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的告白
作者:原秋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7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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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兴师问罪
赵泽野却没有往深处想,“红衣姑娘也许是多想了,她来人间也没有多久,怎么可能会被人结仇呢?”
“也许是跟她父母有关呢,你应该知道她娘已经不在了的事吧?那你有问过你的父亲,她娘是怎么没有的吗?”红衣知道,再不说清楚,赵泽野永远也想不出来,毕竟直男的脑子永远缺一根筋。
赵泽野这才想起来南栀跟他说她娘已经去世了,可却没有跟他说她娘是怎么没的。
他这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府中并没有任何他娘存在的影子,而且她娘是狐狸精,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但府中却不让人提起狐狸二个字,这确实太古怪了。
看他一脸的深思,红衣知道起了效果,这才悠悠叹道,“我来这儿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希望你能去劝劝姐姐,不要让她走入这个死胡同,毕竟我希望她快乐。”
赵泽野将茶杯倒扣,终于明白了这些时日南栀靠近自己父母的诡异之处,可是如今他又以什么立场来劝说南栀,难道是所谓的弟弟?想着南栀眼神里的坚毅,他觉得自己去了也是无用。
“我会亲自去问问她的,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想谁劝也没用,毕竟她的性格你也了解,”赵泽野不欲与她多话,他还要回房陪自己的公主。
红衣发现了,他好像对南栀没有以前那样的关心了,虽然知道僭越,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对姐姐是不是没有那种想法了?”
赵泽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是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道,“你现在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还能对她动什么其他心思呢?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算曾经有什么也都是过去式了。”
他这么直言的说了出来,红衣也就放心了,想来确实没有什么纠葛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荡,只是想到以后南栀是一个人,她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红衣言尽于此,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看着赵泽野离开,她没有阻止,狗尾巴草见他们说完了就进来了,“我怎么看着他出去脸色不太好,你们谈的还妥当吧?”
“放心吧,我只是把我姐姐的事都跟他说了,毕竟现在是他的姐姐,他不会不管的。”
“红衣,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人间的事情人间了,我们不能插手太多的,”狗尾巴草终究有顾虑,他担心红衣会因为梦的事情反噬。
“可是我不想梦中的事情都发生,我不想我的姐姐有事,如果明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我不去阻止,那我梦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视而不见吗?”
“红衣,我不是这个意思,”狗尾巴草揽过了她的双肩,“我和你一样都担心南栀姐姐,只是也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不是阻止她,而是帮助她啊!”
红衣眼神一亮,“这是什么意思?”
“南栀姐姐既然一心想要复仇,那我们帮她把仇给报了,让她解了这个心结不就好了,何苦一定要阻止她呢?”
红衣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堵不如疏,一味的阻止她,反而会让她产生逆反心理,不如我们一起帮助她,就按你说的做。”
赵泽野本来想回到自己房间的,只是走着走着,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难道南栀来这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报复自己的爹爹,可就算是自己的爹爹负了她的娘亲,也没有必要这么极端啊,他觉得南栀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
他经过花园的拐角时,听到一个小厮说道,“真是晦气,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死在房间里了?”
“可不是嘛,偏偏将军夫人还不让我们到处乱说,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二夫人,葬礼都不能大办,草草裹了席子了事,真是可惜了呀。”另外一个小厮不由得啧啧两声,嘴上说着可惜,面上却是不以为意。
赵泽野心中一紧,本来是背对他们而站的,现在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厉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二夫人,是府里将军的二夫人吗?”
两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八卦闲聊说的话会被外人听去,对方见还是府里的少将军,都被吓破了胆子,连忙磕头求饶。
“少将军,刚才是我们胡言乱语,就当做没有听到吧。”
“是啊,如果被将军夫人知道了,我们会受处罚的。”
“那你们还不从实招来,是想让我亲自到将军夫人面前问你们的罪吗?”赵泽野也不是个软包子,他一站在那儿,这气势足可以吓到一大群人。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赵泽野实在不是好性子,将手里的配剑往前一举,“再不说,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这下子两个小厮再也不敢隐瞒,便将二夫人突然暴毙的消息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还说出了将军夫人让他们俩把尸体埋在了后山,将军也并不在乎这件事,估计就是知道了,也只是“嗯”一声。
“你们下去吧。”赵泽野心里有些堵,前不久他刚得知那位二夫人是自己的亲娘,他本想着就算她疯癫了也要好好照顾她,可没想到她去世的这么突然。
第209章 兴师问罪
不管如何,他对将军夫人这样对待他娘的尸体还是有些不满,本来想去找南栀聊聊的,现在转了个方向,去了将军夫人的院子。
将军夫人就奇怪了,以前这些孩子都不愿每日往她的院子里跑,如今一个两个的都过来找她,特别是南栀这个私生女回来之后,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少将军不忙你的正事,怎么老是往后院跑?你还是多花心思在军营里吧,这样也能让将军少操点心。”将军夫人端着主母的架子,既不显得热络,也不显得生硬。
赵泽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好久没来看望母亲了,所以想着过来给母亲请个安,顺便问一问母亲关于二夫人的事情。”
他的心里也很复杂,二夫人都已经去世了,他却连个娘都叫不出来,至于以前叫将军夫人娘,可是现在也换了个称呼改成母亲了。
将军夫人似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称呼的变化,只是在提到二夫人的时候,眼皮抬了抬,闪过了一抹厌恶,那个丫鬟好不容易死了,还旧事重提做什么?
