切都要换掉对手，解决这样的敌人，他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不同于爱德温召唤踏尘者，那是蓄谋已久的神降仪式，加之战场数十万生命祭品，还有着不知多少信仰之力的铺垫，不是修斯这类临时爆发能够调动的范畴。

向神明提出交易，获取力量的代换，得到多少就要加倍还给神明多少，并且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越过遗光降临的代价，需要的资源是海量的。

“轰。”

激烈的交锋进行没有太久，再次挡住堕神教会的反扑，杨永燃望着几人狼狈逃离的背影，停下再继续追击的行动，一尊踏尘者还没有解决，他现在可不想再惹上坏药那条毒蛇，莉莉丝的危险性很高，一旦沟通母神，三尊神明的神境力量降临，顶破天他都是扛不住的。

堕神教会脱离不过一息时间，神力加速流逝的感觉就加诸于身，强盛到极点的压力从背后袭来，看似脆弱不堪的木乃伊，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缩小许多的矮小身形伸出利爪一样的五指，狠狠扣向了渎神者的心脏。

“呵哈哈哈哈，我等这一天，等得已经快发疯了，夸切·乌陶斯！”

疯狂肆意的笑声中，神血沸腾，增幅全开，信仰爆燃，转身，举枪，贯穿锁定，目标心脏，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一切都像演算了无数次的场景，行云流水般的进行着，杨永燃此刻专注到了极致，眼中只有该死的神明，那个因为神明失去所有的少年，如今终将踏出弑神的第一步。

“轰。”

夸切·乌陶斯左胸被贯穿，却不见任何血迹，似乎这只是一具躯壳，祂的利爪并未抓破敌人的心脏，被一块硬物拦截在肌肉表层不得寸进，猩红的眼珠转动下，一块散发神光的勾玉映入眼帘，确认无误，是讨厌的神器。

杨永燃嘴角溢血，丝毫不在意体内的五脏六腑的震动，他只感觉神血沸腾到了极限，状态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绝巅。

“我不会让你回到黑雾上，夸切·乌陶斯，既然下来了，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啊。”

弑神终启，神明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第一次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