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张凡三人回到了丧葬店。

稍作休息后，张凡安排了赵勇去联系朱砖家的家人，而他则是一头拱进里屋，躺床上刷起了短视频。

此时的互联网，已经全部变成了黑白租赁的形状。

还没刷几下，张凡就从新闻里，得知了朱砖家，马天工，和虎哥自首的消息。

这下，张凡的关注列表算是全部清空了，唯一一个没嘎的，还自首去了。

“系统这概率也够准的，可惜就谈成了一单，继续找吧。”

呢喃了一声，张凡习惯性的上划。

新闻刷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又一波来自营销号的作品。

《言而无信只是缺德？你来丧葬哥这儿试试！》

《惊！某专家和某导演因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双双陨落！》

《丧葬哥一个关注，又送进去一伙违法组织！》

《就在昨天晚上，丧葬哥查岗碰到了摸鱼的黑白无常，直接从生死簿上除名！》

《……》

“还在剪？”

十条视频，刷到七次营销号，虽然有大数据推算的原因，但张凡还是有些意外。

虽然他现在在网上热度很高，但营销号能蹭到的热度，往往只是某位吧博主刚刚爆火的时候。

毕竟天地广阔，每天都会有新鲜事物发生，营销号如果不及时跟进，注定会落后被同行干碎。

没想到，这些营销号不仅紧盯着张凡不放，甚至还专门把网名改成了‘丧葬哥关注列表’‘丧葬哥小助手’‘丧葬哥关注回忆录’等诸如此类的名称。

“好好剪，谁先剪到一百万粉丝，咱们互相关注一手。”

对于这种现象，张凡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排斥。

点了几次不感兴趣后，他进入了个人主页。

此时，他的账号粉丝数，已经来到了1500万。

放眼整个互联网，不发作品，不直播，能做到这种体量的，恐怕再无一人了。

简单翻了翻私信，张凡再次回到APP首页，继续寻找客户。

大概翻了十几条视频后，张凡总算翻到一个有趣的作品。

光作品的标题，就足够吸引人。

【高薪聘请凶宅试睡员，日薪过万，有胆你就来挑战！】

视频中，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小的油腻男，正满面油光的看着镜头微笑。

“家人们，今年最火最赚钱的职业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不需要任何学历，也不需要任何技能，跟不收你一分钱！”

“那就是，凶宅，试睡员！”

“凶宅是什么意思，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注意，我们全程不收取你一分一毛，这是招牌，不是卖课！”

“现在我们公司手下有大量的优质凶宅，为了验证房子是否安全，现招聘凶宅试睡员。”

“工作内容很简单，只需要往床上一趟，睡就完事了！”

“白班两千，夜班三千，干两天通宵，一万块到手，就是这么简单！”

“点击右上角头像，正在直播！”

视频博主说的热血沸腾，要不张凡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差点就心动了。

“真巧，今天还去过一次凶宅呢。”

感慨了一声，张凡从头像点进了博主的直播间。

只看了一眼，他就懵了。

这客厅户型，这和装修风格，这特么的，不就是老子今天中午去看过的那间房吗？！

这才过了多久，还不到两个小时吧，已经公开凶宅的事实了？

还是说，一直都在对外卖，卖不出去就天天直播睡凶宅？

“还真让赵勇给说对了。”

呢喃中，张凡发现，这间房虽然和自己中午看的是一间房，但也有很多不同之处。

窗帘被换成了深色，导致整个房间都很昏暗，地上，桌子上，多了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东西。

似乎……是在故意做旧，又或者，是在营造一种诡异的氛围。

直播镜头前，主播正一脸阴森的介绍着：

“家人们，这里就是我们今天晚上是主角，具体这栋楼在那个位置，我们还不方便透露。”

“实不相瞒，这间房，在三天前，刚死过人，头七都还没过！”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死者的死因，很诡异！”

“根据对面邻居说，这间房子在五年前，就惨死过一个女人，而两位死者的死状和死因，竟是一模一样！”

“直播间的各位，因为情况比较特殊，谁敢在这里睡一晚上，直接赏金一万！”