“二夫人突然暴毙,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她患了那么久时间的疯病,出了个意外我们也难以察觉,如今她也算是解脱了,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刚得知她是你的亲娘,恐怕在内疚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尽孝,不过也无妨,生平她也不缺衣少食,过得还算富足,也算是死得其所。”
赵泽野自然没有相信她的鬼话,若是以前,他觉得将军夫人是一心一意为他好,可是如今他总觉得隔了层什么。
“可上次我还见她的时候感觉她还好好的,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将军夫人显然是被他问的不耐烦了,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子发出了剧烈的颤抖,“你现在是在质问你母亲吗?还是你觉得你娘的死跟我有关,是在兴师问罪呢?”
“儿子不敢,儿子也只是就事论事,内心有所不解罢了。既然母亲不肯告诉儿子答案,那我只好亲自去找答案了,儿子先退下了。”赵泽野决定亲自前往后山,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棺材从坟墓里挖出来也在所不惜,他不愿意让自己的亲娘不明不白的死去,就算之前没有什么情分在,但至少这生育之恩他不敢忘。
他是一走了之了,将军夫人气的不行,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水也溅了出来,侍女战战兢兢地要上前收拾,却被将军夫人一脚踹开,“没有眼力见的东西,一个两个的都跟我作对看,看来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放他一马。”
侍女肚子疼的厉害,也不敢叫出声,只能忍痛收拾东西,将军夫人又想到了将军收在袖子里的那颗珠子,忿忿的想着,既然南栀的手里能有一颗这样的珠子,那就代表这一定不止一颗,想当初她从阿楠的身上还取走了一颗内丹呢,如果她能跟随南栀前往这么些年她待的地方,也许从那里还可以有更多的收获,那么一颗珠子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将军夫人又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绪,稳稳的坐在了原处,看着地上的侍女,居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小心些,不要划伤了手,一会儿再帮我端杯茶来。”
侍女连忙应声,不过看夫人从愤怒变成温柔如水的脸色也就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这变脸的速度着实让人咋舌,更让侍女明白,这将军夫人不好惹,估计是个疯批角色,做事情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半分都不敢出差错。
而赵泽野已经安排人去了后山,顺便带了一个仵作,他要查一查自己生母的死因,就算家里的人没有一个在乎的,他也要一查到底,不能听之任之。
当棺材被撬开,一张草席展现在大家的眼前,棺材里简陋的竟然连个陪葬品都没有,这就是将军府二夫人的墓穴,简陋而又寒酸,大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底里却都有数,这就是不受宠的表现。
赵泽野让那个仵作上前去检验一番,仵作检验完之后跟他说,二夫人是自己上吊自杀的,赵泽野眉头紧锁,虽然他知道生母是疯疯癫癫的,时而疯癫,时而正常,但怎么也不应该是上吊自杀才对,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偏偏在他知道生母的身份之后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着实令人可疑。
赵泽野亲自走上前去,看了一下那面露灰白的妇人一眼,她确实令人可怜,主子对她不好,孩子也不认她,丈夫也不喜,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没有人在乎,赵泽野重新给她入葬,亲自把土推了下去,然后又亲自给她的墓碑刻字,也算是全了最后的一点孝心。
这件事情他让大家都守口如瓶,毕竟仵作查出来也是二夫人自己自杀的,跟旁人无关,所以就算要查下去,也只能暗中操作。
其他人在离开之后,赵泽野独自跪在了母亲的坟前,生前他没有叫过一声娘,死后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在她坟前敬了一杯薄酒,说道,“今生咱们母子缘甚浅,我算是个不孝子,来生希望你投个好胎,以后儿女环绕膝下,找个在乎的郎君,至于你自杀的隐情,我会帮你查出来,总不至于叫你枉死。”
不远处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赵泽野非常敏捷,眼神锐利的向那个方向射了出来,喝道,“是谁在那儿?”
那人觉得躲下去也没意思,直接走了出来,她眼神清淡无波,像是这世间的一切事物,她都并不在乎,脚上的布鞋踩在枝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发出有力的节奏,赵泽野没想到南栀会在这儿,看着她走过来,眼里的犀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惑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赖。
“姐姐怎么也会到这儿来?”赵泽野现在都是这么称呼南栀的,他虽然表现的很淡,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竟忍不住将心事都向她倾诉。
南栀没有回答,却看着墓碑上的字,艰难的开口说道,“你的娘亲也死的不明不白吗?”
赵泽野愣住,一个“也”字让他想起了红衣与他的对话,她说南栀此行前来是为复仇,正是因为她的娘亲死因不明,可能跟她父亲有关。
这一刻,赵泽野竟觉得他们身世都还挺像的,虽然都有母亲,却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了,他好歹还见了自己母亲一面,可是南栀从小到大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娘亲,或许连她的音容相貌都不记得了。
“今日红一来找过我,她说姐姐来赵府不只是为了认亲,”赵泽野隐下了下半句,故意话只说一半,留给她想象的空间。
南枝却只轻笑,哦了一声,“她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