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二家的不知为啥想着生个闺女，她这会儿想要闺女，万一生下来又不喜欢了，这不是造孽吗。”

老太太闻言也有些诧异，但也不太放在心上。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俩年纪也不小，怀不怀得上再说，便是再生一个也没甚，不到瓜熟蒂落谁知是男是女。”

姜来福一想也是，俩人这会儿也没请医吃药，那怀起来估计更难。

二日二十九，别家的大肉，酥肉啥的一早就炸好了，唯有姜来福家因着连日的忙碌，啥也没有准备。

今儿早早吃过早饭，家里人便搬来预留好的猪肉。

把灶屋的案板拖到院中，姜大江亲自操刀，把猪肉拆解分割，姜大河则把旬日切菜的剁墩放到地上，开始剁大骨。

因为放年假，家里猪的喂养和清扫猪圈的活儿，就落到姜大山头上。

姜月也不让他白干，每天的工钱和大铁媳妇相同，等过了十五，再交回大铁媳妇手上。

姜小蝶则被安排在灶房烧热水，以备待会儿褪鸡毛。

“爹，娘，快来呀。”

赵翠英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带着急切。

姜来福和老太太此时正坐在堂屋把凉馒头揉成粉，好备着炸酥肉饼。

听到大儿媳的叫声忙放下手中的馒头，快步走过去。

原本在案板前切肉条的陈氏和叶氏也忙跟过去。

除了在外疯玩的孩子，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了过来。

只见赵翠英现在羊棚里，姜大山跪在地上在检查着什么。

众人靠近一看。

好嘛，这山羊赶在今天生了！

赵翠英见公婆过来，忙退后让开。

母羊跪地痛苦的咩咩叫，满是焦躁和不安。

姜来福和老太太忙扯走姜大山，亲自上前检查一番。

“是快生了，就这半个时辰的事。”老太太说罢便指挥人给羊煮些热乎好消化的食物，又让人去拿藤筐，里面厚厚垫上茅草。

“月娘，之前裹小猪仔那个纱布拿出来两条，待会儿小羊生了要包一下。”

这数九寒天的天气，生在这会，也不知能不能养的活，老太太满心忧虑。

母羊换着姿势，依旧痛苦咩叫。

老太太轻轻安抚着母羊，又调整着母羊的姿势。

在母羊又一次使力后，一团被透明膜状包裹着的小羊生了下来。

母羊的痛苦许是缓解许多，开始舔小羊身上的胎衣，还没舔几口，又开始焦躁不安的咩咩叫。

“肚子里还有一个呐！”一回生，二回熟，老太太从善如流帮母羊调整姿势，方便它生产。

第二只小羊生下来很快，母羊慢慢把两只小羊身上的胎衣都舔干净，不知是冻的，还是刚出娘胎有些不适应。

两只小羊俱都瑟瑟发抖。

赵翠英端来一盆热乎乎的杂面疙瘩汤，为了给母羊补充营养，又特意打了几个鸡蛋。

在母羊吃食的空挡，老太太把小羊羔用纱布仔细包好。

母羊慢慢把疙瘩汤喝完就卧在地上，老太太见状忙让人取来干草，把母羊身下弄脏污的草换一换。

待母羊躺到厚实的干草上，老太太就把两只小羊放到母羊的肚腹处。

既是取暖也是让小羊羔赶紧喝上羊奶，肚里有食也能暖暖身子。

终于都弄好，老太太见围着的这一圈人，忙把人都驱到前院，让该干嘛干嘛去，这样盯着看，母羊若闹起脾气该不愿喂奶了。

人都走了，姜月提议把母羊和两只小羊迁到猪圈里。

猪圈的猪挑着公猪杀了一批，如今挤挤勉强也能空出一个猪圈，可以用来安置母羊仨母子和另一个半大羊羔。

老太太认真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样，等过了正月，天气暖和些，小羊羔又已满月，抵抗力也强很多，到时就不怕了。

想法是好的，在赶猪去另一个猪圈挤挤的时候，遭到猪的强烈反对。

已经长成的猪卧在地上，死活不愿挪窝。

姜月和老太太无法，最后只得把柴房劈出一块地方，垫上干草，作为母羊四口做月子的地儿。

收拾好羊，众人干起活来更是有劲，年尾的最后，家里又添新成员，这妥妥是好兆头。

不到午时，小酥肉的肉条就切出一盆，酥肉饼的肉馅也剁好，炸大肉的五花肉快也分成巴掌大小，一块块泡在水里，豆腐丸子并白菜丸子及萝卜丸子也各和一盆。

两只宰杀好的鸡也收拾好，剁成块。

老太太看着这许多肉喜的见牙不见眼，去年时候家里这将近二十口人，只买五斤肉预备过年。

今年五十斤都打不住。

老太太看着姜大江拖出来的羊肉，笑道：“咱们中午吃个羊肉火锅咋样。”

老太太的提议得到全家的全票通过，因姜大江他们还要对切好的肉做进一步的加工，姜月揽下做羊肉火锅的事儿。

从一扇羊的身上取出最鲜嫩的部分切成薄片，拿葱姜蒜叶腌制。

把羊排羊骨取出一些，放进外锅里加水熬汤，待会儿火锅的底汤就用这个，冬日喝羊汤也暖和，备不住有人想拿碗喝。

姜月又舀好几瓢水倒进去。

到时既能喝汤又能加进锅子里。

做完这一切，接下来就是准备配菜，许家和顾青峰送来的年礼中有许多干银耳和干木耳，还有一些难得的菌子。

姜月端着个盆，每样东西都取一些，拿热水泡发清洗做配菜。

在外锅咕嘟咕嘟冒大泡后，姜月又从地窖抱出一颗白菜撕块清洗沥水，看了看没有绿叶菜，又去后院拔些菠菜。

所有这些都准备好，时间已经是午时过半，把两只火锅都放上炭火，一锅用原汤煮各种羊肉片和配菜，一锅放上麻辣口味的火锅底料。

此时太阳正好，阳光洒下来照的人也有几分暖意。

姜月索性把两张桌子都从堂屋拖到院中，一锅麻辣，一锅鲜香清淡，爱哪口的就去哪桌。

几个小的在尝了红锅里叨出的一片羊肉片后，纷纷吸溜着嘴跑去清汤那桌，只时不时还会端着小碗过去要上一口半口。

午间的火锅得到一致好评，吃的配菜全无，最后连汤底都不剩。

吃过饭，把里外锅都清干净，就开始做年肉。