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

涂杰连同着几个锦衣卫，都着急忙慌的赶着马，直接从王庭营门冲进。

他们的马上，驮着几个奇装异服的老头，目标直指赵征所在的大帐方向。

沿路，没有人敢阻拦。

只是有一队锦衣卫骑着马，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一会儿你们必须好好诊治！要是赵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本官就让可汗下令直接屠了你们部落！”

几个老头听见这样的威胁，在马匹在栓马桩旁停下后，直接就主动跳了下来，迈着自己的老腿主动往已近在眼前的大帐狂奔。

“喂！慢点！”

“药箱！”

涂杰拿着药箱赶忙追上。

几个锦衣卫也是如此。

......

哗！

大帐门口的挂布被一下子掀开。

帐内的情景，一下子映入了涂杰与其身后锦衣卫的眼帘。

“赵大人！你还好吧！”

先前那几个奇装异服的老头，已经围到了赵征的床榻边，涂杰只能在边缘角落伸着头，查看赵征现在的情况。

但他不看还好，这样赵征在他心里，就还只是昨晚外出寻医时，有些虚弱的模样。

这一看，他慌了。

因为床榻上的赵征，此时就只有脸色是红润的。

而露出的四肢，早已经变得乌黑。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赵大人的！”

“就算你们是锦衣卫，我也一定会在陛下那里告上你们一道！”

慌张到了极限后。

涂杰的胆子反而一下子变大。

他直接拉过一边负责守护赵征的锦衣卫，就发出了带着颤抖的质问。

“咳咳，赵某没事，涂大人放心吧。”

床榻上躺着的赵征见状，努力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把守护自己一晚上的锦衣卫放开。

涂杰这才放开，赶忙去到赵征身边。

“赵大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放心吧赵大人，这些医师都是远近闻名的巫医祭祀，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巫医？？？”

“祭祀？？？”

赵征满头问号，这才注意到围着自己的几个老头，穿着都是奇装异服。

虽然我没打算活。

但你，是真的想要救我吗？

这几个老人家，人家主业是救人吗？

涂杰看着满头问号的赵征，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赵大人放心，他们的名声都远近闻名！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你们探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诊治赵大人！”

“治不好，本大人拿你们试问。”

“治好了，本大人保你们能得到一世富贵！”

问题，就这么交回了那几个巫医祭祀的手中。

威逼利诱都齐全了。

“探查清楚了，也能治好。”

其中穿得最花哨的一个老头，在一众巫医祭祀中，明显也是威望最高的。

在其他几个老头的推动下，主动出列，点了点头。

“快说，怎么治！”

涂杰表现得比锦衣卫还要激动。

“回禀这位大人，床上的这位大人四肢经脉皆以破碎，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但好在，这位大人又吉人自有天相，在情况糟糕到极点的情况下，正好余毒都进入了四肢中。”

“所以只要将四肢都砍掉，就能保住床上这位大人的性命。”

唰！

“你说什么！！！”

听完这个巫医给出的结果，涂杰直接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砍了四肢，那还是人吗。

就算赵征就此嗝屁，那他好歹在皇帝朱重八那里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运一个人棍回去，那他不如直接给自己来一刀。

砰！

“大人，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

“如果不砍掉四肢，那床上这位大人的四肢不久就会坏死，引起败血之症！”

“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啊，这位大人明鉴！”

几个老头赶紧跪下来解释。

他们虽不是正常的医师，但确实没有任何的误诊，是最适合赵征当下的方案了。

只是涂杰无法接受。

现场锦衣卫，也都无法接受。

不过，床榻上的赵征却是眼睛亮了一下，对这几个老人，没有了先前的玩笑心态。

这些巫医祭祀居然知道主动给人截肢？

“咳咳！涂大人，对老者不可无礼！放他们走！”

“你们也都把刀放下！”

这些老者，赵征决定保了。

主要的是他们的观念，赵征觉得应该留下。

“那赵大人，等下官再去为你寻找良医！”

赵征的话，涂杰不可能不听。

现场的德行锦衣卫也都收起了刀。

“咳咳，也不必了，涂大人。”

“赵某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何。”

“赵某......想回京了......”

赵征逼出了一滴眼泪，给到了现场所有人，让他们无法拒绝。

“赵大人！”

现场所有人，无论德行锦衣卫，还是巫医祭祀，又或是涂杰，听见赵征这样的要求。

也都流出了眼泪。

“哈哈哈，赵某没事。”

“涂大人，赵某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赵大人您说！”

涂杰赶忙跪下，伏在赵征身边。

“麻烦你把我怀里的那根人参制成小份，沿路给赵某喂下。”

赵征眼角带着泪，看着涂杰，心里却对他说了一句抱歉。

“当然可以！”

不知道赵征的打算的涂杰，带着泪，立刻就摸出了赵征怀里的那根人参，转头带着几个巫医祭祀。

将他的请求，立刻完成了。

......

又过几日。

开明十五年春。

赵征出使亦力把里的第三个年头。

留守在边关卫所的礼部随行们终于到了东察合台汗王庭，接管了所有事务。

也是当天。

赵征，终于放心的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九边使节幡，终于又飘扬了起来。

与来时相比，上面只是多了些血色。

队伍里，少了些人。

赵征带来的二十四号傀儡，埋在了西察合台汗的王庭驻地。

二十五号傀儡，埋在东察合台汗的王庭驻地。

期间又过了南阳府，只是这一次，没有入城，而只是经过了其范围。

......

......

......

“驾！马儿快些跑！”

砰！

“早不坏，晚不坏，怎么现在坏了！”

“怎么了？”

感受到这番马车内躺着的赵征，停下了脑海中的盘算，问道坐在车帘处的涂杰。

涂杰赶忙探出头去查看。

“赵大人，马车车轮坏了，卡上了一根枯枝。”

“咳咳，那就快修吧！”

“是，快修！”

赵征松了一口气。

南阳府啊，这也是一个伤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