此话一出，网友们瞬间不淡定了，不断刷起了弹幕。

【我靠，主播，大白天能不能别吓人啊！】

【你能把灯开开在说话吗？】

【可怕吗？还能有比死更可怕的？这单子我接了！】

【一万块，挖槽，这不白捡的钱吗？我去！】

【你们别被骗了，昨天就是这间房，今天还是，我就不信他招不到人！】

【用户XXX被踢出了直播间。】

【……】

虽然主播说的很邪乎，但在金钱的魅惑下，网友们也是纷纷踊跃报名，毕竟凶宅这东西，说白了也不过是封建迷信而已。

手机屏幕前，张凡十分疑惑。

这房子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一边隐藏他是凶宅的事实，一边又在网上大肆宣扬……这里面到底咋回事？

【叮！】

正当张凡沉思之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网络诈骗109次，扮鬼吓人19次，直播试睡凶宅19次，虚构凶宅18次，当前所在地——确认为凶宅！】

【撞鬼率0%，被吓死概率50%，精准客户，建议宿主关注！】

“嗯？”

系统的提示音作罢，张凡陷入了沉思。

扮鬼吓人，试睡凶宅，虚构凶宅，这三件事为啥能放在一起做？

天天高薪招聘……招聘到最后还是自己上，这么高的价格招不到人？

还是说，干脆就是自导自演？

短暂的思考过后，张凡几乎确定了这位博主的成分。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既然他不用招聘来的员工，为什么还要到处招聘。

不管了，先关注一手。

想不明白，张凡顺手点上关注。

【长虹殡葬白事一条了服务关注了主播。】

直播间内，弹出这样一条消息，紧接着便是一条弹幕：

【兄弟，凶宅这东西，可不兴睡啊，注意安全！】

【？？？】

【问号！】

随着张凡的弹幕出现，直播间内的风向瞬间转变。

【那个，我收回刚才的话，这凶宅我不敢上。】

【咳咳，要钱不要命有个前提，那就是有可能生还。】

【本来不害怕的，现在怕了……】

【主播，我悄悄告诉你，丧葬哥已经嘎了十几个了。】

【注意，丧葬哥虽然没睡过凶宅，但是他可以创造凶宅！】

【……】

看着弹幕区网友的说辞，博主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我好怕怕，兄弟们，今天的招聘名额已经满了，还敢兴趣的后台报名，我先撤了！”

说完，主播便迅速关掉了直播，并且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睡凶宅危险？那也得他是凶宅吧？嘿嘿！”

直播关掉后，主播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穿职业装的精干小伙：“哥，你都被丧葬哥关注了，下个月房租还用交吗？”

“屁话，当然要交了，你回去睡吧，明天早上继续出去找顾客，一定要把凶宅这件事给我传出去，记住，多给他们发照片！”

“好吧……”

……

丧葬店。

张凡退出直播后，看了眼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走出门，询问赵勇的进度：

“勇哥，朱砖家的葬礼问的咋样了。”

“啧……好像有点难搞。”赵勇眉头微皱，解释道：“我刚才给朱砖家的老婆打电话，她说已经认过尸体了，本来他是同意的，但听完三十万的合同费后，立马就改口了。”

“改口了？”张凡面露疑惑，追问道：“怎么说的。”

“她说他比较相信佛家，想解除合同，然后找个大庙送葬。”赵勇解释道。

“大庙佛教葬礼……这恐怕三十万根本下不来吧。”

张凡面露迟疑，身为丧葬店主，对同行当然有所了解。

虽说现在佛教中有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正儿八经的佛庙也不在少数。

朱夫人既然崇尚佛教，肯定是知道几处老庙的。

但是他们的价格……不可能比三十万少啊，毕竟自家的三十万，可是包括了墓地骨灰盒等成本较高的服务。

放到佛家，恐怕念个咒的出场费就差不多了。

正当张凡沉思之时，赵勇打断道：“老板，我刚才顺手打听了一嘴，就是咱南城的庙，只收十万，朱夫人愿意用两万块的价格解约，我感觉挺合适的。”

“不行不行，朱砖家的葬礼必须咱们办！”

张凡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这可不是赚多赚少都事，而是因为这场葬礼，能完成系统任务。

既然这和朱夫人是因为钱才变卦的，那就好说多了。

迟疑了片刻，张凡开口道：“这样吧，你想个办法，把他约到店里，咱们当面聊，十万块咱们店也能办。”

“行，那我试试。”赵勇应声点头。

只是，还不等他拿出手机，门外忽然闯进一个打扮潮流的小伙子。

“堂兄，我找到好工作了，不出两周就能把钱都还给你！”

说话的，正是赵勇的堂弟，赵丰。

此刻的他，春风满面，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